“晕,本太子已经忍了很久了,看来不得不出来说两句了。”燕楚珩站了起来,“你们一口一个得天娇,一口一个得天下,唱得是哪一出呀?再说了,本太子和天娇公主已经解除婚约了,就不劳两位大王这么辛苦地帮忙记挂着啦。”
屋里的人都望向他。
大幽王大婚,各国都派使来贺,结果北燕王和西蜀王亲自来道贺。这本该是荣光的事,没想到竟是心怀龌龊。惹得在场的人都心生暗隙,不明所以。
燕楚珩这一发声,众人吁了一口气。都不想气氛太紧张,万一惹起战事,对谁都没好处。都是连着萝卜带着泥的关系。就像前阵子北燕骚扰西蜀边境,也没敢大举进犯,稍一试探,西蜀就向大幽求救兵了。
燕楚珩望了望北燕王,又望了望西蜀王,“您老也有五十了吧,是该让位了,好吃好喝的做个太上王,不比整天想东想西的要快活多了吗?”
“你,本王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说话太无礼了。”西蜀王气得肚子像个皮球鼓气。
“好一个长辈!心里却想跟后辈抢媳妇,我说的是不是呀?”燕楚珩顽皮的笑着,目光在大肚子西蜀王和秃头的北燕王脸上来回扫荡。两人鸡皮松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也听说了,不知是哪个想钱想疯了的骗子四处造谣,得天娇得天下;得天娇得长生。天娇是谁?”燕楚珩的神情无比生动。
众人“咦”了一声。有人小声说是北吕公主。
姜措也站了起来,北吕王后本想拉他坐下,伸了伸手又放下,任他走去燕楚珩身旁。
“这就是啦,天娇是北吕公主啊!北吕公主是北吕王的女儿呀,你们说是不是呀?”燕楚珩看着姜措到了跟前。
“是呀!”北燕王情不自禁地回答。
“哈哈哈!”燕楚珩笑得无比畅快。有人明白了什么,有人还狐疑地望着燕楚珩等他下文。燕楚珩却不说话了,笑嘻嘻地走到天娇跟前。
“天娇妹妹,你认我做大哥,今天大哥就护你成亲入洞房。”
“一边去!”慕容冲知道他玩笑,一把推开他。“去坐着等着喝喜酒。”天娇在喜帕后轻笑,看着一红一粉的喜服衣袂飘过。
“不要再耽误了,快点拜堂吧!”慕容冲的语气不容置疑。
喜婆刚刚听他们你言我语正闲得慌,听到命令赶紧继续仪式。
慕容冲卷了红绸,伸手拉住天娇的手。天娇只觉触手滚烫,心也跟着着了火般。喜帕外的世界便只剩下嗡嗡一片……
“我说北燕王啊,你好歹也是嫡出,顺位继承王位几十年的人,怎么会相信骗子的话呢!你看看我。”姜措扯了扯自己的脸皮,白皮松驰的肌肤扯得老高。
北燕王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姜措放开手,满脸嘲笑道:“天娇是我的女儿,她怎么就有令人长生不老的能力了?若是有,我还会老成这样!还有你,”姜措走到西蜀王跟前,“按年龄我该叫你一声大哥。你说我今天为什么会在大幽国?”
“嫁女?哈哈,嫁女也该在北吕送亲呀!我也不怕让你们笑话,我是被姜篱打得走投无路,幸得大幽王不嫌弃收留在此,我女儿嫁他,那也算是报答人家的相救之恩。何来什么天下不天下之说。要是得天娇就得天下,我们还会落魄至此嘛!”
姜措说得悲中从来,眼里擒了泪。北燕王和西蜀王听了这话,越想越有道理。
“我以为我越老越糊涂,没想到两位老哥比我还先行一步。”姜措收了泪,脸上又现出得意。有大幽做靠山,他再不用担心东吕要收拾他了。
聚在他们周围的人听得真切,也纷纷说那二位是一时糊涂,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指使骗子散布谣言,引起天下纷争,好渔翁得利。
说得西蜀王和北燕王羞愧地垂下头,朝姜措抱拳,全当认错。
北吕王姜措一直不受各国重视,今天总算在大幽的地盘得到一回别人的重视,陡然间觉得他都高大了许多。
鼓乐又响,拜堂礼成。
“既然大家不辞远道而来,本王也一向好客。愿意留下的就喝一杯喜酒,不想留的,本王也不送。”
“恭喜大幽王成亲,贺喜大幽王娶妃。”西蜀王和北燕王跟着附和,重新落坐,一个个心头也轻松了许多。
有人喊了一声,“喜宴开始!”宫人立时穿梭着端菜进来。
天娇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已经握不住那只手了。正好喜婆说请新娘先去洞房守着,这也是吕国规矩,考验新娘的性子是否柔和。
天娇苦笑,脚都站麻了,还柔和,巴不得马上找张床躺下。
天娇正要跟着喜婆一行人走,只见眼前一角湖水蓝的裙子凑了过来。北吕王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跟前。
“天娇啊!”北吕王后说话透着哭腔。
喜婆安慰她,“女大不中留,找个好人家嫁了应该高兴才对。女儿离开娘本就伤心,不要让女儿更难过。一会妆花了就不好看了,还要洞房呢!”
“我知道,只是看他们拜高堂只拜大幽的王太后,我这心里很难受。”
“哎,生了女儿就是人家的人,是这样的,夫人也别往心里去。等您的王子娶亲,一样的。”喜婆只认吕国王后,对眼前这个北吕王后并不称呼。公主王子倒是叫得顺口。
北吕王后听了这话更难过了,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以前好赖还有天娇承欢膝下,如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和北吕王姜措吵架也吵到头了,往后的日子再没盼头了。
她犹豫了一下,从手上褪下一只雪丝翡翠镯子套在天娇的腕上。
簌玉惊奇地咦了一声。天娇就知道这镯子贵重,摘下来还给北吕王后。
北吕王后非要给她戴上,两人挣执着。
“公主不如就收下吧,这镯子是王后的一片心意。当年王后生小太子的时候,先王太后赏的这只翡翠镯子,据说是采自西域雪山寒洞,冬暖夏凉。十几年来,王后从不舍得摘下。”
天娇把镯子塞到北吕王后手里,“母后这镯子我不能要,留着将来传给儿媳妇才是。”
“天娇!”北吕王后以为天娇糊涂了,“传儿传女都一样。”
“不一样,启槐哥哥还活着,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喜帕下的湖水蓝裙子颤动了一下,天娇顺势把北吕王后的手合起来握住镯子。
便跟着喜婆走上红毯,朝锦云宫走去。不走回头路,来时坐凤辇还觉得路程长,回去从前殿直插中宫,竟然不一刻就到洞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