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还不待我赶到裴家岭附近去验尸,天空已经响起炸雷,下起了瓢泼大雨。
滂沱的大雨浇灭了我和衙役手中的火把。
剩下手持火把的老衙役,急声道:“元芳大人,最后的火把也快被雨水浇灭了!前方有个破和尚庙,我们是进去避避雨?还是继续赶去验尸?”
片刻的迟疑过后,我叹声回道:“想必这瓢泼大雨,早已经冲毁了所有的罪证,纵使我们现在赶到案发现场,尸体上遗留的线索,也都随着雨水消失不见了。”
年轻的衙役却撇嘴道:“这破寺庙看着都快倒了,还能住人么?”
我望了望绵长无际的漆黑山野,知趣的回道:“深更半夜,荒郊野岭外加恶劣天气,能觅得一处避雨的场所已属万幸,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走!”
“哐哐哐哐哐哐”
在衙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终于出来一个和尚,缓缓打开了寺庙的大门。
只见开门的和尚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阴沉着脸,冷言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夜半来访,就不怕妨碍了寺内僧人的清修么?”
开门的和尚话毕,年轻的衙役厉声喝道:“我们乃是当今丞相狄仁杰,狄大人的手下,今日外出办案,恰巧途经此地,想要进来避避风雨,该死的和尚你要是再有微辞,可休怪我们元芳大人对你不客气!”
我一把拦住了拔刀示威的衙役,笑着道:“我等深夜造访实属无奈,外边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会容我们借宿一晚的,对吧?”
开门的和尚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因为被我的话语架了起来,也只能无奈迎我们入寺。
刚一入寺,老衙役便大声道:“和尚,给我们元芳大人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前方带路的和尚回了回头,冷眼冷言地回道:“因为本寺的位置偏僻,平时来往的香客甚少,留宿的施主更是微乎其微,所以只有两间简陋的客房,并无上好一。”
“你”老衙役刚想动怒,就再一次被我拦了下来。
“咱们深夜造访,已经打扰了僧人清修,有得住就不错了,切勿生事。”
“是大人!”老幼两个衙役,异口同声的应允。
紧接着,冷面和尚将我和我的两个手下,带到了所谓的客房。
冷面和尚双手合十,冰冷道:“天色不早了,请施主早些休息吧!深山老林中的夜晚,多有野兽出没,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夜里最好不要随便走动,留在客房内为最好。”
我回礼,“多谢大师关照!”
“如果没其他的事情,那老衲就不打扰几位施主休息了!老衲告退。”冷面和尚话间就退出了客房。
“大师慢走”我着客套话。
然而,冷面和尚刚走,老衙役便忍不住吐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和尚都那么怪,真是倒胃口。”
我则回道:“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们就别那么多事儿了!”
紧接着,衙役附言道:“大人,我也觉得这和尚不善,眉宇间带着恶相!”
我一边脱着被雨淋湿的衣服,一边回道:“是你们想得太多了,一个和尚而已,估计是常年碰不到女人,憋得人都暴躁了!”
“哈哈哈哈~”三人相视一笑,算是把和尚的事儿翻片了。
“大人,我们两个去挤另外一个房间,您一个人住一间客房,夜里能休息得好一些,我们明日一早,再启程赶往裴家岭验尸。”老衙役话就拽着衙役去了隔壁。
我因为一个人住一间客房感到害怕,所以急忙喊道:“等等,你们要是害怕,我可以跟你们睡一个屋,给你们壮胆!”
然而,年轻的衙役竟笑着回道:“在未知恐惧和大人的呼噜声相比之下,我们更怕大人的呼噜声。”
卧槽,原来这元芳还打呼噜。
紧接着,一老一两个衙役笑着离开了我的客房。
在他们临走之前,我不忘叮嘱道:“万一晚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以敲击墙壁为提醒讯号。”
这夜里的山野寺庙还真是寂静,出了雨打房檐的声响,偌大的寺院再无一杂闹。
躺在床上的我,一时间辗转反侧,一想到这连环杀人案,有可能是翎儿辅助其妖母所为,我就感觉心闷得上不来气。
若是真相当真如此,狄仁杰势必会如实禀报天后,而那刚愎自用,心狠手辣的武则天,怎么可能在她的国境中,容许有猫妖的存在。
可是,如果我不在天后的限期内破案,那么我就会被引咎关入大牢。
但是,如果我真的破了案,证明了连环杀人案就是翎儿辅助其妖母所为,那么翎儿必然会陷入危险,甚至有可能会被天后请来的天师,诛灭。
很明显,我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但是正如狄仁杰对我的,真相只有一个!先查出真相再,发昏挡不住死,车到山前必有路。
也许是我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寺庙内得到了稍作休息,不再纠结之后,我终于打起了哈欠,有了浓浓的困意,缓缓进入了梦想。
“啊”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凄厉的哀嚎声所惊醒。
我机警地坐了起来,试图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此时的窗外仍是阴风阵阵、电闪雷鸣。
被狂风吹打开的木窗,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豆大的雨顺着窗户淋入了室内。
我快速关好了被风吹开的窗户,却在无意间,借着闪电的光照,捕捉到了窗外掠过了的一个黑影,这不禁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我因为害怕,急忙去敲和那两个衙役的夹壁墙,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因为担心那一老一少两个衙役出事,我的心跳瞬间加快,甚至全身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片刻的迟疑过后,我急忙跑向了隔壁客房。
只见隔壁客房的木门是虚掩的,从虚掩的门缝中,隐约可见屋内有烛火闪动。
我皱着眉头,仗着胆、提着心,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那扇古旧的木门,迈步走了进去。
来也怪,纵使屋外阵阵狂风乱作,可是这客房内却是一片死寂,甚至散发着阵阵阴寒的气息,使我感觉全身发冷,脊背冰凉。
我借着摇曳闪动的烛火,缓缓走到两个衙役的床头,却惊见这一老一少二人,正睡得无比香甜。
惊见到我的手下没事,我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然而,正当我准备返回自己的客房去睡觉时,却突然感觉脚下有一些不对劲儿。
我借着时明时暗的烛火,看清了自己脚下踩到的粘稠物,也因为此,我刚刚舒缓下来的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我屏着呼吸,绷着神经,一把掀开了盖在我手下身上的被子。
定眼一看过后,我被吓得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尼玛呀!原来我脚下踩到了的粘稠物,竟然是这一老一少,两个衙役的血!而此时躺在床上安睡的这两个衙役,其实早就因为肠穿肚烂而死个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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