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有个风俗,那些非正常死亡的人都是因为前世造了很多的蘖,他们是没有资格设灵堂吊唁的,任重达是自杀,所以第二天就埋上山了,入土为安。
“妈,你和我一起回城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老妈说要为老爸守灵一个月,两老的感情该有多深啊,看着一言不发面容呆滞的老妈,老爸的死让她伤心过了头,她一个人在家,任君飞岂肯放心,劝说道。
“飞儿啊,有一件秘密我一直想跟你说,你爸在时,他一直不肯让我说,现在他走了,我想也是时候给你说了,你现在长大了,也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真实生世了,任重达他不是你的父亲。。。”母亲刘秀兰语速来得很慢,仿佛是咬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更让任君飞大跌眼镜的是她的面容很冰冷,里面丝毫看不出死去老伴而应有的悲恸,相反平静得像得到了释放和解脱一样。
刘家和任家关系一直就相处得不错,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刘秀兰就被父母指腹为婚给了任重达,刘秀兰长到七岁的时候,父母相继离世,刘秀兰和十岁的大哥刘吉军便来到了刘家。
十八岁了,刘秀兰长成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任家人那是越看越如意,尤其是任重达,恨不得父母早日做主,把他和秀兰的好事办了,可是让任家人遗憾的是,刘秀兰却心有所属,偏偏与英俊潇洒的黄士民好上了。
“兰妹啊,哥知道你心里只有黄士民,但是有什么办法,任家对咱们太好了,咱兄妹俩可不能让人家背后戳背梁骨骂啊!你别再和黄士民纠缠不清了。。。”刘吉军说得没错,任家是太好了,不光收养了兄妹俩,还帮他娶了媳妇成了家,恩太大了,情债难还啊!
“哥,我爱士民,士民也爱我,我们说好了一辈子永不相负,永不分开。。。任家的情我只有以后还了!”
新时代了虽然不再搞指腹为婚那一套,但是忘恩负义的行径却会遭到唾骂的。
当然两个人在村子里结婚是不可能的,两人便商量好了,一起南下打工,远走高飞,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坐到村口里的老槐树下,黄士民等啊等啊,最后却等来了刘吉军。
刘吉军说刘秀兰病倒了,她现在最想见得的人就是黄士民,想跟他说上几句话。
然而到了任家,郑秀兰哪儿是病了呢,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在与任重达的堂哥任真君云雨呢!
黄士民一怒之下便一个人离开了村里,几年后才回来。等他回来时,刘秀兰已经成了任重达的妻子,而且任君飞也老大了。
“老妈,这么说二伯才是我的父亲喽,不对啊,那大哥又是怎么说!”听了母亲的诉说,任君飞味同嚼蜡。二伯任真君死十多年了,是砍柴时失足掉下悬崖死的,印象里他疯疯癫癫的,见人只是嘿嘿地笑!
“任可?他不是你哥,是你的表哥,也不知道你姑姑怀上了谁的孩子,任家为了遮羞,所以随着任家的姓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任重达的阴谋,他太爱刘秀兰了,爱得让他心里变态了,他恨母亲薄情寡义,恨黄士民夺走了母亲的芳心,他想我得不到的人,你黄士民也别想得到。
他对郑秀兰说爱你一个人并不是占有,而是给她想要的幸福并且幸福着她的幸福,当他知道黄士民与郑秀兰一起离家出走的消息之后,他表示非常理解和支持,那天晚上,他专门为郑秀兰做了一顿晚餐,希望她找到幸福。
那晚郑秀兰喝了一杯酒,结果就晕倒了,任重达便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可就在这时,却有人叫他有事,他掩上了房门,却不曾注意到窗口里还有一双贼一样的眼睛,他前脚刚走,任真君后脚便闪了进去,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刘秀兰,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刘秀兰醒来的时候,任重达还光着身子坐在床边嘿嘿地傻笑。
刘秀兰想去告发刘家,老哥刘吉军却出来跪到了她的面前,他说因为生意亏了,任重达替他还了几万元的高利贷,如果刘秀兰要告,那任重达也不得安宁。
最后刘秀兰才嫁给了任重达。
怪不得黄士民见了老妈,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怪不得提到黄士民老爸就要发起无名火,怪不得老妈一个喷嚏,老爸都会吓得浑身哆嗦,原来都是在将究,凑合着维持这个貌似温馨的家啊!
“老妈,你不应该给我说这些的!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些!”慈爱的父亲变成了无耻的恶魔,疯癫的二伯居然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强势的大舅原来是那么地懦弱和自私,不算富有但非常温馨的家庭原来充满着阴谋算计。。。这颠覆着任君飞的一切认知!
“不,孩子,我说过,这是你的权利,何况我相信你,有能力承受着这一切!”
“老妈,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你受委屈了!你恨任家吗?”
“孩子,老都老了,还有什么恨呢?给你说这些,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下雪了,你不要以为什么都是干净的,那都是假象,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得学会接受!”
“嗯,老妈,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老妈真的老了,背都弯了。所有的压力都压到她瘦小的肩膀上,能不弯么?
想到黄士民,老婆死了十多年了一直没有续弦,是不是在等老妈哦,如果老妈真的和黄支书好上了,这也叫有情人终成眷属,任君飞也很支持,他想问问老妈,但又考虑到不太是时候,正犹豫着,金娟来电话了,劈头盖脸对任君飞一通痛骂,任君飞一看,接站的时间早过了。金娟人早到了,一看没有人来接,正在气头上呢!
从凤阳到青阳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任君飞想了想,“路上堵车了,也不知道要堵到好久,麻烦你找个宾馆开个钟点房,一会儿我再过来!”
“还要我找房啊,你不会连这点礼貌也没有吧!赶快定吧,我要最高档的!”
昨晚陈希妍又打电话叮嘱一定要搞好金小姐的接待,没办法,任君飞通过张不三找到了房间,铁道天旅,就在火车站广场旁边。
除了民族宾馆之外,这可是青阳市里最高档的快捷酒店了,应该不委屈金大小姐了,任君飞告诉了金娟号码之后,挂了电话,辞了老妈,便往青阳而去。
“混得不错嘛!这酒店还上些档次!”
金娟很快到了5房间,重新洗了脸,取出梳子和化妆品,对着镜子悄悄梳妆打扮起来。
那晚是出逃,任君飞她也没看太清楚,只记得他身边有一个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女人。
我也不能马虎,印象里,任君飞的嘴损,万一哪一眼没看好,说不定就会含沙射影地挖苦人。水汪汪的眼眸,红嘟嘟的嘴唇,白晃晃的脖颈,点染、勾勒、涂抹,抚摸,金娟像一个精练的工匠,不忘记任何一个敏感的部位。
金娟与镜子里的人对视着,脸上露出一抹妩媚的微笑。往事不堪回首哦,可幸的是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与刚毕业时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最满意的是自己的颌下的双峰,似乎比原来更丰满了,即使穿上外套,仍然特别有型。
一阵悠然的捯饬之后,金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怎么人还没到啊,本小姐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青阳的风味小吃可有名气啦,尤其是那蒿菜芭,在浙江的家里时金娟仍掂记着她的清香。
“还是老味道,真香!”一路走一路吃,金娟乘电梯直接来到五楼,找到了房间,门露了条缝儿。
出来时忘记关门啦?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削男子迎了出来。金娟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笑了笑,嗨,任君飞居然来了,也不吱一声。
“请进吧,老板正等你呢。”年轻男子说。
“客气。”金娟心里暗暗感觉好笑,一个小秘书,出门还带司机,跟本小姐玩这套。
男子向屋里指了指,对金娟做了个鬼脸。金娟探头向屋里瞅了一眼,见房间里有人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穿着袜子的脚。
怪不得没见任君飞出来,原来躲在屋里睡懒觉呢。
金娟步履款款了进了房间,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躺在床上的人脸上蒙着一张报纸。
“呵呵,任君飞,你这也太摆谱了吧!”金娟把报纸拿开,然而她吃惊地发现,这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身材并没有任君飞高,是个中等身材。
难道自己进错房间了?金娟感到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头,转身就往外走。可是已经晚了,跟在她后面的年轻男子“咚”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找死啊!”躺在床上的人腾地坐了起来。
金娟一看,哪里是任君飞,是一个长相有些凶巴巴的中年男子,留着寸头。
“呵呵,小娘们模样不错!”“寸头”瞬间嬉皮笑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