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训斥

“刘睿，够了。”

徐根昌已经看出刘睿和李响的差距了，他对刘睿说，别总纠缠了。他有句话没说出来，即便是李响十二分不对，你刘睿想占到便宜？做梦。因为苏瑜吩咐徐根昌，你去梅州治一治刘睿，他们几个和刘翰清结在一起，对李响很不友好，顺便给李响鼓鼓劲。

他本来就是来治理刘睿的，现在刘睿不知趣，硬要找回面子。徐根昌恼怒起来了。

“刘睿，有必要这样吗？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点！”

这句话，把刘睿说的全身冰冷。

他开始仇恨李响了！

刘睿被龙佩贤臭骂一顿，砸破了头，缝了五针，本想组织给他一个说法，没想到，到最后反被顶头上司恶狠狠地呵斥“你太矫情了！”

刘睿受不了。

这句话太重了，把刘睿的品质都给贬低得一塌糊涂。

可是，刘睿咋的？在江都市委组织部部长面前，你受不了也得受，即便是憋得出不得气，你也只有用刀子割开喉咙出气。

刘睿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组织不讲理，最后，他把全部的仇恨都记在李响身上。迟早有一天，要从他身上找回这场子。

刘瀚清回来不久，召开了常委会，会议决定对建邺公司的资产进行处置。这事，傅娟同意了的，他们委托梅州市政府给他们进行处置。会议决定组织协调领导小组，刘翰清亲自担任组长，下设办公室，主任由祁凡担任，李响任副主任。

刘瀚清亲自担任领导小组的组长，有点儿不合常规。有的人说，刘瀚清这次是被吓破了胆，所以他不得不谨慎行事，这个本来由史济安任组长的工作，他都不敢放手了，亲自担任组长，亲自挂帅，说明他在清江那一吓，被吓得够呛。可是，只有李响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刘瀚清这一举动很怪异，这不符合刘瀚清的风格。也就是说，刘翰清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有种预感，预感刘翰清突然变了。但他不能确定刘翰清变成了啥样。

李兴禹事件渐渐有了确切的消息，媒体上也开始披露了，他存在巨额经济问题，彻底地垮了，似乎他的对手还不解恨，还把他的男女问题也给披露出来，还在人品上大加侮辱，说他好大喜功，拼命捞政绩。值得注意的是，过去传说的另一大罪状，现在悄然消失了——买官卖官的事，后来证实是没有的。李兴禹原来期望的位子，省委组织部长马科坐上去了。他现在是专职副书记，省里的三号人物。李兴禹原来的清江市市委书记的位子由市长刘欣怡顶上，书记刘欣怡成了本省第一个女常委，人称美女常委。这倒是令街头巷尾议论了好一阵子。

顾百乐来了两次县里。

他在清江市接受调查，本来，他以为可以出口恶气，有三个人他恨之入骨，温少云第一，这家伙让他带了绿帽，刻骨铭心的痛，现如今他一躺在兰妹子身边就觉得恶心，所以，要他不恨温少云，那不可能。第二个恨的人是曹二葆，这家伙把他关了两天，失去自由的两天，真他妈的比两年还久。第三个自然就是李响了。他在省里，把这三人的罪状添了几倍，他以为专案组会根据他提出的证据重治他们罪的，可是，哪里想到，起先人家还真有治罪的架势，可后来，他发现，他们也是在敷衍，他们甚至还有几分蔑视和讥讽。

从清江回来后，顾百乐找到县里，接待他的信访局长不仅不跟他说话，连眼睛也不看他。最后，他急了，大声嚷嚷要去京城上访，信访局长这才理他。但这个理睬，比不理他还难受。信访局长连问他好几个问题，你说温少云上你老婆，你看见了？你看见了怎么不把他拉下来呢？没看见？没看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种事你也可以臆测？你说李响勾引你老婆，难道就不是你老婆勾引他，好吧，即便是他勾引你老婆，勾引成功了吗？成功了你有证据吗？没有是吧，那你告什么？你说曹二葆勾引你老婆——噢，没有是吧，没有你告他什么？告他关你？噢，关你对呀，你胡搅蛮缠，我还关你呢！

信访局长这般不讲理，把顾百乐气得脸都发青。回去三天也没消气，第四天他又来了，这次遇到李响。

对，冤有头债有主，找李响。李响见顾百乐找上门，心里有了打算，他没等他开口就问，他把顾百乐带到办公室，说，老顾，有人告你杀人。谁！顾百乐惊问。李响说，你杀了没有，你自己清楚，告你的人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不可能杀人！顾百乐大声说。李响冷笑，谁知道啊。顾百乐本来胆子并不大，在县委大楼里，心里本就虚，听李响说得那么认真，真以为有人告他杀人。李响接着说，有人告你杀人，抛尸野外，人家证据全齐，只怕你呀，这桩命案脱不了干系。你你你乱说。我乱说？不过，老顾呀，我乱没乱说暂且放在一边，你乱说却是真真实实，你再上访，你上，你没凭没据的，有意思吗？好吧，你这事公安介入总行了吧，他们调查，调查出什么结果就什么结果，假如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负责行吧？

顾百乐心虚了，公安调查，怎么调查，还要验物证，物证是什么，他老婆。把他老婆拿出去验，顾百乐觉得不妥。

李响见他心虚，趁火打劫，又是哄又是吓，最后终于把他弄回去了。

建邺公司资产的拍卖终于进入实质性的拍卖程序。

李响在处置建邺资产过程中，一开始他就感到了无比的痛苦，他确定这是一个阴谋。很快，他的预感就应验了。

在竞拍建邺公司资产前的三天，李响第一被刘瀚清呵斥。并且，刘瀚清的训斥，李响只能用凶横两字来形容他。刘翰清气急败坏、穷凶极恶的样子，让李响吃惊不已。

现在有五家公司参与竞争收购建邺公司资产，高恕的宏伟集团之外的另外四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两家是宏伟集团的陪衬，可是，另有两家不知死活，他们真的准备和宏伟集团拼一拼实力。

刘瀚清得到信息后，把祁凡和李响找来，对他们说，你们别折腾了，再折腾玩不起了。祁凡莫名其妙，他没听懂啥意思，什么别折腾？什么再折腾玩不起了？看着祁凡疑惑、惊愕的样子，刘翰清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对李响说，有几家公司竞争？李响说五家。你不嫌多了点么？刘翰清问。李响没来得及回答，祁凡抢过话题说，这样不是很好吗？让建邺公司少点损失，我们也对得起人家呀李响突然想笑，但他的笑被刘瀚清看见了。

“笑你姥姥！”

李响惊愕地发现，刘瀚清不是在开玩笑，他瞪着眼睛，射出一缕仇恨的光芒，刺进李响的胸膛。

“请指示。”李响说了一句使自己立即后悔的话。

“指你妈！”刘瀚清第一次如此地粗俗地呵斥下属。接着，他又是一句横蛮的吼，“你们生下来除了吃饭，还能干点别事吗？！”

冤！

李响绝对不止是吃饭的，他多次帮助刘瀚清化解危机。就连祁凡也觉得冤，他每天兢兢业业，怎么成了吃饭不干事的？

李响沉默半晌之后，对刘瀚清说了句，“我试试吧。”祁凡没听懂，他在想，试试什么？

当晚，李响就找到那两家不知死活的公司的老板喝茶，他能说什么呢？自保，是第一要紧的事，所以他只能很隐晦地说。

牛老板马老板，你们对竞争有把握吗？

没有，尽力呗。

不怕脱力吗？

县长怎么这么说呢？

没有。只是关心你们呗。

关心？谢谢了。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县长是来做说客的？让我们别参与竞争。如果是这样，我想，这种关心还是少点好。

是吗？还是关心多点好吧。都是有地位的人，又不贱，怎么可以拒绝别人的关心？

威胁！您威胁我们？

没有，绝对没有，怎么是威胁呢？纯粹是关心你们。

县长，咱不开玩笑，咱脑子笨，您直说，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关心你们而已。你们要不要我对天发誓？天打雷劈，威胁，绝没有的事。这种事，流氓行径，不是我这种人做的，咱们都是有素质的人，说这粗话有失体面，是不是？

好吧，既然县长这么关心我们，那就请你提示提示吧。这两个老板绝对不蠢，他们看着李响，等待他后面的话。

可是，李响更加不蠢，他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让两个老板猜去。

什么事就怕琢磨，牛老板和马老板见李响点到即止，他们就拼命琢磨，最后，他们经过外围的调查研究，发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原来他们的竞争对手竟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得比一千个一万个他们都强。

他们退出了竞争。

几天之后，李响对刘翰清的预感得到了应验，宏伟集团成功地以低于原值两亿的价格，从建邺公司手中拿下了城南那块地。建邺公司的代理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签了字。

这简直就是抢钱。

两个亿，就这样流进了高恕的腰包。

刘翰清成了宏伟集团的帮凶。

李响心中的那个疑团终于得到了解答。那天，李兴禹被抓的事，李响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刘翰清，他有充足的时间采取自救措施。李响一直就在琢磨刘翰清采取了什么措施，现在他终于清楚，刘翰清去清江之前，先去了一趟江都。他投靠了高恕。

就在李响感到愤怒和悲哀的时候，傅娟给李响发了个信息，感谢他对她和她们公司给予的帮助。李响羞愧地回答了一句，惭愧！

不久，左凉被释放了。证据不足，他无罪释放。

梅州演了一场荒唐的、肆意妄为的闹剧。

所有的人都做了哑巴。

李响也不得不变成哑巴，他惊讶地发现，江都大地上，到处都是高恕的影子。鸿达没有了，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建邺没有了，他们像溃兵一样逃离了梅州；德州卷烟厂的老总也在国外，回程遥遥无期；就连香港的华宇集团，他们在金盆寺的投资，也是要死不脱气的，把金盆寺附近的山坡整成了一片废墟，后续的进展比蜗牛还缓慢。

李响想，今后的日子难啊。

梅州的官场突然变得异常冷清，一连两个月，没有一丝波澜，连李响都觉得静得可怕。

麻石乡的村级公路，幸亏村民们热情高，他们咬紧牙关，自己筹款也终于把道路修成了。

城南工程进展非常顺利，原来没拆迁的钉子户，他们在宏伟集团接手之后不到两天时间里，都不声不响地主动要求签字画了押，达成了协议。这一点，意外得很，拆迁户原来的态度极为顽固，即便是抓他们坐牢，枪毙他们，他们也誓死不答应现有的条件。可是，宏伟集团一接手，他们主动找上门把字签了。据有人夸张说，他们还是哀求着签的字。

城南开发项目现在不由李响督办了，刘翰清亲自督办这个项目。他隔三岔五的到工地上看看。

龙佩贤负责麻石乡的办点工作，他也是隔三岔五的去麻石乡走走。梅麻公路已经翻新通车，所以到麻石乡政府只需五十分钟，比原先快了一半还不止。

刘睿现在是很风光得意的人，他虽然挨了徐根昌的训斥，但刘翰清给了他好大一块肥肉，他现在督办的项目是枫树镇的几个引资项目。光从项目督办的等级来看，他仅次于龙佩贤。

李响没有项目给他督办了，有人说这是刘翰清故意给他的冷屁股。给刘睿头上弄出个伤口，刘翰清不可能原谅他。当然，这是外人分析的。

祁凡督办工业园。

史济安督办北区改造项目。

项伯去京城学习，这是一个信号，京城党校学习，不是件想要就可以要到的机会。

唯独一个赵毅，霜打的茄子，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