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省长办公室里一出来,慕容轩就心花怒放、心情大好起来。
为了不显得失态,干脆跑进走廊dg头的厕所里小解了。
洗手时,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红光满面,印堂发亮,一副吉祥发达的相。
撩头发的时候,他有意微微皱了下眉头,掩饰脸上的得色。
毕竟是下班的时候,走廊里满是准备回家的同事。
慕容轩自己告诫自己,这事在组织上没有正式谈话之前,就连汪雨都不要告诉。
不过他向汪雨保密,考虑的倒不是组织原则,而是想试试自己是否具有大领导的心理素质。
他暗自同自己打赌,如果忍住了没有说,说明自己在官场还算可塑之材;如果忍不住说了,说明自己修炼不够。
回家时,汪雨正准备下米做饭。尽管脑子里翻江倒海,身子却纹丝不动,却也发现有喜事闷在心里不同汪雨讲,原来是件很难受的事。
晚上赴蓝剑的约。无非是喝酒、打保龄球、唱歌跳舞,逢场作戏而已。
自然有iojie陪,iaojie很靓丽,也很会撩人,却找不到遇见邓莹莹的那种感觉。应酬完了,心里竟空落落的。
邓莹莹现在也发达了在汪老的亲自过问之下,邓莹莹被安排到羊城市委宣传部理论处任处长。
邓莹莹和林大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彻底地玩儿完了。
因为林大海落下的那个男人难以启齿的残疾,虽经过多方求医治疗,但一直不见好转。那邓莹莹二十多岁三十不到,正值各方面精力都非常旺盛的年龄,哪里能够长期过着这种独守空房的生活,没多久林大海主动提出结束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邓莹莹稍作迟疑也就很快滴答应了。
这期间,邓莹莹找过慕容轩几次,他们两个人在“那个方面”也配合得满让人回味的。
邓莹莹留下的新名片早被汪雨扔了。
可慕容轩是学新闻的,对数字天生的gan,记电话号码几乎有特异功能,一直没有忘记邓莹莹的电话号码。
只是好久都没有打过。无聊的时候,他会想起邓莹莹那个女人,甚至想打她的电话试试,看到底还会有什么奇遇。他越是经常这么想着,就越是警惕自己,千万别做傻事。
过了几天,组织部来人考察慕容轩。
当面考察同无记名投票完全是两回事。找去谈话的人,都是办公厅人事处安排的,多是各处负责人。
王秘书长专门授意过人事处长找那些能够客观评价干部的同志去谈情况。
这话上得书,见得人,冠冕堂皇,人事处长却心领神会。结果,组织部的同志在办公厅考察了一天,工作搞得很扎实,情况也了解得很透彻,发现慕容轩真是位德才兼备的好干部。
人们便又是拍慕容轩的肩膀,祝贺他高升,要他请客。慕容轩只是笑笑,不多说话。
他知道用干部这事,文件没下来,什么话都不要说。
这回倒是利索。不到半个月,省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下来了。慕容轩在这批任用的干部中名字排在最前面。
文件真的下了,叫他请客的人倒少了。
大概因为在文件没有下来之前,拍他肩膀的处长们都是同级还比较随便,可是现在他真的是副厅级干部了,而且是商务厅的副厅长,大多数处长便明白慕容轩现在是个什么分量,不让慕容轩请客,而是找机会请请慕容副厅长,以后有事好有个关照了。
所以,慕容轩只宴请了蓝省长和王秘书长等几位领导,感谢他们的栽培。
接下来就是别人请客了。要请他的人又多,他真有些安排不过来,对很多人的热情只好婉言谢绝,实在驳不了面子的就拨冗光临了。
慕容轩的那位老同学张健现在已经做到那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了,他听说慕容轩荣升省商务厅副厅长了,张健还专程从外地赶到羊城来祝贺慕容轩高就,并隆重地宴请了他。
省新闻出版局的局长,就是慕容轩最早出道时的那家单位的头头,居然也在海天大酒店摆了一桌,请慕容副厅长赏光。
这位局长现在同慕容轩相见,不再总是那副很职业的面容,显得很和善。省府办公厅几个秘书处以及常务办、蓝剑、魏明等等都请了他。
最有意思的是羊城古刹的一位大和尚寂寥大师,那是他一次和汪雨游玩散心时闲聊认识的一位世外高僧。
慕容轩升迁的消息传到他那清净佛地,也打了电话来,说非请客祝贺不可。
慕容轩推了好半天硬是推不掉,只好约了魏明陪着一道去了。
寂寥大师带了两位漂亮尼姑作陪,就在山下一个叫做白云斋的酒楼叫了一桌。慕容轩去了才知道这碧云斋酒楼原来是那家古刹办的经济实体。
不能委屈慕容厅长和魏处长吃素,寂寥大师出了主意,一桌两制:一边是酒肉,一边是斋食。
可吃到半路,慕容轩和魏明再三激劝,寂寥大师也就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了。
白天餐餐有人请客,晚上又有人登门。来的多是商务厅的一些处室负责人,拜码头的。
也有商务厅一般干部上门的,很是殷勤。
这些日子,休假在羊城的汪雨总是很快活。慕容轩荣升了自是好事,更让她高兴的是慕容轩不管赴多少饭局,晚上总是回家。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现在是省商务厅副厅长了,不像在办公厅过了不久就要写材料,晚上也难得回来。
慕容轩总是这么忙,连华容那里也去不了。
他只好打电话告诉华容,他将去商务厅任副厅长。
华容因刚接手盈盈夜总会也正忙得两脚不沾地,只在电话里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魏明接任了秘书二处处长,厅里为蓝省长又另外安排了一位秘书。这位秘书姓高,叫高翔,很年轻。
原秘书二处的处长丘重升任办公厅副主任。
老田居然被调到办公厅保卫处任副处长。慕容轩猜得出,调走老田,多半是魏明的主意。
老田在秘书二处干了多年副处长,也该动一下了,不然魏明同他不好共事。
慕容轩一直猜不透老田这人怎么这么背时,老是提拔不了。保卫处实在不是个好去处。政府大门口三天两头堵着shangfang请愿的群众,保卫处的人没一天是好过的。
慕容轩现在等待着去商务厅报到,办公厅常务办的工作他已同魏明交接了。
这一天,慕容轩有意推掉所有应酬,想抽时间同华容相聚。他早早就告诉了华容,说他晚上过来,同她一块儿吃晚饭。
不料快下班时,老田跑来说,请慕容轩一起吃顿饭。这是慕容轩万万没有想到的。便不太好推脱。他只好临时告诉华容,吃了晚饭再过来。
老田也没再约别的人作陪,只他们俩。老田举了杯说:“慕容,祝贺你高就。”
慕容轩不好说彼此彼此之类的客气话,因为这回调老田去保卫处当副处长,实在是对他的不公,便心生愧意,忙说:“哪里哪里,小弟我人微言轻,没有尽到责任啊。”
两人举杯一碰,老田又说:“这杯酒也算是别离酒吧。慕容,我受够了。保卫处我不想去了,政府这地方我也不想呆了。”
慕容轩吃惊不小,安慰道:“老田,我说,你还是冷静些好。”
老田举起酒杯亮了一下,自己干了,让慕容轩随意。
老田说:“现在,很有血性的人少了。我并不故作正经,知道自己也不是个慷慨激昂、特有正义感的人,只是有时心血来潮图嘴巴痛快。票子、房子、荣誉、地位都让人家支配着,你能不老老实实听话?我知道自己得罪了上面,就想学乖些,紧闭口,慢开言,只管埋头做事。可是晚了,我的印象在他们心目中早定格了。我考虑了半个月,不想再在政府干了。”
慕容轩说:“你有什么打算?”
老田望着窗外,说:“就像我们坐在这旋转餐厅,换一个角度,又是另一番风景。我何必死守在这里呢?只要不再想当什么官,一切都好办了。我有律师资格,早些年还当过兼职律师。也打过些漂亮官司。我有位朋友在北方做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
“他老早就拉我入伙,当时我有顾虑。他最近又同我联系,我答应过去,出任他们公司的副总,主要帮他打理法律方面的事情。尽管也是帮人家打工,却自由些,好干就干,不好干我走人。”
老田看上去似乎很轻松,而慕容轩感觉到的气氛是悲壮而落寞的。
老田去意已决,慕容轩便不再相劝。怕老田喝多了会再说出格的话,便不让他独自喝了,总是同他对着喝。就一瓶酒,只要他多喝几杯,老田不至于酩酊大醉的。
终于瓶干酒尽了,老田还要叫酒,慕容轩阻止了。付了账,两人喝了杯茶,离席而去。
慕容轩叫了的士,去了华容那里。
慕容轩去商务厅报到上任,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带着去的,有些意味深长。
因为一般只有正厅级干部上任,组织部长才亲自带着去,而厅局副职上任通常是由副部长陪同去的。
过了几天,蓝省长又专门到商务厅视察工作,作了几点指示。
随后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也去了商务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