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宾馆碰头后，各自把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总。

“杨昌明跟那个女人都关系已经很明显，从二人的年龄判断，他们绝不是合法夫妻。”眼盯道，边凌涵却反驳：“那可不一定，现在有钱人娶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老婆的男人多得是。”

“有道理，不过要弄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杨昌明的合法老婆很简单，只要找到他的准老婆就行了。”言鼎笑言道，“在香港这个地方，二奶三奶遍地都是，我担心的是即使被我们抓到这个，也无法逼迫杨昌明就范。”

马仔此时说：“这也是我担心的，香港人和内地人不一样，虽然也注重家庭观念，但很多思想都西化了，所以如果仅凭这个，恐怕很难逼杨昌明就范。”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言鼎道，“家华那边的进展不错，看来杨昌明已经上钩，接下来我们应该继续演一场好戏给他看看。”

8、

午夜时分的香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此时依然灯火璀璨，恍如白昼。位于尖沙咀繁华区域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好像比大白天更要拥挤。

在一家大型夜总会的门口站着两个代客泊车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燃着金黄色头发的正在跟俩女孩谈笑，言谈举止充满了各种挑逗。

“杨昌明刚才从那个女人家里出来之后，就到了这儿。”马仔跟了杨昌明很久，“所以还是不能确定那儿到底是不是他的家。”

“要进去看看吗？”路家华问，陈振华挖苦道：“你该不是又想进去找乐子吧？”

“这叫什么话，我这是舍身成仁，为工作献身。”路家华嘟囔道，“要不你去？”

边凌涵瞪了他一眼，不快地说：“你当我不存在是吧？”

“别闹了，说正事。”言鼎打断他们，又对路家华说，“你现在进去不是时候，夜总会那么大，你怎么找他？再说了，万一被他碰见，你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那怎么办？干等着？”路家华问，言鼎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越来越深，街上的人流也变得稀稀拉拉。当所有人都困得不行的时候，目标终于现身，但手中搂抱着一个女子，看打扮便知是出台的小姐。

“目标出现，都打起精神！”言鼎低声吩咐道，陈振华忙拍了拍迷迷糊糊的边凌涵。

路家华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有好戏看了！”

马仔举起相机，把杨昌明和女子一路暧昧的照片拍了下来，直到俩人上车，然后在一家酒店前停下，又搂抱着进了大门。

“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吧？”言鼎突然问，其他人面面相觑，他笑了笑，说：“什么都别干，撤退！”

“什么，就这么撤退了？”路家华吃惊不已，言鼎盯着酒店大门说：“你以为杨昌明这么晚了还能出来？看他喝得醉醺醺的，估计风流快活过后会一觉睡到天亮，我们等在这儿也没用啊。”

“那我们大半夜的跟他为啥？”路家华紧追着问，言鼎讪讪地问：“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陈振华此时插话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什么意思？”路家华还是不解，言鼎叹息道：“马仔，先开车吧。”在路上才说，“咱们今晚并不是在做无用功，至少说明杨昌明是个好色之徒，但是像马仔说的，就凭这些照片无法逼他就范，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人更大的软肋，对付这种老江湖，要捏就一定要一把捏死，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旦打草惊蛇，后面的事就更不好办。”

“言总，啥时候我不想在这边干了，能去北城投靠你吗？”马仔打趣道，言鼎笑呵呵地说：“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兄弟，虽然咱们刚见面不久，但看得出来你是个够意思的哥们儿，如果以后真有机会去北城，我罩着你。”路家华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马仔大笑道：“好，我可当真了！”

言鼎刚回到酒店打算睡下，突然接到一个远洋来电，当他听到刘二的声音时大喜不已。

“言哥，睡下了吗？没打扰你吧。”

“怎么能这么说，兄弟，我可想死你了，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但这段时间实在太忙。”言鼎舒心地说，“美国这会儿应该是大白天吧，最近工作怎么样？”

刘二的声音变得低沉：“我辞职了！”

“辞职了？怎么回事，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一言难尽，总之就是干得不开心。”

言鼎和刘二在过去的纪念里同甘共苦，早就成为生死兄弟，此时直截了当地说：“不开心就别干了，要不回来吧，哥在北城等你，咱们共同开创一番新的事业。”

刘二沉默了片刻，说：“谢谢，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考虑好了随时给我电话。”言鼎说，“我已经从香港回到了北城，分公司刚刚成立不久，所以人手非常欠缺，如果你能过来帮我，求之不得。”

“是吗？你不是在香港吗？”刘二很诧异，言鼎笑着说：“是的，公司派我去内地开拓新市场，所以我就回去了，不过现在又回到了香港，为了公司的第一笔业务。”

刘二欣喜地说：“太好了，我非常喜欢北城，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等我考虑好了，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

言鼎躺下之后，却无法入眠，脑子里全是和刘二一起去美国闯荡的情景，突然之间多想他能来到自己身边，一起开创属于他们的大时代。

杨昌明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女子已经离开，昨晚纠缠了大半夜，浑身酸痛无力，又躺了许久才起床，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他洗漱之后离开酒店，正打算去公司，突然接到老婆的电话，说孩子病了，让他马上回去一趟，只好掉转车头回家。

“爸爸……”女儿一见到他就扑了过来，他很心疼女儿，搂着女儿亲了又亲，才问妻子女儿到底怎么了。

“蕾蕾想你了，你好几天不回家，我才打电话骗你……”妻子很无奈，杨昌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随即开始哄女儿开心。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看我，我可想你了。”女儿搂着他的脖子问，他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尖，笑着说：“爸爸工作忙嘛。在学校听话吗？”

“听话，考试得了第一名，老师还表扬了我。”

杨昌明亲了女儿一口，赞叹道：“蕾蕾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以后啊，爸爸就是再忙也会抽空回来看你。”

“在家吃饭吗？”他老婆问，他知道孩子没事儿后本想马上就走的，但看见女儿的眼神，只好又改变了主意，吃过饭离开的时候，藏在屋外暗处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杨妻去接女儿放学的时候，突然看到女儿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和男子说话，立即走上去拉住了女儿，板着面孔问他们是什么人。

“请问是杨夫人吗？”边凌涵友好地问，杨妻谨慎地说：“我不认识你们。”

言鼎道：“我们是杨总的朋友，有些事想要跟杨夫人你聊两句。”

“有什么事找他去吧，我得接女儿回家了。”

言鼎给边凌涵使了个眼色，她笑容可掬地说：“您别误会，我们是杨总的朋友，和杨总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不好意思，他生意上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我得带女儿回家去了。”

言鼎和边凌涵无奈地看着杨妻带着女儿走远，叹息道：“没想到结果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可想而知他们夫妻俩的关系有多坏。”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恰恰相反，这样一来，也说明我们之前的许多工作都白做了，从他的私生活入手，根本奈何不了他。”言鼎神情冷峻地说，“看来得再想办法了。”

路家华再次来到杨昌明的办公室，杨昌明显然对他的不请自来有些吃惊，还以为是他的老板到香港了。

“不好意思，我这次专程来是想亲自跟您知会一声，我老板本来打算明天到香港的，但突然接到美国方面的通知，让他马上过去谈合作的事，所以……”路家华欲言又止，但杨昌明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如此一来，他这个中间人就被绕开了，但他没表现在脸上，而是大方地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

路家华笑着说：“杨总果然是爽快人，跟您做生意肯定很爽，不过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杨昌明听了这话略显惊讶，微微一愣，反问道：“什么意思？”

“咱们都是聪明人，所以没必要拐弯抹角。”路家华高深莫测地说，“虽然我上面还有大老板，但以我个人在内地的人脉，当然，还有我的实力，还有什么做不成的呢？”

杨昌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杨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路家华笑问，“难道我的话还说得不够明白？”

杨昌明淡然一笑，道：“路先生是打算绕开你的老板私下跟我合作？”

“聪明！”路家华爽快地说，“我见杨总也是爽快人，而且够实力，所以才打算跟你谈谈。”

杨昌明老谋深算地说：“我这个人只要有钱赚，怎么合作，跟谁合作都无所谓，谈谈你的想法吧。”

“我在内地虽然名下没有工厂，但有很多做玩具的朋友，而且保证货源充足，你想要多少货都行。”

杨昌明闻言大笑道：“还是路先生聪明，只不过当当中间人，就可以坐地收钱，厉害，实在是厉害啊。”

路家华轻蔑的笑道：“其实做生意，除了本钱，人脉可能更重要，如果我利用手中的人脉资源就能换来巨大的利益，何必再去劳心劳力考虑其他？”

“万一你的老板知道你背着他做这些事……”

“这个您尽管放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杨昌明想了想，道：“加拿大需要一批货，价值十万美元，我这边因为跟之前的合作人解约，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交货，你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剩下的一半货凑齐？”

“大概多久？”

“半个月！”杨昌明想都没想便说，“如果半个月交不出货，我得赔偿对方一笔不小的违约金，而且我跟你的合作也无法继续。”

路家华装作非常认真思考的样子，过了很久才道：“五万美元的货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这样吧，等我跟内地的朋友先联系一下，最迟明早给您答复。”

“没问题，最重要是能合作。”

路家华没想到居然挖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当即赶回去跟言鼎汇报，言鼎却不怎么开心，而是说：“杨昌明是只老狐狸，怎么可能闹出这样的事？换做是你，能签这样的合同吗？”

“言总，那你以为他是什么意思？”

言鼎缓缓的摇头道：“具体我还没想到，但总感觉这件事很奇怪。”

“该不是他已经知道我们是来追债的吧。”边凌涵道，路家华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绝不可能，要是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绝不会再继续跟我们谈下去。”

“如果他真有这么聪明，没理由赖着那笔钱不还啊。”陈振华喃喃地说，“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杨昌明在戏弄我们。”

“怎么个戏弄法？”马仔问，陈振华接着说：“首先我们假定他跟加拿大方面真有合作，要是路总真的把那批货凑齐，无形中也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就不用赔钱了，要是路总凑不齐货，对他也没什么损失，所以我们又算白忙活了。”

言鼎陷入沉思中，马仔道：“香港人做生意非常精明，要不然霍奇志也不会栽在他手上，杨昌明这个人更是比我们想象中更要狡猾，看来要对付他，得格外小心了。”

“杨昌明在跟你谈合作的时候，有询问你公司的情况吗？”言鼎回头问道，路家华想了想，道：“好像真没问过。”

“那就对了，他完全不关心你的实力，可能振华说对了，要么他想借你的手帮他完成和加拿大的合作，要不就是他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想耍你。”言鼎信誓旦旦地说，“看来此人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多了，不出奇招，恐怕难以致胜。”

“哥，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就顺着杨昌明的意思……”陈振华如此这般一说，所有人都觉得可行，但言鼎又补充道：“如果一定要这样做，那家华就得提炼演技了。”

路家华目空一切地说：“我天生就是个演技派，对付这种人，只要拿出我的真实实力就够了，请大家放心，这次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一定是我。”

众人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