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谁他妈让你死了，如果你不回来，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如果你现在回来，还算你自首。”

“自首个屁，我杀了人，自首就是送死。”

言鼎恨铁不成钢，骂道：“你小子怎么就是不长脑子？小毛回来告诉了我整件事，你们是被迫还击，从法律角度出发，是出于正当防卫，再说，人还在医院抢救，不一定会死。”

“不行，我还不能回来，人一死，我就是防卫过当。”

“你小子还知道防卫过当啊。”言鼎无奈的笑了，钢娃又问小毛现在怎么样，然后疯了似地咆哮起来：“你们这是要整死我呀。”

“谁要整死你？我们这是在救你，你给我听着，赶紧来公安局自首，一旦公安局发了通缉令，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钢娃痛苦地闭上眼，想了想说：“人没死我就回来！”然后挂断电话。

“怎么联系你？”

“我会打给你！”

言鼎看着电话发呆，不再被下属信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虽然这是误会一场，但他必须迅速解除误会，要不然兄弟之间的信任不存在了，以后自己还怎么在这个圈子混？他本来不想给王志找麻烦，此时也不得不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向同僚打听一下伤者的情况。

小毛录完口供出来，言鼎问：“完了？”

“记住了，随叫随到！”负责录口供的民警喊道，言鼎忙说：“知道了，谢谢！”

小毛一路上一言不发，言鼎宽慰道：“别垂头丧气的，没事儿的。”

“他们说要是人死了，麻烦就大了。”

“就算是人死了，那也就是个防卫过当，再说人不是还在抢救吗？”言鼎说，“我已经托朋友打听消息了，估计很快就会打电话来。”

小毛突然哀求道：“老板，你以前不是当过警察吗？你说我和钢娃会有坐牢吗？”

“就是因为我当过警察，所以才敢说没问题这样的话，钢娃刚才打电话来了。”

“什么，他打电话来了？”小毛又惊又喜，“他现在在哪儿，还好吗？”

言鼎无奈地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估计警察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吧。”

小毛又哭丧起来：“要是人死了，那该怎么办啊。”

言鼎又问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说：“当时太混乱了，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没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突然听到有人喊&9;杀人了&9;，我都没敢看，爬起来就跑……”

言鼎想起上次围攻自己的人，心里满是伤痕，在这个行业做了这么多年，帮人讨回了很多债，却也结下了很多仇人，现在轮到他们回来讨债了。

“言哥，我求你一件事。”小毛突然说，“如果人真死了，让我去帮钢娃顶罪。”

言鼎头皮一麻，想都没想便反驳道：“现在别说这样的丧气话，等有消息再想办法。”

“求你了言哥。”小毛固执己见，“钢哥对我不错，当年我从老家出来，一无所有，就快饿死的时候，是他带我回来给了我一口饱饭吃，现在他有事，我不能不管！”

言鼎明白，钢娃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对自己的兄弟巴心巴肺，所以小毛才会作出这样的举动，不禁拍了拍他肩膀，说：“放心吧，我答应你们，这次的事一定会摆平，如果钢娃真有什么事，你拿我是问。”

就在此时，王志的电话打来了。

“老王，情况怎么样？”言鼎万分焦急，王志问：“兄弟，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言鼎无奈地说：“这件事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根本不在我控制范围内，人到底怎么样啊？”

“你运气好，救过来了，以后好好管教你的员工吧。”王志的话让言鼎松了口气，忙说：“老王，太谢谢你了，等两天请你吃饭，再好好跟你解释。”

小毛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喜讯，不禁掩面而泣，言鼎拍了他一巴掌，骂道：“哭什么，像个娘们儿，就这点事儿值得你哭？”

“对，我马上给钢哥打电话。”

“不用了，他电话丢了，等他打电话来吧。”言鼎说，“对了，如果他找你，你别告诉他真相，这小子，喜欢惹是生非，得就着这事儿好好治治他。”

钢娃盯着电视看，希望有新闻报道今晚的事，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敲门声，他被惊得一跃而起，悄悄贴近门后，低声问：“谁？”

“房东，给你送热水！”

“不用，我已经睡下了！”他又听了会儿，然后重新躺下，拿出新买的手机，正想拨言鼎的电话，却又迟疑了，想了想，拨出了小毛的号码，小毛和言鼎在一起，一听是钢娃的声音，立即惊讶得叫了起来，言鼎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故意装作很小声地问：“大哥，你在哪儿，怎么电话关机？”

“我没事儿，很安全，我问你，那人咋样了？活着还是死了？”

“哎呀，我就是着急找你告诉你这事，还在抢救，也不知道死活。”小毛说话时小心翼翼，“大哥，你赶紧回来吧，我们也好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回来？你不是让我送死吗？说不定那些死公安正在等我钻进笼子呢。”钢娃骂骂咧咧，烦躁得都想把头发全拔掉，“小毛，你给我听好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寻仇，但八成是讨债惹下的祸，现在出了事，老板肯定会丢卒保帅，如果我回来，第一个死的就是我，我劝你也赶紧离开公司，不要再替他卖命了。”

小毛见言鼎正盯着他，左右为难，声音更小了：“大哥，老板不是那样的人，他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你还是先回公司再说吧。”

“放你娘的屁，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当老板的就没有好东西，一出事就开溜，他还会帮我？”

言鼎见小毛说话支支吾吾，又见他脸色不对，于是一把抢过电话，钢娃还在说：“别做梦了，没有人会帮我，现在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你赶紧去医院打听一下那家伙死了没有，然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