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疯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田小维已然用上了这么多极端的字眼,我一点儿也不怀疑他的决心,可是故事发展到这一步,显然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控制,我无法再引导故事的走向,更没有资格去对田小维指手画脚,只能深感无奈的问道:“你这次,为何要如此执拗呢?”
“因为我怕!”田小维深吁了口气说,“因为我怕再次错过,上一次,苏麦回北京,都过了好久,我才从你们的口中知道,我甚至连一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她那次不回来了的话,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这次……恐怕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你也知道,她是个喜欢全世界乱跑的人,我们的联系她也不搭理,现在我好不容易知道她人在北京,所以我必须去找她,就算没有任何结果,至少我也要当面告诉她,我喜欢她,这样也就不枉我喜欢她一场了,对不对?”
田小维的这番话,犹如一把把重锤,句句狠狠的敲击在我的心坎,可是我对他却没有半分的责怪,作为兄弟,田小维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话,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心里苦苦憋了多久,如今,即便我和苏麦已经分手了,他仍然也对我如实吐露,并没有暗度陈仓,这也算是对我这个兄弟,同时也是苏麦的前任的尊重吧!
我呢,支持肯定是谈不上的,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反对……万般无奈和纠结之下,我第一次选择了相信所谓的缘分,不支持也不反对,让老天给我们三个人安排个结局吧!
“对不起,兄弟!”从不服软认错的田小维,今天晚上再一次对我说了这三个字。
我苦涩的笑笑,深呼了口气说:“小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和苏麦分手了,你并没有丝毫的对不起我,恰恰相反,我得谢谢你之前的隐忍和现在的坦诚!”
“无论怎样,还是兄弟?”
“当然,还是兄弟!”
……
跟田小维通话的这段时间,我的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朦胧的,寂静的,直到我们挂断了电话,工地上的忙碌、嘈杂和喧嚣,才渐渐的在我眼中和耳边开始恢复清晰,我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点上一支烟,大步向施工现场走去,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从田小维更新的微博来看,他是给我打完电话的第二天走的,没有自驾他那辆宝马x5,而是选择了坐飞机直飞北京,微博的配图是他站在首都机场某航站楼拍的一张自拍照,他脸上戴着墨镜,嘴角微微上扬,脸部轮廓格外坚毅。
微博的正文是:“来北京,寻一个人!”
我不知道苏麦到底会不会看见田小维的微博,也不知道苏麦究竟能不能猜出,她就是田小维那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我很不想再去继续关注这个事情,到时候直接得到一个结果就行,甚至最好连结果都不要知道……可总是按耐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田小维的微博,希望能够从中得到一些消息,只不过可惜的是,田小维除了到北京的时候发了一条微博之后,就再也没有更新他的微博。
恍惚间,我似乎就成了另一份世界的人,没法知道他们那个世界正发生着什么?
我很心慌……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这种未知和心慌中度过,我不知道田小维是否已经找到了苏麦,也不知道田小维是否会受到那个从小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陈放的刁难,更不知道他们会有个怎样的结果,我数次想要拨通田小维的电话询问,可是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我是个罪人,我只能画地为牢,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别的,我已经没有了资格去争取!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因为某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一个人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另一个人的生活里或许是充满阳光,幸福悄然绽放,即使这两个人还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的,这就是我和刘山的真实写照,我的生活乱七八糟的时候,刘山和杨晓晓之间的关系却是在迅速升温,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俩就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于是,我连一个陪我孤单、忧伤的同伴都没有了。
晚上下班去食堂吃饭的路上,小章八卦道:“山哥,老实交代,你和杨晓晓现在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攻上全垒了没有?”
“全垒你妹啊,我和杨晓晓目前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刘山辩解,却是一脸羞涩的笑。
“目前,这个词用得好啊!”小章扣着字眼戏笑道,“也就是说未来还有无限的发展空间嘛,山哥,要我说啊,你们俩就别都绷着了,我敢打包票,只有你们俩之中任何一个把话挑明,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要是不好意思把话挑明了说,那就趁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杨晓晓拖到某个僻静地方给那个啥了,效果也是一样样儿的!”
“月黑风高、某个僻静的地方……你丫敢再猥琐点儿吗?”刘山翻了翻白眼说。
小章真的很猥琐的笑了笑,然后慷慨大方的说:“山哥,你要是觉得这样猥琐了,那就某个大白天把杨晓晓给拖到我们那屋去,我和我媳妇儿的大床都借你使了,完事儿了连床单我都帮你洗了,咋样?有没有这气魄?”
“你先去问问你媳妇儿同意吗?”
“她敢不同意!她要是敢不同意的话……那哥哥你还是另外找地儿吧,我耳根子软!”
“瞧你丫那怂样儿!”
“……”
刘山和小章热络的聊着,我却没有说话的欲望,就那样陪他们沉默的走着,快走到食堂的时候,我们看见食堂门口聚集了一堆人,都端着饭碗议论着什么,估计是某个地方又出现什么新闻事件了,工地上就是这样,隔三差五就会闹出几件新鲜事儿。
小章最八卦,赶紧冲过去找了个熟人询问,我和刘山紧随而至,那熟人的回答我们便刚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原来是项目部的人从市区公干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小章忙问是哪个部门的悲催货,那哥们儿说是综合部办公室的小靳助理和文员杨晓晓!
“靳薇!”
“杨晓晓!”
我和刘山顿时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端端的砸在了头上,赶紧抓着那哥们儿询问细节,可他也是道听途说,本来就不甚了解,被我和刘山这样咋咋呼呼的一吓,更是抖落不出一句整话了,我和刘山撒开他,赶紧就拨通了靳薇和杨晓晓的手机。
刘山那通电话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说杨晓晓接到电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喊疼,他就尽忙着哄那妮子了,具体的情况一句也没问出来,倒是我这边颇有建树,靳薇虽说跟我说话的态度有些冷淡,但好在还是把具体的情况给我说了一遍。
据靳薇所说,由于是车头右方的侧面撞击,所以驾驶座的司机和坐在后座的她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些擦伤,坐在副驾驶座的杨晓晓伤势稍微严重一点儿,右腿有些轻微的骨折,估计那喜欢蹦跶的妮子这下得修养一两个月了。
虽说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可我和刘山还是去项目部借了一辆车,麻烦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市区靳薇她们所就诊的医院,一路上,刘山都跟杨晓晓打着电话,听杨晓晓在电话那头哭诉,然后他就在这头捏着嗓子安慰,时不时的还骂那司机两句,真像是在逗小孩子。
医院,病房。
杨晓晓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右腿打着石膏,吊得老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太厉害了,导致血气上涌,别人受伤住院都是脸色煞白,她却是小脸通红的,见到刘山进门来,脸上顿时又多了几许柔弱和娇羞,真像一只挨了揍的小猫咪。
靳薇左边手臂的袖子挽得老高,雪白娇嫩的手臂上绷着一圈绷带,其余的地方倒没有什么损伤,她旁边站着司机,脸上有些擦伤,只是涂了些黄黄的消毒水,连绷带都没有用。
刘山赶紧跑过去坐在床边对杨晓晓一阵嘘寒问暖,我和靳薇很识趣儿的退到了门外,那司机哥们儿撤退得更彻底,直奔走廊尽头,估计是躲厕所抽烟去了,于是病房外空荡荡的走廊里,就只剩下我和靳薇两个人了。
我憋了半天,问了句:“你没事儿吧?”
“轻微的擦伤而已!”
靳薇冲我扬了扬她受伤的手臂,然后有些疲累的坐在了走廊边的长椅上,我也挨在她的旁边坐下,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她那缠着绷带的手臂,有些心疼,于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轻轻抓过了她那条受伤的手臂,放在自己怀里愣愣的看着。
她轻轻的往回抽了一下,没有得逞,于是也不再挣扎,任由我将她的手臂轻轻握着,只是将头和整个身子都转向了另一边,许久许久,她的身子微微一抖,一声轻轻的抽泣,我猜想,另一边,那张我看不见的绝美容颜上,多半已是泪流满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