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告白练习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水灵灵的眼睛如同银河般璀璨,“我要说了呀。”
“说吧。”坂本神情自若,毫无波动。
她躲开视线,用含糊地语气说:“坂本同学,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坂本热情地鼓起了掌,认真地回答道。
“表情很到位,声音也很真诚,综合评分85。”
“哈哈,你肯定是故意的。”天天掩面笑了起来,笑着说,“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恶劣女人吗。”
她说道一半,坂本就用一块巧克力按住了她的嘴唇,他眼神柔和。
“不要提这两个字,不适合你。”
她看着天花板,回忆着少年时零碎的片段,笑着说:“我得了绝症,最多再活几个月。”
“上课真的很好玩呀,到了学校我就请假去医院。老师和家人都对我很好,哪怕我逃课,他们也不会管我。”天天语气欢快,没有一丝悲伤,“但是我不甘心。在我离开的这个世界之前,我想要谈一次恋爱。”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坂本沉默了。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觉得你属于那种不会拒绝人的性格。我可不想被拒绝,那就太惨了。”她开心地跳到了石凳上,“怎么样,我的性格是不是很恶劣,明明可以不声不响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却一定要搞出点事情来。”
坂本用一张餐巾纸摁住了她的嘴唇,眼神平静。
“我都说了,不要提这两个词。”
“这件事对我有什么意义?”坂本反问。
“对我很有意义。”她吐了吐舌头,“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深深地迷上了你。”
“你有没有对男生说过这些话?”坂本又问。
“当然没有。你是第一个好吧,你看我,又可爱又聪明又能干,傻瓜才会拒绝我。”
“完全看不出来。”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盯着坂本:“怎么样,给个痛快的,你同意不同意。”
“如果我同意了,我需要做什么?”坂本继续问。
她开心地说:“很简单的,多陪陪我就可以了,我打咳嗽的时候要关心我,我住院的时候要在守着我,我散步的时候要扶着我,我冷的时候要抱着我,我肚子饿的时候要喂我,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
“……”坂本沉默了。
“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生世界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是不是后悔不应该来看我了。”天天张狂地笑着,“所以,拜托了,和我交往吧,就几个月就可以了,等这个暑假过去,我们就可以一拍两散,到时候别人问你,你就说我把你甩了就可以了。”
坂本摇了摇头,他语气清冷地说。
“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后天我也会来看你的,以后有机会我就会来看你,至于那条线,我觉得还是不越过更好,我更喜欢和女生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
天天嘟起了嘴。
“你这叫什么话,那你和男生就准备保持不纯洁的友谊关系吗?”
坂本伸出食指摇了摇。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第二天
天天迷上了一本名为《花田半亩》的散文集。清晨她坐在医院外操场的石凳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嫩红色的太阳充满了希望和朝气,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坂本如约而至。早上,坂本扶着她出去晒太阳,下午,两人会读一本充满思想的书,而在晚上,她会创作自己的诗集,而坂本则是她唯一的读者。
“你就不能主动逗我开心吗?或者牵一下我的小手?”天天看着他,插着肩膀不满地说。
坂本看着她,发丝微乱,他眼神上扬,露出一点忧郁的迷离。
“我本来就是喜欢温情胜于激情的人,这种纯粹的陪伴反而是我的最爱。”
没有继续强求坂本,天天读起了书籍,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人。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因为疾病而在青春年华逝去的人太多,她想起自己以前军训的时候,有一个一起训练的学生,就是因为心脏问题而突然猝死的。这个学生刚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的中暑晕倒,想着第二天就能再见到他了,结果等到的是他去世的消息,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身边的人离世,生命易碎,韶华易逝,死亡也不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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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坂本,眼睛水灵灵地眨着。
“医生和我说了,我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
“……”坂本没有说话。
“我很绝望。”天天说道。
坂本拿起地上的拖鞋摁住了她的嘴唇,鼓励道。
“不要说出这两个丧气的字,心中要有希望。”
天天看向窗外,黯淡地说。
“我从来就没有怀抱过希望。”
第三天。
大家都很沉闷。她的父母在外面哭泣,坂本则在屋子里面陪着她,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畏惧,痛苦则深藏在心底。
天天坐在床上,看着那本褶皱的《花田半亩》,脸上依然在轻松地笑着,即使身体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她也不愿意让别人多担心一分,她对着书读道。
“我愿意,你在年老时想起我,指着我发黄的照片,对什么人讲起,我们曾拥有的,最明亮的快乐。那会让生命的痕迹如雪上的脚印,坚实而圣洁。那会让我,在某处你不再知晓的角落,幸福得默默哭泣。””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看向坂本,“毕竟我浪费了你这么多的时间。”
“当然不会。”
“我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算得上朋友,我只是利用了你的同情,利用了你的善良,我还真是一个恶劣的女人。”
坂本抬起旁边的饮水机病床摁住了她的嘴唇。
“我不想要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天天突然正色道:“坂本同学,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希望你可以保持这份温柔,你让更多的女孩们喜欢上你,即使你根本无法给她们答复。”
坂本有点困惑地问:“什么叫做根本无法给她们答复,这句话我不是很理解。”
“就是字面意思。”天天坏笑着挑了挑眉毛。
“让女孩们都喜欢我?”坂本突然想到了魔女,她在做的事情似乎就是这个目的。
天天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轻笑道:“人生是这样的,喜欢上很多人,爱上一些人,最后和一个人白头到老。常言道,那个少女不怀春,就算不喜欢你,青春期的女孩们也会喜欢上其他的男生,电视上的偶像,篮球场的健将,课堂上的学霸,温柔的同桌,体贴的老师,这正是少女们的小小幸福。暗恋,明恋,心生好感,心生希冀,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与其让少女们喜欢上其他男生,不如就让他们喜欢上你吧,虽然你给不了她们答复,但是你也不会伤害她们的感情。”
坂本轻轻摇头,温文尔雅地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想这些。”
她站了起来,两眼充满《时间简史》般的光彩和深邃:“我脑海中的话语却从来没有停息过,你经历过青春期就会知道,别说女生,很多男生也是这样的,喜欢上某个人,是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你只需要做一个有魅力的人,这是你的天性,女孩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珠,一点磨砺会让她们闪出更美的光芒,青春期的爱恋是稚嫩的,能够摆脱凋零命运的少之又少,从一开始就一步步给那些喜欢你的女生做好无疾而终的铺垫,这样才能在破灭的一刻,她们可以摔得轻一点,收获更多的觉悟和成长,而不是纯粹的悲恸和绝望。”
对于她燃起的热情,坂本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我觉得你说的话也有不足的地方,什么叫做那个少女不怀春,我认为这句话是有问题的,很多女孩就不会这样。比如我妹妹小埋吧,她就一点怀春的迹象都没有,我感觉她对男生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这样和你说吧。”天天叹了口气,认真地说,“你妹妹的资料我也看过一些,你听好了,小埋她其实是一个兄控,在我看来,兄控就等于有夫之妇,有夫之妇就是妇女,所以兄控就等于妇女,而妇女是不等于少女的,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
坂本点了点头,叹服于天天的逻辑,无法反驳,只能默默接受。
“所以小埋是妇女?”
“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