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
布雷迪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他的双眼生无可恋的看向哈蕾斯。
哈蕾斯双剑擎在手中看了他半晌。
“为何一心求死?”
哈蕾斯终于开口问道。
布雷迪干笑了几声,“既然刺杀失败,元老院也不会放过我,我本就是个死刑犯,与其死在他们手中,还不如由你来动手,我死而无憾。”
哈蕾斯歪着头沉默片刻,然后收起双剑。
布雷迪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还不动手?”
“你因为何事被判的死刑?”
哈蕾斯反问道。
布雷迪恨恨的说道,“听说过‘杜拉敏’吗?”
哈蕾斯点点头,“反抗暗黑城统治的联合军。”
布雷迪幽幽说道,“我就是他们的后裔。”
哈蕾斯恍然大悟,“所以元老院才会抓捕你?”
布雷迪摇摇头,“我早已脱离了家族并改名换姓,是云游四方的浪人,但是我的哥哥却没有放弃反抗,其他的后裔找到他一起再次反抗元老院的独裁统治,结果他被捕入狱。元老院的人残忍的折磨拷打他,让他供出其他人的下落,但他至死也没有出卖任何人。”
布雷迪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重新回到暗黑城时看到了他的头颅被高高挂在城墙之上,认得我的其他反抗组织的成员告诉了我一切,他们让我继续领导组织,但我拒绝了。我看清了那帮狗娘养的懦夫的真正嘴脸,都没有勇气营救他,也没有勇气去真正的对抗元老院,他们不过想利用我哥哥的影响力获得一些利益,而出卖我哥哥的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杀光了所有人,然后去找元老院复仇。”
布雷迪停止了讲述。
“你失败了。”
哈蕾斯轻轻说道,然后拉起面罩。
“故事说完了,可以动手了。”
哈蕾斯却伸出右手。
布雷迪惊讶的盯着她的双眼。
“既然你还有求生的,何不选择另一条路?”
哈蕾斯说道,“加入我,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自由,而元老院会追杀你我到天涯海角。”
布雷迪犹豫着。
“他们能抓住风吗?”
哈蕾斯大笑着,“尽管让他们来吧,狂风会将它们撕的粉碎!”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哈蕾斯手中的双剑拨开布雷迪长刀的一瞬间,向右急闪,避开后方米内特的刺杀。
然而卡洛的摆拳也已杀到,哈蕾斯的右臂护住侧腹挡下了拳头,卡洛右手勾拳却同时挥出。
哈蕾斯向后闪躲,同时身体急速旋转起来,双剑跟着同时舞动起来,逼迫三人退开几步。
旋转结束的同时,她快速逼近米内特,双剑一上一下不停的突刺,米内特用匕首一一挡下,哈蕾斯突然错开一步,快速转身,右手短剑旋转一圈划向米内特的脖颈,同时左手短剑递出,米内特拨开刺向脖颈的短剑,左手用锁链缠住哈蕾斯的右手剑身,却没想到哈蕾斯弃剑的同时双腿狂踢两次剑柄,米内特急忙弓起身子并向后退去,哈蕾斯趁机右手短剑切向她左手握着锁链匕首的手腕,米内特只好松开匕首上连接的锁链。
哈蕾斯趁机抄起锁链松开后掉落的短剑,身体再次急速翻飞,双剑不停的斩向米内特。
一旁的布雷迪看准时机,长刀劈下,分开哈蕾斯和米内特,同时自下而上连砍三刀,三道剑气破空激射而出,哈蕾斯侧步躲开一道剑气,然后白光一闪,突进到布雷迪的面前,她没有攻击,而是继续掠过对方,绕到他的背后,右手短剑如刀般重重劈下,卡坤却早已捕捉到她的位置,长弓挡住劈砍,哈蕾斯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卡坤跪倒在地,卡洛这时也已杀到,一拳重重锤下,哈蕾斯撤刀后跳,却没想到卡洛的拳风并未停止,直接砸在地面上。
巨大的力量将地面砸裂,冲击波扩散开,哈蕾斯踉跄了几步,还未站稳,卡洛又再次杀到,摆拳、刺拳、直拳连续组合一瞬间挥出,哈蕾斯挥剑砍向拳风,却发现卡洛的拳头犹如钢铁般坚硬,竟然能抵挡住刀锋。
他果然变强了。
哈蕾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双剑与拳头正面对抗着。
她忽然觉察到后方陡现的一股杀意。
她虚砍两剑,逼退卡洛,急忙侧身避开,卡洛也向后摆动。
哈蕾斯转头看到半空中降下一道天火,砸在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一声巨响,热浪卷集着尘土弥漫开来,哈蕾斯又后退几步,布雷迪的长刀寒光一闪,已到了自己的肩头。
哈蕾斯错开一步,布雷迪右手的金属拳头砸向她的面门,哈蕾斯急忙闪身避过拳风,想要快速突袭,却发现纹丝不动。
右腿被火焰中甩出的锁链绑住,她的余光注意到米内特从火海中走出,然后突然消失。
卡洛这时再次俯冲而至,迅捷无比的拳法攻向哈蕾斯,米内特也出现在她的背后,红光一闪。
哈蕾斯勉强躲过瞬杀的致命一击,但后背还是被撕开一道口子,米内特使劲拉扯锁链,哈蕾斯向前倒下,她急忙稳住脚步,双剑砍向锁链,卡洛的组合拳再次攻到,哈蕾斯只好被迫接招。
突然左腿一阵刺痛,卡坤将断箭射入她的膝盖。
哈蕾斯跪倒在地,米内特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上,并从上方压下,两把匕首插进她的肩膀直没入柄,哈蕾斯松开双手,双剑掉落。
她突然挣扎着伸出右手抓住了米内特的脖子,并逐渐收紧。
白光一闪。
哈蕾斯看着米内特向后仰去,脖子上是自己的断手。
她这才看到布雷迪的长刀已高高举起,劈向她的脖颈。
但在迫近的一刹那,他停了下来。
他的刀颤抖着。
而哈蕾斯笑了起来。
“看来一切结束了。”
伤痕累累的布雷迪被锁链吊在墙壁上,他抬头看向对面同样然不忍赌的哈蕾斯。
“风也有停止的时候。”
哈蕾斯却大笑了起来,她的眼中闪现着光芒,“风从不止歇,哪怕是在地狱中,我也会重新飞翔。”
“你后悔了吗?”
哈蕾斯突然问道。
“绝不!”
布雷迪也笑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会随你去任何地方。”
“那就一起去地狱吧!”
哈蕾斯笑着说道,“绝不低头!”
“绝不低头!”
布雷迪重复着,双眼温柔的看着哈蕾斯。
“为什么……”
布雷迪轻声说着,“为何…还要…继续挣扎…明明已经…承诺过…我们要…重归自由…”
“这正是为了自由,为了再度翱翔。”
哈蕾斯温柔的看着布雷迪,左手放到了他俯下身的脸庞,布雷迪闭上双眼。
“做你应该做的事吧,是时候结束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布雷迪睁开眼睛看着哈蕾斯,缓缓点了点头。
“风从不停止。”
布雷迪举起长刀。
“住手,布雷迪!她的命是我的!”
卡坤怒吼着,走过来,却被卡洛一拳击晕。
布雷迪回头看了眼卡洛,缓缓点了点头,他又看向米内特,她只是收刀入鞘,默然不语。
长刀落下。
风会再度吹起……
“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了。”
哈蕾斯站在皇家区的城墙上看着远方。
“那又能怎样,我哥哥为它而亡,却没人为他说一句好话,人心已散。”
布雷迪抱着肩膀靠在城墙旁,“而我们也不过是这腐朽国家手中的屠刀而已。”
“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哈蕾斯自言自语道,“我们要改变它。”
“我们还能做什么?别傻了,哈蕾斯。”
布雷迪摇了摇头,“我们连自由都已经失去了,要我说还不如当时一死了之,你知道,我们都会跟随你去地狱之中,除了布拉德利那个杂碎。”
“自由还在。”
哈蕾斯轻轻说道,“只需要一点火苗,而我们手中的刀也可成为变革之刃。”
“那又有何用?为何要为了这些混蛋付出?”
布雷迪诧异的问道。
“你不想看到狂风大作的壮丽景象吗?”
哈蕾斯咧嘴笑了起来,抬起双臂,“我们是掠夺者,你难道不想来次规模最大最刺激的劫掠吗?”
布雷迪还是有些迷茫。
“人心啊,让我们来劫掠这个国家的人心吧!”
哈蕾斯大笑着,“我已经看见风在这地狱中吹起了!”
“谢谢你…人类…”
布雷迪低头看着哈蕾斯的尸体,缓缓说道。
卡洛只是悲伤的点点头,“这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她终于不再被这邪恶之术所束缚了。”
“只剩下我了…尘归尘…土归土……”
布雷迪长刀刺向自己的额头,“答应我…烧了我们…的尸体…”
“我保证。”
卡洛轻声说道。
长刀刺入。
“这次是真的走到尽头了吧。”
与哈蕾斯绑在一起的布雷迪说道,“我们还真是一直都在失败啊。”
“真的吗?”
哈蕾斯却看着不远处的雅凡娜笑了起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还真是乐观啊,哈蕾斯。”
布雷迪叹了口气,却没有一丝绝望,“我们可是要被砍头了啊。”
“死亡并不是结束啊。”
哈蕾斯坚定的说道。
雅凡娜那怪异的双眼看向她。
“狂风已经吹起,我们的旅程还未到尽头。布雷迪……”
布雷迪疑惑的用余光看向哈蕾斯。
“在最后一刻,请亲自送我一程,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
布雷迪倒在地上。
卡洛闭上双眼,低下头。
米内特沉默半,拉起兜帽转身离去。
“回来吧,米内特。”
卡洛轻声说着,转过身。
但身后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