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骚乱,人们向后退去,对突然出现的情况感到迷茫。当他们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人后,又重新围了上来,群情激奋。
“就是他,那个人类,他杀了那些人!”
“杀人犯!”
“罪魁祸首!”
“咱们上,杀了他!”
……
叫喊、谩骂声不绝于耳。人们都愤怒的举起武器想要冲上来。
卡雅这时也已跳下了纳米恩图,跑到了卡洛的面前,她张卡双臂挡住了人群。
“他不是杀人凶手,主谋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皇庭会给你们交代的!”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那些贵族的胡说八道吗?”一个暗精灵男子喊道,“女王都与人类勾结,为了贵族的利益不顾我们下层人的死活!他们说的都是谎言!”
“没错,元老院也都是王八蛋,一直压榨着我们,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们要推翻他们的暴政,就像当年对巴拉克那样,我们要夺回自由!”
人们越来越激动,逐渐靠拢过来。
“求求你们,我也是贫民窟的一员,我知道旧城区人们的辛苦,”卡雅绝望的喊着,“女王正在做出改变,这次事件真的与皇庭无关啊,跟人类也没有关联,凶手正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啊!大家千万不要再滥杀无辜了,他们,这些贵族也都是我们的同胞啊!”
人群并未停止前进,狂热左右着人们,一个人用力推开卡雅,本已受伤的她踉跄着倒在地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破损的衣兜里掉出一个东西,是埃尔刚给她的巡查徽章。
“这小姑娘也是贵族的走狗,怪不得替他们说话!”
有人看到了徽章大声喊道。
“她还替人类说话!真是不知羞耻!”
“杀了她!”
“渣滓!”
几个人伸手抓住了卡雅,她想要挣脱,却虚弱的无力反抗。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
卡雅绝望的说着,泪流满面。
一个身影把那几人用力推开,并抓住卡雅的手臂拉了过来。
正是卡洛。
“你快离开这里吧,他们已经疯了!”
卡雅看着卡洛的双眼痛苦的说着。
卡洛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转过身面对人群。
“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卡洛握紧双拳,蓝色的光芒出现,“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人群看到卡洛拳头上的光芒,退了几步,显然他初来暗黑城的传闻和这些天的杀人案让人们有些忌惮。
“我们想要的是平等!”有人喊道。
“对,我们要的是一视同仁!”
“为了正义!”
“可我看见的是一群懦夫在欺凌弱小,这就是你们嘴里说的平等?”卡洛愤怒的吼道,“那些贵族有的确实是王八蛋,但是其他的都是无辜之人,有的甚至在此之前是你们的朋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正义?你们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他们的金钱和权利!”
卡洛走上一步,“这就是你们的一视同仁吗?你们只不过因为一己之私和嫉妒想要吞掉那些人的一切,然后呢?你们就会成为你们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些王八蛋!”
“这就是你们想要得到的自由?”卡洛指着人群,“一个建立在血腥和之上的崭新帝国!一个未有任何改变的谎言之国!”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卡洛轻蔑的看着众人,摇着头,“漫长的生命也不能让你们舍弃仇恨和傲慢,在这没有光明的地狱中你们还要自相残杀,难道真的只剩下堕落了吗?”
人群里有人放下了武器,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但我还是看到了希望,”卡洛指着卡雅,“至少还有人在为了你们真正的崭新未来在努力,看看她的伤,都是为了你们!至少我看到你们年轻的女王还在默默的与腐朽的过去进行斗争!我不会离开暗黑城,哪怕你们一直叫嚣着要干掉我!我是个人类,但在这里,有着我的朋友,我会为他们而战,你们呢?难道还要像个丧家犬似的在这里狂吠吗?你们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人们开始迷茫,有些动摇。
“爸爸?”
人群安静下来后,一个声音在破损的房屋门口响起。
“丹尼斯?”
一名暗精灵男子慌张的挤出人群,他扔掉手中的匕首,跑向门口。
一个瘦小的男孩和一个还在哭泣的女孩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太危险了!”
男子抱住小男孩,男孩却始终握着女孩的手。
“我来找莎莉丝特一起玩啊,今天她爸爸亚希伍德爵士给我们买了新的木偶玩具,我昨天告诉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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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吸了下鼻子,“爵士还给你带了一酒,说是从地上的赫顿玛尔买来的。”
男子抱着孩子睁大双眼,愣在原地。
“神啊,我、我都干了些什么,上天保佑,你平安无事啊。”
“多亏了那个叔叔。”
男孩指向屋内。
治安官马卡斯捂着腹部的伤口靠在门口的墙边。
卡洛惊讶的看着他,跑了过去。
“没想到又见面了啊,卡洛阁下。”
马卡斯带着虚弱的微笑看着他。
“你笑起来真难看啊,治安官阁下。”
卡洛扶住了他,检查了下伤口,还好不算严重。
“哈哈,你的嘴还是那么贱,”马卡斯笑了两声,“我守住了承诺,没有对自己的族人动手,这也许是第一次做了些有用的事。”
马卡斯伸出带血的手握住了卡洛的手臂,“告诉卡坤,我……”
他就这么睁着双眼安静的停止了呼吸。
卡洛诧异的把他抱了起来,马卡斯的头垂了下去,卡洛这才发现他的后脑勺露出一个大洞,一块头皮和头盖骨都已不见了踪影。
卡洛咬住嘴唇忍住伤痛,把马卡斯的遗体轻轻放到地上。
卡雅这时也走了过来,悲伤的看着治安官。
“我曾以为他是个混蛋……”
“他是个英雄,”卡洛低下头看着马卡斯轻轻的说着,“别了,卡拉斯之子,马卡斯阁下。”
那名男子领着孩子也凑了过来,他羞愧难当的低着头。
“我、我为什么会……”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真是个混蛋。”
男子突然抬起头看着卡洛,坚定的说道,“请把我带到皇庭,我会接受一切惩罚,不能让恩人受此不白之冤,我只希望你们能带我的孩子平安回家。”
“不,没人会再为此而死去,”卡洛看着他,“你确是个混蛋,我们都是如此,但是即便是混蛋也能有所作为,帮助其他无辜之人,劝说那些还陷入狂热的人们,这就是你所能赎的罪。”
“可是……”男子惊讶的看着他。
“马卡斯不是为了让你死才这么做的,因为他想要挽救每一个生命,”卡洛轻轻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去吧,还来得及。”
男子点了点头,向马卡斯的遗体深鞠一躬,带着两个小孩离开了这里。
人群自动分开,让男子和孩子通过,还有几人扔下武器随之而去,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你们呢?”
卡洛转过身看着众人,“看看你们所做的一切,难道还要继续吗?”
又有几人扔下武器。
“可是,皇家的军队不会放过我们的!”
有人说着,“我们做了这样的事,都会被处死。”
“既然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们理应受到惩罚,”一名魁梧的男子走出人群,“但在偿债之前,让我们去做些有用的事吧,劝说我们的朋友,保护被我们伤害之人,一个人类都在帮助我们,如果怕承担责任的话,我族的脸面都会被我们丢尽了!”
人们赞同的回应着,把武器全部扔掉。
“谢谢你,人类,”那名男子向卡洛点点头,“我们不会让那名治安官白白死去的。”
不少人跟着那名男子向主道跑去,还有些人向燃烧的房屋奔去。
人群散尽,只剩卡洛和卡雅看着马卡斯。
“走吧,卡雅。”
卡洛抱起马卡斯,看了看火光冲天的街道。
“我们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