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人挪屏风的时候,夏溶月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并将头发往下扯了一些。
她转头,快走几步迎向暗门。
为了隐蔽,暗门做的很狭小。
皇帝几乎是被塞在通道中,加上还有几个宫人陪同,虽不敢挨着他,却也叫他难受的很。
因呼吸困难,皇帝面如金纸,微微喘息,完全没有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威严,却有些颓圮之态,宛若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
夏溶月跟着宫人,将皇帝抬上床,才低头,“皇上恕罪。”
跪在床沿边,一众宫人也随着夏溶月跪下而跪下。皇帝微微抬头,瞧见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碎瓷片,书画,金盏,砸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几具尸体,地面上的血迹,还没能来得及清理。
皇帝闭目,脸上露出悲痛之色。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算不上是一个好皇帝。这样的国,这样的家,要来又有什么意思?
一阵眩晕,皇帝睁开眼,强打精神,以目光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宫人退下,夏溶月也欲离开的时候,却被皇帝留了下来。
“皇上?”夏溶月皱眉,顿住脚,转头又重新跪在皇帝面前,“皇上,您有何事吩咐?”
她知道,皇帝没有‘吩咐’的能力。因为,是她夏溶月,亲自将皇帝给药哑的。
如果他还能说话,又怎么会是今天的这个局面?
皇帝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匣子,对夏溶月示意。
夏溶月会意,将匣子取出来,奉给皇帝。
皇帝摸索着,暗锁咔哒一响,匣子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块金丝织成的布。有些像圣旨,却没有玉轴。而且背后也没有龙纹,只有一些繁复的暗纹,交错在一起。具体是什么,夏溶月看不出来。
将那金丝布展开,皇帝又伸出一根手指,支使夏溶月去拿笔。
夏溶月很听从他的命令,将朱笔拿了过来,递在皇帝手中,又抱着一个匣子,搁在被子上,给皇帝写东西临时创造了一个支撑。
皇帝没有急着写。他抬头,看了夏溶月一眼。
夏溶月立刻出声:“皇上,您若是征求臣妾的意见,就听臣妾一句劝,现在能左右恭王的,只有太子,一旦太子进城”
皇帝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先前,夏溶月就已经对皇帝提起过这件事。可皇帝并没有听她的建议,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反馈。似乎夏溶月上次和他说过的东西,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是什么意思?
皇帝将头转过去,一直盯着他平日坐的位置上。
顺着他的目光,夏溶月也看了过去。
椅子被人推倒,她这才发觉,那椅子扶手上的龙头,总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夏溶月皱眉。
她看了一眼皇帝,似乎瞧见他眼中有挣扎。
“皇上,您想要说的是那椅子?”夏溶月不打算给皇帝犹豫的机会,“臣妾去看看。”
皇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夏溶月就装作他默认了。
没有表现的很急切,夏溶月踱步慢慢走到那椅子边,将椅子扶了起来。
她的手慢慢摸上椅臂上的龙头。入手冰凉,与一般的装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