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脸上白色胡须抖动,与憋得通红的脸进行对比。
“皇上,自古以来,垂帘听政只有太后照顾年幼的皇子才能如此做,太子妃实在逾越。”
夏相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也看着帘子后头抿着嘴的夏溶月。
那曾是她的女儿,被他开除祖籍的女儿。如今她飞黄腾达,却与自己半分关系也没有。
想到此处,夏相不禁黯然神伤。再想到夏溶月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女儿,他心里更是难过的很。
他见过国师,才彻底确定数年前那个男人,就是神医离歌。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他就该赶尽杀绝!
看着夏相眼中流转的光波,夏溶月大抵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她不会对夏相有任何的同情。
对他,夏溶月从没有父女情谊。
不待夏溶月开口,皇帝先说:“这是朕的主意。如今太子出征,皇太孙年岁还小,朕无人可托,唯有太子妃一人。”
“皇上,若真如此,何不托给三朝元老,却将此事交于一个外人。”王书鸿不服。
想他王家三朝为相,如何不如一个太子妃叫人信服?
皇帝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原本就对王家不满。王家仗着自己三朝为相,进谏直言,从不给自己留面子,可惜自己偏偏奈何不了他。
就连霖王谋反一事,都未能动摇王家的根基。
皇帝忌惮他们的很,又怎么会将朝廷重事交到王家手中。
“王爱卿,你的年岁大了,不能久跪,起来说话。”
王书鸿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爬起身,弯腰抱拳:“皇上,太子迟迟不立侧妃,乃是被太子妃迷惑了双目,皇上您定不能叫妖妃迷惑双眼。”
“哦?”皇帝似笑非笑,示意王书鸿接着说下去。
见自己奏议有效,不管夏溶月就在当场,王书鸿接着道:“皇上,太子素来谦和,唯在立侧妃这件事上固执己见,依老臣之见,准是太子妃的耳旁风,迷惑了太子。”
“臣有言,不若乘着太子北征,处置了太子妃,也好给天下一个交代。”
王书鸿怒目看着垂帘后的夏溶月,双目欲裂,似乎这样就能威胁到夏溶月。
里头,夏溶月袅袅声音传来:“不知王丞相说本宫是妖妃,有何依据。”
王相夏相不约而同看向皇帝,却发现后者并没有因为夏溶月的出声而觉得恼怒。
两人皆是一惊。皇上竟没有生气,难道他是铁了心的要推太子妃?
这,可就危险了。
王相见过的大场面多,很快回神,并且回复夏溶月的问题:
“第一,女子不得参议朝政,妖言祸主,迷惑君上。
第二,身为东宫太子妃,与恭王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是失了尧国太子的颜面。
第三,不奉劝太子勤思求进,一己之私误太子上朝,有辱自己身份门楣。
宗三所述,不忠,不贤,不惠,你当不起这个尧国太子妃!”
说完,王相上前一步,目光铮铮,字字诛心:“就拿平常妇人来说,你也不合格。淫为其乱族,妒为其乱家,七出有二,理应当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