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勤快地扫着积雪,露出白雪下黝青色的石壁。
一个粉袄丫鬟小声道:“听说那位娘娘又病了。”
“我瞧着她的身子倒还好,只是气色颓丧。”另一橙袄丫鬟道,“今儿皇上又驳回了晋王爷回京的奏折。”
“嘘,这话小声说。”那粉袄丫鬟压低了声音,“你说,为何晋王妃要独自留在京里,而晋王爷却被留在江南?”
“谁知道呢?”橙袄丫鬟小声嘀咕,“我听人说,晋王妃和恭王爷有些不正当。”
粉袄丫鬟白了脸,忙左右张望,瞧见左右无人,才道:“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被人听去了,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橙袄丫鬟笑,“此处又没有旁人,只有咱俩。”
她蹭到粉袄丫鬟身边,“你可不知,当日我可是亲眼见着的。”
粉袄丫鬟来了兴趣,凑过去问:“你瞧见什么了?”
橙袄丫鬟看看周围,神秘兮兮道:“我在夕照宫内做扫洒的时候,瞧见恭王爷”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不往下说了。急的粉袄丫鬟直顿脚:“好姐姐,你可快告诉我,我的心肺都要被你吊出来了。”
“可不能往下说了,咱们心里有数便是,多那么多事做什么。”橙袄丫鬟站直了身子,笑道,“还不赶紧扫你的雪?”
粉袄丫鬟惴惴,拿起自己的扫把,低头扫雪去了。而橙袄丫鬟也与她分开,去了另外的一个角落。
扫了一会儿,粉袄丫鬟见橙袄丫鬟走远,立刻放下手中的扫把,低着头,往东宫走去。
树后,橙袄丫鬟也在此时冒出头来,静静看着她走远
东宫。一个粉袄丫鬟跪在地上:“王妃娘娘,她确实是这样说的。”
夏溶楠坐在高位上,刚端起热茶,就重重的放下:“哦?她是哪里的丫鬟。”
“是夕照宫一个打杂丫鬟。”粉袄丫鬟道,“今日宫中扫雪,奴婢见她穿的是橙袄,便知道她是夕照宫的。”
一室寂静,屋子里除了夏溶楠和这个粉袄丫鬟,一个人也没有。粉袄丫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香炉里烧着椒条,冒出丝丝青烟,掩住夏溶楠的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粉袄丫鬟跪在地上,越发紧张起来。
“你叫才英?”就在粉袄丫鬟开始冒冷汗的时候,夏溶楠突然开口。
“是,奴婢才英。”粉袄丫鬟忐忑不安,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
“很好,你下去领赏。”夏溶楠挥手,示意粉袄丫鬟退下,“这件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粉袄丫鬟谢过,忙退了出去。
坐在红木椅上,夏溶楠只觉得心下凄凉。果然,果然如此。男人的话有几句可信?
男人的话不可信,想当皇帝的男人,更不可信!
她捏紧了拳头,一心只念着一个名字。夏溶月,夏溶月!你既得晋王,又何苦要回来京城,你既回京城,又何苦要给我难堪!
这分明就是与自己作对,想要利用自己的条件叫恭王也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拿起茶盏,夏溶楠痛饮一口热茶。温度适中,可她依旧觉得烧得舌头发麻。心不顺,做什么都是不顺的。
夏溶楠想,她不能再信任恭王了,她得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