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外头有人前来通传,说范夫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夏溶月挥挥手,示意通传丫鬟退下。她转头,对白莲道:“更衣。”
白莲忙合上三菱屏风,招呼几个房内的丫鬟伺候夏溶月梳妆。从发梢到指尖,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完全打扮好。
白莲见夏溶月瞧着铜镜里头的人影,倾身问道:“王妃,是不是要她再候一会?”
等一炷香的时间,基本是贵妇间的规矩。夏溶月的身份比范夫人高,范夫人等着她,连半句怨言也不能有。
夏溶月摇头,扶着白莲的手:“走吧。”
她不想对范夫人摆架子,现在的她,怕已经是草木皆兵,她不需往骆驼背上再添一根稻草。
暖香溶溶,范夫人有些睡意。昨儿自接着请帖起,她就一夜都没有睡好,如今被暖香一熏,反倒有些瞌睡。
半睡半醒之间,在雾霭中,范夫人瞧见一袭绛红色飘来,带起阵阵暖风。
动作快于思想,范夫人甚至都没有完全打开眼睛,就已经站了起来,行礼道:“晋王妃。”
能在晋王府上穿深红,除了晋王妃,绝没有旁人。
夏溶月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范夫人已经彻底醒了,她当然不敢先于夏溶月坐下。从旁端过一盏热茶,范夫人奉到夏溶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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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溶月接过,左手端着茶托,示意范夫人坐下。
范夫人这才坐在夏溶月身旁:“王妃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范夫人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些想法?”夏溶月笑,慢慢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扭头看向范夫人。
范夫人端坐,不敢细问:“我只知王妃今日传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觉得,自己能装多久的傻,就装多久的傻。
“我请范夫人来看雪。”夏溶月笑着,自己刚做的寇色指甲。
范夫人只觉得夏溶月此身红衣配上指甲,红得人。
她挪过眼去,不瞧那叫人不舒服的红色:“可是今日并无雪。”
试图提醒夏溶月这是个不靠谱的理由,范夫人指了指外头的天。
夏溶月不以为然,说出来的话,却叫范夫人心中泛凉:“我说的雪,也不一定就是雪,是别的东西,也未可知。”
她的修长的手指在嫣红色檀木椅上敲动,似乎是在警醒这范夫人什么。
范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与她手指的频率,逐渐一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就在范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要承受不了的时候,她一遍遍回想着夏溶月的话,顿时醒悟。
快速跳动的心脏,一下子停了下来。
赏雪,赏血。
这是要出什么事情了么?范夫人脸色一白,看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这丫鬟她见过,是侍候在晋王身边的,她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石榴快步走了进来,看见范夫人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她似乎有些犹豫,就见到夏溶月召她过去。
石榴躬身走到夏溶月身边,低声道:“犯人已伏诛。”
夏溶月点头。
范夫人坐在夏溶月身边,听得一清二楚。
伏诛?谁伏诛了?范夫人心尖一凉,恐惧在心中越放越大,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