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观刑的人安静,加之长秋宫宽阔,他的声音就显得尤其清晰。
“第二个,干。”
未说完,霖王仰脖,将酒尽数灌了下去。
酒杯哐当落地,合着霖王方才话的余音,叫人的毛孔里都凉出汗来。
第二个第二个。
第二个,会是谁?
恭王和晋王沉默良久,两人对视一眼,又接着沉默下去。
两个人都是有野心的,没有野心,也免不了一死。为了活的更久,就要争取的更多。争的途中,若是失败了,还是一个死字。
通往成功的路只有一条,路的两旁都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只能死亡。
宫禁被解,李落和夏溶月一同出宫。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回到了府上,夏溶月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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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会不会若干年后,皇后的结局就是我的结局。”
经过今天这件事,若说夏溶月半分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突然觉得害怕。
帝后之争,自古以来就层出不穷。况且夏溶月倚着戚家,更是一大威胁。
若是两人日后互相猜忌,未必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不会的。”李落保证道,“我绝不会这样对你。”
天空又开始落雪,一片片的如同扯棉絮一般,眼看着就下大了。
夏溶月淡淡的声音,就如同这雪一般,凉透心扉:“李落,人是会变的。”
权利,会叫一个人面目全非。要是李落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置,谁又能说他不会变呢?
若是他变了,为了生存,夏溶月必然也会有所改变。如此循环,两个人终究是会站到对立面去。
“或许还不会有那样糟糕。”李落试图安慰夏溶月,似乎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是啊,或许。”夏溶月敛眉,“不争,是灭顶之灾。”
如今,争与不争,好像都没有什么太好的结果了。
“夏溶月,我不许你这样想。”李落停下,握住夏溶月的手,“一切事在人为。”
“我信你。”夏溶月挤出一个笑,“莫要有一天让我不信你。”
“我会让你长长久久的信下去。”李落拥住她,没有再说下去。
夏溶月垂眸。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完全的信赖一个人,依旧叫她有些不安。
人,还是依靠自己最为踏实。只是现在,她要怎么依靠自己,凭什么依靠自己呢?
往李落胸口处贴了贴,夏溶月觉得温暖像三月里的春风。
或许,会是一个港湾吧。她想。
晋王的大婚,招办不误。宫中的血腥味,终于被这喜庆给冲淡了不少。
晋王府的扩建,也刚好完成,原本冷清的晋王府,在一夜之间,热闹了起来。
新人换旧人,中宫依旧空着,可宫里依旧有条不紊,与平时没有两样。
林妃早在皇帝下旨赐婚的时候,就赏了她宫中所有的丫鬟太监,而如今正式大婚,她又下赏一次,叫双木宫中人人喜气洋洋。
戚家也同样的热闹。
戚老夫人一早就亲自去了夏溶月的寝房,看戚薇替她挽面。
早在寅时,夏溶月就被丫鬟们拖起来洗漱打扮。挽面,便是其中的礼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