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在江南按照我们原先商谈的说法养精蓄锐,你定会是他的心头大患,我见他是个不能容”
夏溶月的话没说完,就被李落捂住了嘴。
“此话不得说出口。”李落靠近她耳畔,低声道。
“未雨绸缪,我们不能不提前做好打算。”夏溶月悄声道。
她对皇帝没有李落那种天然的惧怕,也没有皇威不可侵犯的自觉,夏溶月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犯我者虽远必诛!
“那是大罪。”弑君,谋反,是大罪!
将这样忤逆的话说出口,李落倒松了一口气。
谁能说他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呢?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弑君夺取那个位置。
甚至,他甚至没有想要那个位置。
“一味的退让,等待别人先下手就行了么?”夏溶月问道,“坐以待毙,若我是你,我做不到。”
“你这是在诱惑我。”李落闭眼,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他看出来了,可能治好寒毒的自己,就已经引来了父皇的猜忌,若是自己的寒毒好了父皇未必不会动手。
瞧瞧被压制的霖王,就知道自己日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我是在提醒你。”夏溶月肯定道,“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夏溶月想,自己与皇帝并没有任何关系,才会比李落看得清楚。皇帝对自己的这些儿子有着明显的敌意。
虽然她只见过皇帝两次,可两次无一不这样觉得。
儿子,对皇帝来说,怕是用处多于亲情。
他们最好为皇帝所用,却不能超过皇帝,若是超过,就会遭到猜忌,甚至是打压。
要是李落日后的成就让他觉得威胁了,怕他不会手软。
“我知道。”李落回答道,他看着夏溶月,认真道,“其实不用你说,我早就明白。”
他知道父皇多疑。况且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江湖上还有势力,自己必死无疑。
李落知道,他想要活下去。很想活下去。
只要父皇不对他下手,他不会先动手。
夏溶月看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还顾及父子情。心中有情的人,难坐稳皇位。
不过,这对她来说,又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你记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夏溶月枕在他手臂上,仰头问道。
李落沉默了。
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落还真的有些模糊。
大皇兄还在的时候,自己还小,只记得曾经大皇兄曾抱过父皇一次,被父皇训斥了一顿。
于是,自己就从来守着规矩,不敢有半分逾越。
皇子们就属自己最得宠,可自己的得宠,也仅限于父皇来找自己问问学问下下棋,从自己搬出皇宫,住进六皇子殿的时候起,自己也就只有节日里才能看见他了。
对于父皇,李落想,可能自己脑海中只有他坐在高台上明黄色的身影吧。
“你看,你并不记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夏溶月道,“在我们那里,他就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但他是一个好君主。”李落承认了夏溶月的说法,却不能抹杀自己父皇的功绩,“有获得就必须有牺牲。他不单单是父,更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