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夏溶月将笔往旁边的纸上一扔,歪着头问白莲道。
白莲点头,将夏溶月的笔给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拖住下面沾上了墨滴的纸,不让墨水溅到夏溶月的床上。
天,忘记自己用的是毛笔了,居然还随便乱扔,夏溶月捂住了脸,再一次为自己的不习惯而默哀。
“这不就是路边上的杂草?”白莲将笔放到茶水桌上,又站在了夏溶月的床边。
“杂草?”
“是啊,这种草可贱了。姑娘,你怎么好端端的想到这种东西了?”
薄荷的确是一种容易生养的植物,夏溶月趴着,思索着白莲的话。
只是,她口中的银丹草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薄荷,还得仔细探究。
“既然这种东西像你说的这样,为什么我在夏府里从来没有看见过?”夏溶月无聊至极,看着自己的指甲,垂低眸子。
“我们夏府当然不会有。”说起来,白莲的声音里就带出了骄傲,“夏府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专人修缮的,怎么会有杂草。”
放弃了让白莲给自己拔一棵来辨认的想法,夏溶月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找到还真不容易。”
这次自己被夏夫人赶出门,就被摆了一道,要是下次自己出门,还不知道要被揪成什么样子。
“姑娘要是想要这东西,下次有机会白莲出去一趟就是。”白莲的口气,出去仿佛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可以出夏府?”夏溶月皱眉,白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相府她能随意进出?
“为什么不可以?”夏溶月微蹙的眉心,让白莲不解,“我只要和角门的婆子说一声,就可以出去了。”
夏溶月点头,她还以为这里的规矩是不让任何人出门。
原来,只是对闺中的姑娘苛刻而已。
“那你有机会,帮我带些这种草回来,我想要看看。”夏溶月吩咐她道,放松的想要翻一个身,就扯着了自己背后的伤口。
要不要时刻提醒自己你的存在!夏溶月呲牙咧嘴,重新乖乖趴好。
“姑娘,您就好好养伤,别乱动了。”白莲从一旁捞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玛瑙盘,里面盛着切好去皮的西瓜,摆到了夏溶月的旁边。
夏溶月见到那西瓜搭上红色的玛瑙,有了食欲。
“按照您的说法,西瓜在水井里湃过,还凉着。”白莲递给夏溶月一个小勺,对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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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溶月用左手接过勺子,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空调配上冰西瓜,才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而现在,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原始人。
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西瓜,夏溶月的余光没忽略掉白莲有事没事的看着自己的西瓜两眼,叹了口气。
“不吃了,待会起不来。”夏溶月放下勺子,看向白莲道,“吃不完挺可惜的,赏你了。”
本来白莲完全可以和自己吃,只是这丫头的等级观念太重,断然不会同意自己的话。
给她吃个西瓜还要说个‘赏’字,真是怎么听上去怎么别扭。
白莲看着西瓜,喉咙滚动了一下。
不过她只是将盘子收到一边,并没有要吃的打算。
因为作为一个丫鬟,是不能在主子面前吃东西的。
夏溶月无奈,只好对她说道:“下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白莲这才称了一个是,诺诺的走了下去,并且贴心的帮夏溶月关好了门。
“等级观念害死人。”夏溶月嘀咕了一句,抿了抿自己唇边还残留着的西瓜汁的甜味。
连个西瓜都不能吃到饱,现在发现,现代社会真的是幸福美满啊!
夏溶月想起了以前在冰箱里,因为没有人吃,经常放到坏掉的西瓜,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就应该好好珍惜在现代的生活,比如,吃西瓜吃到吐。
她拼命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了出去。
夏天的午后,伴随着大太阳的摧残,和知了叫个不停的骚动,人总是特别容易犯困。
尽管夏溶月这一天都是躺在床上趴着的,还是觉得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
眼前吊在床幔上的吊环,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再变成了四个。
最后,四个又合成了一个九连环,晃来晃去,叫夏溶月晕晕乎乎的闭上了眼。
‘吱呀’一声门响,将她的睡意尽数驱散,她侧头看向来人,是白莲。
她的手上抱着一把绿油油的东西,悄悄走了进来。
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白莲端起一个铜盆,就开始往地上洒水。
白莲知道,夏溶月怕热,所以才会在一天撒上七遍水。
水落在地上,房间里就立刻有了股阴凉的气息。
不过,一股淡淡的香味吸引了她的注意。
“白莲,你去拔了薄荷?”夏溶月问道。
“嗯。”白莲一边洒着水,一边回答夏溶月道,“方才姑娘您睡着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
“摘片叶子来给我看看。”夏溶月趴着,往床沿边扒了扒。
白莲听见,就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了地上,在桌上的草里揪了一片叶子,走过去递给了夏溶月。
夏溶月从她手中接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是薄荷不错。
“可有沸水?”捏着那片薄荷叶,夏溶月问道。
白莲点头,走到外面去拿进来了一个铁茶壶。
“泡这个试试看。”夏溶月将手中的叶子递给白莲。
“这个能吃么?”白莲接过,往桌上的陶瓷套杯里添上水,擦干净了两片叶子,扔了下去。
虽然她心里有疑惑,可也没有违背夏溶月的意愿。
“自然是能的。”夏溶月浅浅的笑道。
而且还是消暑的好东西。
要是自己的想法能够实行,那些孩子的生活就有着落了,而自己,也能够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白莲闻了闻摆在一旁的新鲜薄荷,翘起嘴道:“可是姑娘,这个东西的味道这样冲,真的不会有问题么?”
“不会的。”夏溶月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白莲,外面的茶楼一碗茶水是多少钱?”
一碗茶水?白莲想了想,听姑娘的问法,像是问街边的那些人喝的茶。
不然,要是好一些的茶楼,卖的茶都是论杯或者论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