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昭昭傻傻地看着再无人声传出的电话,只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车子发动的声音。
刹车,启动,再刹车,再启动……
隔着电话,乾昭昭都能感到那人恨不得飞过红灯的焦急心情。
对!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这样诡异的通话状态一直保持了十分钟,电话那头才再次传来那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您……您好……我……我到了……”
乾昭昭愣了一下,才连忙放下电话,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双手抱着满满一大箱的东西,手机只能侧过头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摇摇欲坠。
乾昭昭连忙伸手,替他接住手机,这才侧过身让出道来,“请进吧。”
“谢谢!谢谢!”男人满脸感激,眼中却有一丝掩饰不住地惊讶。
他抱着那个大纸箱,走到月朗朗面前,毕恭毕敬,又微带疑惑地问道:“月小姐,那位就是?”
月朗朗似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却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男人长舒一口气,似乎这才放下心来。他轻轻地将纸箱放在茶几上,然后恭敬地问道:“案卷我都带来了,月小姐,您看?”
“极乐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给昭昭过目吧,她同意接下,我极乐苑就接下。她不同意,那我们便不接。”月朗朗依旧阖眼,淡淡地说着,摆明了是不打算看那人带来的东西。
那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便看向乾昭昭,弯下腰,低下头,诚恳地说道:“昭昭小姐,这些案卷还请您多费心了。”
乾昭昭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她随手从纸箱里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个文件袋,看了一眼正面。
牛皮纸的封面上只简单地写了时间和地点。
“3月14日,百晟街道359号?”她慢慢地念了出来,随即疑惑地看向那个中年男人,“这是什么?”
那人却笑得十分紧张,“这是最近刚刚发生的一起,今年就这一件。下面的,都是前些年累积着的。都不着急!昭昭小姐,您慢慢看!”
乾昭昭看着这个言不由衷的男人,心道你要是不急,能跑成这样?
可转念一想,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可不就是有这种口不对心的坏毛病么!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随手便打开了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最先滑出袋子的,是一张照片。
乾昭昭愣愣地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脸色大变!
她扔下档案袋,便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沿路的家具,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卫生间!
隔着两扇门,客厅里都能听见她的干呕声!
中年男人的脸色也突然变了,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月……月小姐……您……您是不是没……她以前没接……接触过……”
月朗朗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模样,淡淡说道:“凡事总有第一次,极乐苑主人也不例外。老马,你做警察这么多年,这种情况应该不少见吧?何必大惊小怪!”
老马顿时懊恼了起来,“唉!月小姐,您要是早说,我就不把今年这个案子带来了!刚接触这一行的年轻人虽然大多都会有些不良反应,可是今年这个特别刺激,不适合新手上路啊!”
月朗朗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掉落在茶几上的那张照片。
她抿了抿嘴,“嗯,这个案子的难度是高了一点。不过,昭昭已经看了,她也有权利不接。一切都看她的选择吧!”
说完,她想了想,又微微抬头,十分隐蔽地剐了老马一眼,“你既然知道这一任的极乐苑主人刚刚入位,何必带这样血腥的案子过来。”
老马尴尬不已地挠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记得前一任代理极乐苑的屠老先生,上任之前可是事先经过训练的,再加上老先生毕竟见多识广,所以也没出什么岔子。
他哪里想到这一次的小姑娘,竟然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纯新人啊!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乾昭昭才白着脸,扶着墙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她看向老马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警告你,杀人放火的买卖,我们可是不做的!”
“昭昭小姐,您误会了!我姓马,您可以叫我老马!我……”老马万分无奈地解释道,“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官证。这些案卷都是我们警局这几年攒下的悬案。您看的那个太……嗯……您要不看看下面的案子?我记得有两起是失踪案。”
“你是警察?”乾昭昭半信半疑地接过他的警官证,仔仔细细地扒了扒上面的钢印,又看了看始终稳如泰山的月朗朗,这才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自己就是警察,你们破不了的案子,拿到这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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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顿时苦笑了起来,合着这次月小姐不但找了一个新人,她找的还是一个外人啊!只要身在山阴市,有谁会不知道极乐苑是做什么的呢?
可眼看着月小姐半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老马只能从头说起,“昭昭小姐,我代表警方,要委托给极乐苑的,就是这些案子。你们协助警方破案后,我们也会按照合约付款。”
“极乐苑是侦探社?”乾昭昭眨了眨眼睛,心里却更加奇怪了。自己大学可不是刑侦专业出身,朗朗姐怎么会挑中自己来当帮手呢?
“不是侦探社。”老马犹豫了一下,索性敞开明说了,“昭昭小姐应该不是山阴市人吧?”
“嗯,我不是,不过我老家也算是山阴市下属的乡镇吧。”乾昭昭点头道。
“那您一定听说过山阴市的传闻,比如闹鬼之类的吧?”老马知道身为警察,其实不该宣扬这些东西,可是凶手一日不除,山阴市民就会身处危险之中。他只能咬咬牙,继续说道,“极乐苑就是协助警方,提供抓鬼渡灵服务的地方。”
乾昭昭愣了好半天,才指着照片问道:“你是说这上面的一地碎尸块,都是鬼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