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点了点头,“你不要怪他,他也只是为了减少月小姐的麻烦,才会让我来帮忙的,算不上我的帮凶。”
“你拿到了名单之后,杀人后再栽赃的计划就有了雏形?”魏白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差不多吧。”老刘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慢慢说道,“其实最初我的目的只是想捆住极乐苑的手脚。虽然七家湾监狱不适合下手,可对于我来说,其他监狱又太过陌生,同样不好下手。如果能将极乐苑排除在案子之外,劣势反而就变成了优势。”
“但是,你和沈栋联手骗取赵传遗体的时候,那时候……那时候黑子他们还没有受伤,月小姐还不需要向那些犯人‘借命’啊!”孙权忍不住插嘴道。
“赵传是不一样的。”老刘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我们骗来他的遗体,不,应该说我最初杀了他,目的并不是要他的命,只是为了验证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起死回生这回事。”
“为什么选中赵传?”
“为什么想要起死回生?”
魏白和孙权同时问道,老刘的目光在魏白脸上长时间地停留了下来,“选中赵传,是因为恰好。魏队长你来山阴市之前的经历,并不是秘密。逮捕赵传的难度,我们在山阴市也有所耳闻。他确实是一个身体素质异常强悍的男人,我想这一点,魏队长你应该最有体会。”
魏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话。这一点无需隐瞒,为了逮捕赵传而受伤的警察,有好几个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仍旧被禁止前往一线现场开展工作呢!
“恰好,老沈的妻子又认得他,我们才知道他是从小打下的基础,这样先天和后天都堪称完美的男人,还又恰好因罪入狱,当然会成为我的首选。”老刘看着魏白反问道,“如果像赵传这样的人都不能起死回生,难道像我这样病恹恹的家伙就会更容易吗?”
“刘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好端端地,你为什么非要研究什么起死回生?”孙权有些急了,插话进来却被两人齐齐无视了。
“所以你的目的最初就只是起死回生,说什么帮沈栋恢复青春,都只是骗他帮忙而已?”魏白紧紧盯着老刘,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老刘却摇了摇头,“不算是骗他帮忙,只是顺带而已。他确实已经恢复年轻了,不是吗?他的愿望只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能理解他,深深地理解,所以才会选中他作为帮手。这是一件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的事情。”
“恐怕你更多的考虑却是利用他手上掌握的媒体渠道吧?”魏白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老刘也并不否认,“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我说的原因。毕竟我们都很清楚,报纸行业如今已经大不如前,老沈手上的几家报纸影响力也没有那么大了。”
“可偏偏七家湾监狱有个正直的狱警,偷偷将犯人死亡的消息传递了出去,还一直闹到了省城。”魏白微微皱眉,“这件事你?”
“不是我操控的。”老刘又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们运气好吧。闹到省城公安厅门口,这是我最初没想到的。我和老沈还为这件事发生了分歧,他执意要借东风,将你和乾小姐拉下水,但是我一开始却是反对的。”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做警察的时间太短,对极乐苑的敬畏之心远不如我。我知道将乾小姐彻底激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是……”
“但是你最终还是配合他,将我和昭昭的关系公布于众!那天在秋暝小区偷拍我们的人就是你吧?沈栋应该没那个本事躲过我和昭昭两个人的感知!”魏白心中怒火微起,难怪自己那天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原来偷拍照片的人是能够使用灵力的家伙!
“没错。”老刘承认道,“我那天只是想碰碰运气,我知道那天下午你们就会回来,但是我却没有自信躲过乾小姐的感知。可运气再一次站在了我这一边,乾小姐从进入小区开始,就一直处于睡眠状态,警戒心降到了最低。所以我才得手了。”
魏白握紧了拳头,他听得出来老刘的言外之意,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防备自己,而他既然能够知道昭昭返回的时间,那自然也就不难打听到昭昭在省城验尸时消耗了大量灵力。
虽然他嘴上说是碰运气,可心里只怕至少也有七八分把握,才敢在秋暝小区守株待兔的吧?!
“魏队长你不必这样生气,”老刘察觉到他的情绪,竟然还有心情反过来安慰他,“虽然我们成功地进一步困住了极乐苑,可是月小姐也好,乾小姐也罢,却果真都是不讲道理,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我当初不同意这样做的原因,也有担心老沈暴露的顾虑。但是他说可以处理好,让我放心,我才勉为其难答应了。却没想到事情还是朝着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了。”
“沈栋所谓的处理好,就是兜了一个圈子,让他的妻弟朱启华来发表那篇报道。”魏白接过他的话头,快速地说道,“但你却没想到,被激怒的昭昭根本没有按照你的剧本走,没有畏手畏脚地缩在家里生闷气,反而冲到了山阴早报将朱启华揪了出来。”
“我想到了。”老刘否认道,“我多少知道些乾小姐的脾气,也猜到她肯定不会像老沈预料的那样乖乖就范。但是我劝不住老沈,所以只能抱着侥幸,为他祈祷而已。”
“对,你确实可能想到了。”魏白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你和沈栋在对待极乐苑这件事上,恐怕一直存在分歧。你早就感到他有可能坏事,才会早早地借由替他施法的机会,在他的头骨上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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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长吁一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老沈他太自信了,或者说他离开警局太久,早已习惯用商人的思维来揣摩别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修行者动起怒来,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