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嘛,”屠寅耸了耸肩,“月朗朗一向自视甚高,所以不大领这个情,对柏老头也不如她母亲那般信任,所以这不就吵起来了吗?”
乾昭昭眨了眨眼,指着沈栋的头骨说道:“可是照这么说,本来会施展这个奴印的人就只有柏爷爷和朗朗姐,朗朗姐没有教过别人,那这一个就肯定是柏爷爷的徒子徒孙干的呀!朗朗姐没说错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到底怎么回事,起码也得听听柏老头的徒弟们怎么说吧?”屠寅无奈道,“他也没有想要推卸责任,只是不想先入为主而已。月朗朗当初对传授奴印给柏老头这事儿就耿耿于怀,现在又有人以此作恶,她勃然大怒也可以理解。”
总之这事儿两人各有道理,他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劝不动谁,还不如费心费力守着这位呢!起码只是身累,而不是心累!
乾昭昭皱了皱眉头,“可是从马鬼差送来头骨到现在应该也有两天多了,柏爷爷的徒弟怎么一个都没回来说明这件事?这不是在朗朗姐心里火上浇油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屠寅耐心地解释道,“那小鬼差送来的时候,这头骨可比现在还大一圈呢!柏老头召集了好几个心灵手巧的小精怪,小心翼翼地清理了整整两天,才让头骨上的痕迹显露出来,然后他立刻就发出了诏令。到现在,准确来说才过去十多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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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爪指了指警局的方向,“喏,离得最近的柏小松当时就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并未将奴印传授给他人,如果月朗朗需要当面核实的话,还请宽限他两日,将警局那头这个案子的结案材料都提交上去再过来。月朗朗自己都同意了。”
“那其他人呢?”乾昭昭追问道。小松哥是警局仅剩的法医,沈栋的案子要结案,尸检报告必定少不了,还有之前死在监狱的二十来号人,一份报告都不能少,忙碌可想而知。
嗯?等等!沈栋的案子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案了?
不等她问出口,屠寅已经继续说了起来,“离得比较远的桃枝在省城,她丈夫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呢!总得找个借口脱身吧?至少不能连夜赶来山阴市啊!要不她丈夫肯定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大事呢!那不是添乱嘛?”
“额……桃枝是谁?儿子?”乾昭昭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屠寅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还不知道?桃枝就是魏白的亲娘啊!她化成人形的名字也叫陶枝,不过却从‘桃花’的‘桃’改成了‘陶罐’的‘陶’。她和柏小松是柏老头最小的两个徒弟,原本应该是和柏小松一起留在山阴市镇守的,结果情窦初开,就嫁了人,搬去了省城……”
“陶阿姨……陶阿姨是……是桃树成精?我,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乾昭昭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不能连夜赶回山阴市,心里却更加震惊了。
“她修为比你高,又是自省城而来,你压根儿就没往别处想,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屠寅晃着脑袋,“她和柏小松上面还有几个师兄,现在人都在国外,有两个还没有回应,大概又钻进什么遗迹里还没收到诏令,还有一个倒是传回了消息,不过,正在和不晓得什么东西打斗,气喘吁吁的,说是打赢了就立马回来……”
“桃枝携弟子一人,拜见师父!”
屠寅正说着,山谷外便传来一声清脆的通禀声。
月朗朗和老柏树的争吵声也戛然而止。好半天,才听见老柏树沉声道:“都进来吧!”
“你不出去看看?”屠寅不由伸出爪子推了推乾昭昭,揶揄道,“你不是魏白那小子的未婚妻吗?外面那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准婆婆了!”
“我……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就不见了……”乾昭昭嗫喏道。自己和魏白的关系,她还没理清楚,又突然听说他的妈妈不是人类,而且还是柏爷爷的徒弟,思绪万千,令她实在无法适从!
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向下张望起来。
也许是老天觉得她今天的刺激还不够,在云雾缭绕的谷口处,缓缓走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她早有心理准备的陶阿姨,另一个却险些令她惊叫出声!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圆了眼睛,呜呜不清道:“史明湘怎么也来了?!”
屠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刚刚桃枝不是说了嘛,她是带徒弟一起来的,史明湘就是她的徒弟,柏老头的徒孙呗!”
乾昭昭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上次这两位去极乐苑做客时自己胆战心惊的蠢样子!她们肯定早就看出来吧?!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
哦,不对,她那可怜的傻铁塔八成也是不知道的……想想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乾昭昭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哎,至少让她们带回省城的好吃的也不算埋没了……
乾昭昭自我安慰初见成效,再看向下方的温泉旁。陶阿姨已经在向柏爷爷和朗朗姐报告关于奴印的传授情况了。
“回师父的话,弟子自出师以来,只收了明湘一名徒弟,虽倾囊相授,但无奈明湘修行时日尚短,还未曾传授如此高深的阵法。弟子本人现如今生活美满,也无需使用奴印,还望师父详查。”
与桃枝略显沉重的面色相比,史明湘倒是显得活泼很多。
“徒孙拜见师祖!徒孙这阵子都忙着查案呢!绝对不可能监守自盗,师祖您肯定早就知道了嘛!”
“不是她们。”月朗朗冷冷地说道,“柏老头,你明知道她们不可能是犯案之人,还召她们过来做什么?”
“事无绝对。”老柏树恢复了气定神闲,“让你看一眼,你才放心,不是吗?”
“不必了!柏小松我也不用看!赶紧让你另外几个徒弟回来便是!”月朗朗硬邦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