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乾昭昭与魏白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发现?既然只是实习,那想来这袁晓媛在第四医院待的时间也不长,恰好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吧?
“小媛的意思是,有几次医生出了差错,她本以为会惹恼病人以及家属,可结果却风平浪静。”小牛在一旁贴心地解释道。
“没错!”袁晓媛正色道,“特别是有一次,明明是给病人不小心用了过期药,还被家属发现了,事后我旁敲侧击,那病人一家竟还对第四医院感恩戴德,直说让医院费心了。”
“这怎么可能?”乾昭昭匪夷所思道。
现在可不是以往,谁家还没个文化人?哪能不知道过期药的危害?就算不找医院算账,也断然没有感激涕零的道理!
“对啊!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没忍住好奇心,就去问了带领我们实习的护士长。可她却不以为然,还说‘这算什么,连死人的事情,院长都能让他们以为是病人自己不检点’。”
袁晓媛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我继续追问那死人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的时候,护士长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只说那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不值一提。”
“可你不是说,那起事故的受害人当年没死么?”乾昭昭越发不解了。
“当年是没死,那人是第二年才死的,而且是自杀。”袁晓媛认真说道,“这事我也是后来进了妇幼医院,才听说的。不过也没有什么证据,大家都没有证据。”
魏白点点头,“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调查证据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事。”
有很多事情也许不为外人所知,可同为医生,在内部的小圈子里却未必没有耳闻。
袁晓媛怀着对第四医院深深的不解,进了现在的妇幼医院,自然不会放过向前辈们打听的机会。
于是她听到了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据她现在的护士长所说,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孕妇因为难产被紧急送到了当年的妇幼医院。
那时妇幼医院的护士长还和袁晓媛一样,是个普通的小护士,还需要跟在别人后面听从指挥教导。替孕妇采血化验,准备备用血浆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她的分内工作。
然而等她准备好这些,回来向主治医生报告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孕妇和她的家人已经不在医院了。
“医生?产妇呢?不是说她情况十分危险?怎么人都不见了?”
当年的主治医生如今早已退休,可护士长却深深记得那时她脸上的无奈。“我对病人家属说需要立刻手术,但他们却不愿意,以为我要坑他们的钱。还说之前一直在长乐医院做产检,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顺产什么的。”
“长乐医院?”护士长当时还很年轻,心中抑制不住气愤道,“那不过就是一家街道医院,根本不具备动大手术的条件。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还得送回来?这简直是不拿产妇的命当回事啊!”
“我也没办法,家属坚持要病人转院,我们总不能拦着人不放吧?”
“既然他们这么信任长乐医院,那干嘛还送到我们这来耽误时间?”
“产妇是邻居送来的,我们医院离她家最近。只不过这家人贪图长乐医院各项费用都要便宜些,才舍近求远,一直在那边产检。刚刚他们坚持要转院的时候,人家邻居还好心劝说来着,却和我一起被那家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算了算了,生死有命,我们只能尽人事罢了,干活去吧,别因为这一个病人耽误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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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护士长在老医生的安抚下,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身在妇幼医院,每天都有不少新生儿从她手中接过,哪里有闲心惦记一个过客般的病人?
然而2个月后,当时送产妇来医院的好心邻居因为咳嗽来医院取药的时候,却说出了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情。
当日的那名产妇在长乐医院剖腹产子,侥幸不死后,竟然在前几日被检查出了见不得人的病,还连累了刚出生的儿子!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护士长见那邻居讳莫如深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解。当时虽然那产妇走得急,可是采血化验还是做了的,而且还是她亲自完成的,她记得当时的血液检查应该都是正常的啊!难道是什么常规检查发现不了的疾病?
那邻居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是艾滋。他们家里都快闹翻天啦!听说最一开始只是刚出生的小家伙咳嗽得不停,那家人宝贝孙子,立马就去了长乐医院,结果被查出了那种病,这才带出了他妈妈。这不,这两天那家人一直吵吵嚷嚷,闹得我们左邻右舍都休息不好,要不我哪里至于吹了凉风就感冒啊!”
“不可能!”护士长竭力控制,才将这三个字咽进了喉咙里。当日的化验,本就是为了防止产妇大出血,为了手术做准备,怎么可能不检查这一项呢?
当日的产妇分明是十分健康的!只是因为婴儿脐带绕颈,才需要手术而已!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袁晓媛这样新晋小护士都能猜到!
“护士长,是不是长乐医院输血的时候出了岔子?”
皱纹已经爬上额头的护士长叹息着点点头,“当年我还生怕自己猜错了,特意去问了带着我的医生。她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她还说长乐医院惯常都是这样不严谨,检查偷工减料更是常有的事,不然那费用凭什么比其他所有医院都要便宜?”
“那后来呢?那对母子怎么样了?”袁晓媛追问道。
“后来?哼!”过来许多年,护士长至今想起来都还忿忿不平,“孩子没挺几天就死了,听说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那家人生怕家丑外扬,草草在长乐医院开了个死亡证明,就把孩子烧了。那年轻母亲更是被赶出了家门,任由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