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于客栈大堂靠近门之处,横七竖八地倒着具具尸体。
要只是普通的尸体,即便是被戳得千疮百孔,也不会引得刚刚下楼,见到的几人都呕吐起来。赵雪、赵柔姐妹俩还有可能,赵四也或许,可是年老成精的牧尘可不会被惊动的。
可是连他都吐了起来。
因为这些个尸体,都不是完整的。
要是曾上过屠宰场,见到那些从中被剖开的猪狗牛羊,只剩下半个身子与半个头,便能理解这种场景:具具皆是只有一半的人类尸体,就摆在眼前。内脏什么的都流了出来,是真正眼见到的“牵肠挂肚”,相互纠缠。
而且,这些尸体统统都没有骨头。就像是骨头被人抽走了一般,留下的只是软绵绵的肉体。
还有几个眼睛珠子挂在脸外的,恰好直勾勾地看向赵四这边过来。
所以也怪不得赵四几人吐了。
不过,恰好在此刻,刚刚晾干了最后一页《黄帝内经》,并将之小心翼翼的收起藏入怀中的鹤苍云,正好推开了后门,走进大堂里来。
从他的角度,开始只能看到赵四几人在楼梯的拐角处呕吐。
他不觉惊奇起来,喊道。
“几位,怎么了?吃坏了肚子嘛?”
一边,他也心想,赵萍儿做的那些菜,不曾切,更做得生,要是吃了,不吐才怪。并因此庆幸起来,庆幸他自己跑得快,不至于遭此命运。
要是这消息传出去,说是一个修仙人吃凡间一女仆的饭菜之后,拉了肚子,还反胃吐了起来,那岂不是要岚宗的那些迷弟迷妹们笑掉大牙?
鹤苍云呵呵取笑了起来。
他这般笑着,也不全是幸灾乐祸的心思,还走上前来,想说几句之后,就商量着回泉港去。
于是就在他走过那一段小小的过道,到大堂里来的时候,便习惯性地往门边看去一眼……
他就看到……
“呕!”
鹤苍云直接以手扶墙,转身大声呕吐了起来。
这下,可换做吐完并习惯过来的赵四等人反过来笑话他了。
“哈哈哈哈哈!”
……
剪断截说,一行人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昏迷的肖萧霄扔上马车,随后赵家三人在里边看着,牧尘暂且当了车夫,鹤苍云则是另外要了一匹马,陪伴在侧,开出沙镇,回泉港去。
赵四可不像是鹤苍云那样全能,马自然他是不会骑的,所以婉拒了鹤苍云的邀请,坐在牧尘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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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了客栈,外边密密麻麻的尸体又是吓了他们一跳。
所幸的是刚刚在客栈里受到“锤炼”,他们对于外边这些只是被砍掉了双手的尸体是已经有了相当的抵抗力,倒也是在一惊之后,见怪不怪。
牧尘更是一呼喝马儿,让其直接踏过尸体,往镇外去了。
……
沙镇离着泉港并不远,想离着出发的时候,这还不到一日的功夫,只是出来的时候还是清晨,此刻已经是日薄西山。
鹤苍云引路在前,一匹快马,一袭白衣,倒也是十分潇洒,只是没有美女在侧,而且他归心似箭,只想着赶紧把那本书册给研究通透,自然也没有多少行侠仗义的风采,更像是一个着急的赶路人。
牧尘驾着马车,跟在后边,只管着呼喝马儿,倒也是过得潇洒。
赵四则是一路折腾过来,感觉有些困乏了,也不管着路上的颠簸,可能会将他给颠下车去,就头靠着,耸拉着眼皮,困倦下去,很快便呼呼大睡。
牧尘看过一眼去,猛然发觉赵四这在救起他的管家大人口中口口声声恭敬的大人,别开那些不谈,就睡着的这姿态,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少年。
在这一刻,他有些恍惚,忽然叹道。
“这可能就是大道至简吧?”
一边,心里却想起在地下城里,他临来前,小洁口口声声地叮嘱。
“大人他是相当普通的。”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不过,他是大人。”
牧尘不禁思考起来。
到底眼前的这普通少年,是怎样得到的这似乎是专属于“大人”的尊敬的呢?
与赵四呼呼大睡,鹤苍云着急,牧尘静下来沉思的同时,在马车里面,赵雪、赵柔、赵萍儿三人倒是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随着马车颠簸而偶尔被掀起来的门帘,马车里的人可以见到外边赵四抱着手,靠在车边,疲惫得睡起觉的样子。
就连赵雪也不禁在思考。
赵四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她已经忘却了自己当初是怎样的心思,会答应让赵萍儿从赵普及王慈手里,救得赵四。
说是救,其实是害吧?
毕竟当初她可不知道赵四能有这么大能耐,不仅自己能破除那十年前的毒咒,而且顺带着将她也救了出来。这谁能不会想到,因为谁会想到,本该是任劳任怨的一个家丁,怎会与修仙者,更是鹤苍云有关呢?
而且,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对赵四的兴趣是更加地高涨了起来。
这里面不仅有那救命之恩在,更掺杂了一份她被幽闭了十年之久后,见到阳光的第一眼后,莫名伸展出来的莫名情愫。
她不自觉地想到,她,是否是从心底里爱上了这个家伙?
她是那些小说里的英雄嘛?显然不是,见到尸体,他与自己一样,都会呕吐。
不过,他是一个普通人嘛?显然又不是。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赵雪心中断定。
可是,此时她才记得之前自己的计策来,便是要在某时某刻,杀了他。
谁有能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赵雪不禁耻笑起自己。
“还真会想得美啊!”
这句话,仅仅是她对自己的感慨而已,不过在一边的赵柔听来,却有另外一番味道了。
“他想得美!”
赵柔自顾自地嘟囔道,脸上是三分的嫌弃之色。
“就算是救了我们,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有个好兄弟鹤道长的家丁而已。还不是一个家丁?而且还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丁!哼!和那位比起来,他简直连一只臭虫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