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禅是认得赵柔的,而且这认得还不同一般。
曾有那一张画得惟妙惟肖的赵柔画像,通过专人寄到了他的眼前,还有他父亲在侧,指着画中的女孩对他道。
“这就是你未来媳妇了,怎么样?”
当时还只是在剑派中只懂得练剑的肖禅是小脸一红,不置可否。
的确,画中人在花丛间嬉戏样子,得益于画师的精湛画工,更因为作为画中人的赵柔本就超凡脱俗,绝美于其他的凡尘女子。
深一步说,那张画送来的原因也只是肖恩仇到泉港里去办事,受赵臣邀请至家中,顺手拿出来的一张。
是那时刚好上一次赵臣回家省亲,正苦于赵柔初长成,而对京中子弟尽皆厌弃的困境,便在酒席间将一张赵柔的画像给了江湖中人肖恩仇。
他想的也很简单,便是赵柔既然不喜欢王公大臣,那么给她许配个江湖侠客,应该可以随她的意吧?
而类似的画,还被临摹了许多,都是当初给京中的那些大族送去而剩下的。
坦言之,赵臣根本就没讲这件事放在心上,且很快就因为其他杂事给忘记了。
倒是肖恩仇煞有其事地将它带了回去,还给自家小儿子看。
没想到那时候连一把木剑都拿不稳的肖禅,却是将画中赵柔的样子给记了下来,且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有事没事就往全港里面跑,为的就是能够凑近点见赵柔一眼。
他差不多也是将近些年来赵柔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而随着年岁渐长,他也从那稚嫩的孩童半大少年,已然到了会骑马,且配件在身,放在剑派里面也是少有好手的程度了。
他也就越发地想见赵柔,并且袒露自己的爱意起来。
所以,在他姐姐肖萧霄再一次逃出剑派去,而后父亲肖恩仇要追时,他便主动报名,说也要出来历练一番。
肖恩仇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真的是长大了,知道些担当,也便带上了。
不过,身边带这个拖油瓶也不行,所以肖恩仇还带上了肖剑,他能干的二儿子。
三人便跨马追来,一路出了剑派,追了差不多百里路,才寻觅到了肖萧霄的踪迹。
肖禅却是不想,在这里却见了赵柔,还被她斜眼鄙视了。
“你是谁?”
这三个,就像是被烧得发红的烙铁,且印他的心头上,立马感到一阵深深的灼痛,更因为羞愧而低下头去。
这自感惭愧,反而让赵柔更加地鄙视肖禅,内心随之暗道不过又是一个吹捧者而已,便不再去理会,而是转身对着赵四问去。
“这里是怎么回事?”
赵四此时深感头疼。
心想,大小姐,要是我知道怎么回事,还会站在这里等你来问?
只不过,外边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要是真的从头到脚说起来,倒也是麻烦得很,而长话不如短话,赵四想了想,便道。
“小姐,是这两拨人打架,连累到我们了。”
说这话之前,赵四还是装模作样地做了一礼。
毕竟赵柔的身份已经被人说了出来,他还只是一个家丁,必要的礼节要有。
不过,赵四这番礼节,倒是让在场的见了,对赵四的形象更为改观。
本来他们以为赵四就只是一个被马撞到飞起来但是很幸运的少年,接着,见赵四对鹤苍云一番吼,鹤苍云不敢说半个不字,且后者随随便便一喝,就能将他们给压住,以此便以为赵四是这一伙人的头头了。
但是此刻见到赵柔下来是,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赵四就恭恭敬敬起来,便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赵柔身上。
不明白赵柔身份的人,都在心中暗忱,这少女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而就在此刻,一声呼喊,却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又拉了过去。
“柔儿!”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见边缘处的赵臣慌慌张张且带有七分气愤地跑了进来。
凡是靠近赵臣的兵士,脸色都微微一变,然后立即单膝跪在地上,大叫一声。
“!”
虽听不懂是什么,但见到那些兵士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就知道赵臣的身份很不一般。
赵臣跑进,短短十几步的距离都显得气喘吁吁地,终于在赵柔身前停下,然后止不住地一阵咳嗽。
“咳咳咳……柔儿!你、你……”
花了好大劲,赵臣才直起腰来,怒瞪着赵柔,骂道。
“你为何会在此地!”
赵柔却是眼色古怪地看了赵臣好几眼,然后才突然惊呼一声。
“爹爹?!”
“哼!”
赵臣又骂道一声。
“你这没心没肺的姑娘,连你爹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吗?哼!尽给我添麻烦事。快!跟我回去!”
他这么说着,再斜眼看来旁边的赵四一眼,此刻终于明悟。
“哦!你就是旁边护送的家丁对吧?”
赵四一脸无奈,开口不是,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是一脸尴尬地笑。
“明公……”
“别烦我!没看我正忙着嘛!”
“明公……”
“啊?!”
从另外一边,一人三番几次呼唤过来,赵臣才终于忍不住耐烦,转头看去,道。
“何……”
但这话才刚起了一个头,赵臣就愣住了。
因为他见到肖恩仇正在对着他笑,并道。
“明公,五年不见,抖搂如当年啊!”
“额……哈哈!是恩兄啊!怎么着,今天有空来泉港转转了?咦?这两位是谁?”
赵臣又一斜眼,见着一边的肖剑与肖禅,好奇问道。
实则,在说起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一定是肖恩仇的后辈无疑。
肖剑一抱剑,浑厚有力地道。
“赵伯父,晚辈肖剑。”
一边,肖禅还陷在刚刚赵柔对他的鄙视中,此刻被肖剑用手肘一捅,才堪堪答来。
“我、我……晚辈肖、肖禅。”
“哈哈哈哈!”
赵臣又是一声大笑,接着道。
“肖家果真是一如既往,爱出人才一表啊!”
说着,又一斜眼,对赵柔瞧了一眼,道。
“柔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两位表哥?”
“啊?!”
赵柔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