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地表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是处于另一个次元的地下城。
一层,此时
前后两座传送门,依旧是只有一座,点缀着淡淡的光圈,让整座城市朦胧而幻影。
地方太大,人太少。魔窟里仅仅十位居民,此时还有大半在矿井下。
除却偶尔从矿井里传来的叮当声之外,就只剩下轻轻的传送门的运转声。
便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中,深入魔窟,至那被损毁的炼金房里,可见,正在举行一场仪式。
仪式的主持者是地下城的大管家,小洁。在她身后,则是伸长着脖子的牧尘。
牧尘想要从这场仪式中学习到个一两招,而主持者小洁则是专心致志,也不管他。
她倾注了十分注意的,是她的身前,由两张炼金台拼成的宽台上。
此时,台上,十分惶恐地躺着一个魔民。
他被若乎实质的锁链化的黑暗力量,绑住颈、胸、腰、腿以及手裸脚裸。
整个人,被紧紧锁在台上
他睁大着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恐,一直在挣扎,却挣扎不开。
就算魔民是天然的黑暗力量亲和体,也没办法挣脱开。
因为这是小洁设下的,充满了敌意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同化、吸收。
牧尘在一边,很是担心的样子。
“小姐姐,这,他这样乱动,怕是不好吧?按灵魂术之理说,魂魄需要在一个比较平静的状况下,才能完成。要是像他这样,恐怕会冲破阻碍,成为怨灵吧?”
小洁专心致志,没有过多理牧尘,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一撇。
“你当我不知道嘛?”
她这话说的同时,伸出一手去,拿起一个烧杯就往魔民太阳穴上一敲。
砰!
玻璃以及空气暴烈的声音。
台上的魔民激烈地抖了三抖,就不再动弹了。
牧尘就只看到,挨了这一下,这魔民侧脸就满是玻璃碴子。
吓得他也不敢说话了,心里只是叹道。
“真是霸道而又有效的麻醉方式啊!”
接着,小洁就按着上次对牧尘的法子,如法炮制,将她怀中李亡灵魂掏出,置换了魔民的。
稍稍有些不同的是,置换那魔民的出来之后,她选择一口吞下。
那一小团魔民的灵体意识与力量,就直接化为能够吸收的黑暗力量,融入小洁的力量体系里。
因为身体上已经成了魔民,小洁的这番行为,在牧尘眼里,就像是吃一“大餐”一样。
看得他是眼馋不已,身体里某种贪婪的感觉也在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极想效仿。
而小洁却是一点儿都不给他留。
完成了仪式后的她,略显得疲惫,下了台来,就吩咐式地扫了牧尘一眼。
“待会他醒来之后,你就跟他解释解释这里的情况吧。我先去休息。等大人到了无思崖,还需要你们帮助呢。”
对于这番像是吩咐下人的话,牧尘听来,心里却是没有半点不快。
即使在不久之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无思崖门主,手下上千,发号施令,令行禁止。
可以说是权势滔天,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想,拉个屎都不用自己擦屁股、提裤子。
但是,因为他是一个对灵魂领域的研究狂人,又活了那么久,早就看到了这些。
所以,小小的吩咐语气,对他来说,造成的不快,还不如得到新生的李亡来的欢乐。
要知这新生的李亡可是绝佳的“魂魄重生之术”的研究对象啊!
上次有这样遭遇的是他自己,在他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木已成舟。
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一个从开始就遇到的“对象”,他不得牢牢把握在手里?
所以他对于小洁的吩咐,就连连点头。
“好好好,没问题,就交给老夫吧。”
这话说着,他目送着小洁转身走出了炼金房。
待小洁一走,他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上了那宽台……
“嘿嘿嘿,你就从了老夫吧……”
……
李亡感觉自己好似又过了一遍那满是苦涩与悔意的十年。
从倩儿自我难以抉择而跳下那高崖之后,这场梦魇,便围绕着他了。
让他每晚都做类似的噩梦,梦到倩儿鲜血淋漓回来讨债的样子,梦到鹤苍云一剑将他穿胸。
所以,他在隐姓埋名,做一个花匠,在赵府期间,喜欢躺在屋外晒太阳。
这样,才能让他在随时感觉到那千丝万缕的冰冷刺骨寒意的同时,稍微温暖些。
但是如此苦痛的折磨太深太厚,让他日渐憔悴。
不消十年,就老成了老头模样。
他想着这样的日子,它的最后的结果,不是他自己被自己折磨死,就是鹤苍云找上门来。
想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如果身边不是有那阵法要时时维护,离开他不得,他可能早就自我了断了。
他知道鹤苍云就在不远处,当年倩儿跳崖那地方苦修,也知道鹤苍云之所以在那里的目的。
仇家就在睡榻之侧,更加让他焦躁不已。
这样烦累的生活,直到一人的出现,便带来了改变的曙光。
那个人,就是赵四。
说实话,一开始李亡还不是那么注意赵四。
他也是修习黑暗力量之人,也能看出赵四身上若有若无表现出来的黑暗力量。
但这就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后辈,吸引了垂垂老矣的前辈一样。
他本猜测,赵四是一个天生黑暗命格者。
想,他自己的时日无多了,鹤苍云迟早找上门来,自己需要一个继承者。
这就选中了赵四。
但是,在接下来的接触中,他诧异甚至是震惊地发现
赵四,也许并不只是一个天生的黑暗命格者那么简单。虽然这一体质在人群中已实属罕见。
赵四,或许还代表着一个难以猜测的神秘势力。
直到在那小巷子里,赵四换装要去卖药水时,他在旁偷偷窥测,见到那传送门,见到小洁
便认定了。
这些对他的惊愕,不亚于鹤苍云在云崖洞中,见到赵四时的惊愕。
从那时起,收赵四为徒的想法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取得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
他生怕赵四是自己背离的宗门,死宗派来的。但后来经过观察,又发现不是。
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