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下,月色上来,在平日里比白天时要安静许多的王家,此时却是灯火通明。
几百口人,都在围绕着一条狗做文章。
有药房几个先生在冥思苦想,开出一道道药方让它增加食欲,顺利通便。
有后厨几个平日里专门负责给老爷夫人们开小灶的大厨抓耳挠腮,做了一道道菜送进房去。
房是王家最好的房。
内设暖床,仿北方的炕,却是每一分的土都经过精挑细选而来的,保暖不必说。
房屋内的陈设也不必说。
就光是古玩架上那些藏品之一,就值得一整个富裕人家奋斗一辈子。
这里本来是供给王慈,待他从家主位置上退下之后,颐养天年的地方。
还是新修,未曾有人住过。
然而护儿心切的他,毅然下令,让那条“至关重要”的狗先“享受”了!
如今,那条狗侧躺在暖炕上,身上披着带金丝的毯子。
旁边还坐着一位及其漂亮的侍女,在为它送着鸡汤。
怕这是它这一命狗生,最为幸福与错愕的一次。
本是流落街头的它,因为机缘巧合,竟成为了一富家大族的座上宾。
而且还享受着怕是一般人一辈子或许连见都见不得上一面的待遇。
此狗生无憾了!
特别是王家的下人们,投王慈护儿之所急,各个献着十足的殷勤。
他们中没把吃奶时的劲头使出来的人,都是落后的。
因而在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里,狗已经见过了族里大半的下人。
怕是王慈本人都没认得这么全。
然而,这种事,毕竟是狗自己的事情。
任凭药方后厨伺候下人们如何用力,它就只是有一口气没有口气地躺在那儿。
根本就没拉出来!
反而是人来人往地,让它不断受到惊吓,气息是越来越微弱了。
负责让狗的黑衣管家,一直寸步不离地护在炕边,见狗已经到了有出气,没进气的地步了。
他被吓得不轻,这才下令叫停了喂食。
而且还把一切无关的人等都呵斥了出去,单单留下他自己和一个药方先生。
可恰恰就在这会儿,那狗或许是享受够了,就在喔一声后,翘腿死掉了。
管家慌了神,让先生去再三确认。
先生无可奈何地装模作样地探了探鼻息,然后如实说道。
“确实死了。”
同时,心里在吐槽着。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吧!
管家大急,在原地绕着圈子。
“怎么办?可怎么办?要是老爷知道,肯定会杀了我……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就这破事送了自
己……”
他一扭头,见先生站在那里,便骂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赶紧想个办法?”
先生也急了。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人,啊呸,狗都死了,难道还要从它肠子里掏出来嘛……”
“停!”
管家突然一摆手,打断了先生,然后问道。
“刚刚你说什么?”
“啊?我说什么了?”
“就是刚刚你说的那句话。”
“哦~我说,狗都死了……”
“不是!是后边的……”
“……额,让我想想。好像是……”
“对对对!”
管家倒是比先生先记得起来。
“那我们就掏!”
先生反而是不清不楚的。
“掏什么?”
“当然是掏了!”
“啊?!”
楞了好一会儿后,先生也记得回来。
“真的那样啊!”
“还有什么办法?!赶快掏!”
“……好,我这就去叫冯屠过来。”
先生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就在他跑到门边时,管家忽然喊道。
“好的……不对,等等!别去!”
先生差点没直接撞到门上,只好回来。
“怎么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管家沉吟,“所以,这事,还得我俩自己
来。稍后编个这狗在拉完之后就死了,我不说,你不说,也没人能追查得到。冯屠嘴巴大,容易
漏风……”
“果真是深思熟虑……那我们开始吧。”
先生一拍脑袋,想开了。因为这事情真的要泄露出去,他也得掉脑袋,所以轻视不得。
成了!
他却不料,此时,管家在他面前摆起了脸。
“什么我去?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你去!快,我在这里看着,防着有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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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与这件事情发生的同时,在离得远远的一间客房里,牧尘向赵四说起了他当年的一桩情债。
原来,世人都只他,当今牧尘在门主位置上已经稳坐了五十年。
却不知他在一开始担任门主时并不那么规矩,以击败无思崖为己任。
又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所以那会儿他常常偷偷出去闯荡。
当年,他光是凭他那一张脸,就能让闺房中小姑娘只见一眼,就天天痴怨的。
又因为修行带来一身仙气,所到之处,更是引起一阵风波。
其中,他就忍不住,和一名凡间女子了。
事后,他也没想着后来的事情会那么麻烦,是擦擦屁股就走人的那种。
没想到那女子竟突破了凡人与修仙者之间的隔阂,为他产下一子。
后来这子的曲折经历就不必说了,总而言之,在其母临终的嘱托下,要他去寻他父亲。
也就是牧尘。
可牧尘来时匆匆,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哪怕一张草纸。
那女子就只知道他是仙家中的医门。
那孩子便寻着这条路去,没想到二分之一的可能,却投了绝情谷。
也许还是因为牧尘的遗传比较好,他在绝情谷里也崭露头角了来。
后来不知道是谁知道了此事,将事情报告给绝情谷谷主。
绝情谷便用他幽禁起来,并要挟无思崖。
那年,就为了此事引发了一次大战。
大战的结果是那孩子中混乱中意外死去。而绝情谷自觉理亏,不再纠缠。
无思崖在其他门派的强力干涉下,不好再追讨。
只得讨了一个公道回来。
但是单薄的一个公道怎么能让知道这件事情的牧尘心里好受得起来?
他将那件事怀恨在心,因而研制出了那一诅咒。意在慢慢地折磨死人。
就如同他儿子当年所受酷刑的那样。
诅咒的效果,赵四是已经知道了大半。
但他不知道的是,牧尘为了让那谷主再感受到痛失亲人,特地在里面加了一个效果。
那就是,如果中了诅咒之人与人的话,那么那人体内的诅咒就会加重!
这因为那谷主有一个他所珍爱的妻子。
牧尘就行此毒招。
却没想到刚刚研究成功,诅咒之法和只够用一次的材料就被信任的关门弟子给偷去了。
更没想到,本想给那谷主用的,如今却都在了赵四的身上。
赵四听完,倒是也为牧尘可怜的。
简而言之,一个老父亲的报仇之路。
但是,心里更多的是。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