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程雪醒来

又是一天上午，文明子带着程雪出去晒太阳。

围着人工湖转了一圈，文明子推着程雪在一片爬山虎盘错而成的走廊下驻足。

“小文，今天又带着小雪出来啊”。

两位60多岁，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下着象棋，看到文明子后跟他打招呼。如今，龙鑫苑小区所有住户几乎都认识这个年轻人，为他的痴情深深感动。

“张大爷，孙大爷，你们又下棋啊？今天怎么样？谁赢的比较多？”文明子客气的回应。

“哈哈，小文呐，这个你完全可以看出来的，你瞅瞅老孙头那样像赢棋的么？”

“哼，我只是不小心罢了。再来一局，小文来给我们做裁判，看看到底谁棋高一着。”孙老头破为不服气。

“哈哈，今天灵光一闪，会了几招妙棋，你再下多少局都是输。”老张头得意洋洋。

“呵呵，两位大爷别计较这个了，下棋本来是娱乐的，为了输赢生气值得么？是不？”看着两人有吵架的趋势，文明子赶忙劝道。

“小文说的对，又不输房输地，计较这些干嘛！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没小文看的明白”老张头点头。

“哼，看在小文的面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赶明儿我拜师学艺去，学成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好，我等你！”

文明子见两位吵不起来了，便打算推着程雪绕过两人回家。

“小文，你快看，小雪手指动了”老孙头突然指着程雪的手叫道。

文明子与老张头齐刷刷的转头，盯着程雪的手片刻，却没有看到程雪的手指动。

“老孙，哪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害的我跟小文白高兴了一场”。

文明子看来没有发现程雪苏醒的迹象不禁失望，也认为是老孙头年纪大了，看花眼了。

“别胡说，我能拿这事逗你俩？我千真万确看到小雪的手指动了，而且不止动了一次，第一次我也以为是眼花，但第二次又动了我才肯定。小文呐，我真没骗你。”老孙头梗着脖子叫道，似乎对老张的说法极为不愤。

“孙大爷，可能是气温开始升高，使得水汽蒸发形成的水蒸气，在一定的角度看到的画面会扭曲。所以你才看到小雪的手指动了。”

“不可能，我真的”连文明子都不相信他，让老孙头极为恼火，但话没说完就被老张头打断。

“小文，老孙头说的是真的，就在刚刚，我也看到了小雪食指动了”。

老张头的话让文明子再次满怀希望，瞪大眼睛死死叮嘱程雪手指。

突然，文明子真真切切看到了程雪的手指轻轻跳了一下，他使劲揉了揉双眼，没错，程雪真的动了，手指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此时双手都开始活动了。

文明子紧紧抓住程雪的双手，看着程雪闭着的双眼，在她身前轻轻呼唤：“小雪，小雪，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我是文明子，你的文哥，你听到了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程雪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而且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但活动的手指说明，程雪已经恢复知觉了。

“张大爷，孙大爷，谢谢你们，我先带着小雪回家了，程伯父还在家里呢，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文明子心急的说道。

“应该的”

“快去吧！”

点了点头，文明子推着程雪一路飞奔回别墅，离的老远就大声喊:“伯父，伯父，小雪动了，小雪手指动了，她很快就会醒了，伯父！”

房间中，翻看着程雪小时候照片的程光耀听到文明子的喊声，先是一愣，尔后，眼泪夺眶而出，急忙向外奔去，一路撞倒了桌子椅子，但他似乎没有感觉。

“小文，真的么？小雪真的动了么？你没看错？”

奔进一楼客厅的文明子碰到了失足从二楼楼梯滚落下来的程光耀。

“伯父，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我没事，小文，你说的是真的吗？小雪真的醒来了？”

“伯父，暂时还没醒，不过刚刚小雪的手指连续动了，这是我跟张大爷、孙大爷三人亲眼所见，相信小雪很快就会醒的！”文明子激动的说道。

“我看看”

程光耀低头看着程雪，手指确实是在动，而且，他还看到程雪的眼睑动了。

“小雪，我是爸爸，你能听到吗？”

不知为何，程光耀说完后，程雪反而不动了，连刚刚活动频繁的手指都不动了。

“这”

“伯父，我来！”文明子上前。

“小雪，是我文明子，你能听到吗？”

文明子轻轻舒展着程雪的双手：“小雪，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是你的文哥，睁开眼好不好”。

程雪闭着的眼睛动的更为频繁了，文明子能够感觉到，程雪似乎在极力睁开眼睛，但好像受到什么阻止似的。

“小雪，加油，我在你身边，以后我们都不再分开了，你快睁眼看看我!”

文明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终于，在他与程光耀的视线下，程雪的眼睛缓缓睁开，似乎承受不了外界的光线，又很快闭上，眉头紧皱，嘤咛一声，眯着双眼，在适应了光线后，双眼大张。

程雪的视线缓缓移到文明子身上，含着眼泪，嘴角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小雪，你想说什么？”

文明子俯下身，耳朵贴到程雪唇间，再次听到了久违的程雪声音。

“老老公，你终终于来了”

“我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呜呜呜呜呜”

听到程雪那声虚弱的“老公”，文明子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抱着程雪失声痛哭。

在程雪昏迷的这一个多月，文明子从没有落过泪，不是他不够伤心，他只是将眼泪藏在心底，很多次，在寂静的深夜，文明子眼望着躺在床上的程雪，都想放声大哭，他自责，自己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在程雪离开的当天晚上，电话打不通的时候为什么不给程光耀打电话问一下，如果自己能早点出现在程雪面前，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程雪喜欢坚强的男子汉，所以，文明子一次次用‘小雪只是累了睡着了，休息够了她会醒来的’来麻痹自己。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在程雪面前哭泣，但是再次听到从程雪口中喊出那声“老公”后，文明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像个孩子般的放声大哭。

“老公不要哭，带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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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在文明子耳边艰难的说道。

“好，我们离开，回我们的家”，文明子止住哭声，重重点了点头。

“小雪”

程光耀听到文明子的话，似乎是要带着程雪离开，不由大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阻。从邓伯勋处透露出来的话中，程光耀虽然具体不了解文明子的真实身份，但也深知大有来头，再加上对程雪的愧疚，让他无言以对，找不出阻止的理由。

程雪听到了程光耀的声音，脸上略带迟疑，但很快表情变的坚毅，并且闭上了双眼。

文明子明白程雪的意思，经过这件事后，程雪对自己家人彻底失望，虽然此事与她的父亲程光耀关系不大。而文明子同样对他们毫无好感，平日里口中仍含着“伯父”，但心中对这个懦弱无能的程雪父亲却是既同情又痛恨。

“伯父，我带小雪离开了，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以后”给了程光耀一个眼神，当着程雪，文明子没有说太多，他怕刺激到刚刚醒来的她。

得到文明子眼神示意的程光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