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贸群驾着美国产的福特轿车,很快来到了位于西藏路上的季翔的家门口,下车后,连忙将季翔扶出了车门。
季翔摇摇晃晃,又笑又哭,李贸群从季翔的口袋里摸出了大门钥匙,季翔一把夺过钥匙,醉醺醺的笑道:“阿贸,我……我到家了,你回……回去吧,我自……自己开门,放……放心吧,回去吧,”说完,就拿着钥匙开门,可是怎么都插不进锁孔里面,李贸群见状叹了口气说:“老季,还是我帮你开门吧,瞧你醉的…”
哪知,季翔依然笑呵呵的推了一把李贸群道:“早点回去吧,阿贸,我到家了,不要忘了明天早晨来接我。”
李贸群见季翔已经在自家门口了,也就说了一声,老季,我走了,你多保重。
李贸群回转身,刚钻入车里,就听见两声“砰砰”的枪响,他本能的拔出随身带着的手枪,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却见季翔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自家的门口,出于职业习惯,李贸群立马躲闪到一棵大树旁,看见一个黑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中。李贸群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季翔,此时,正在痛苦的挣扎着,李贸群第一个反应就是扶起了季翔,一边将他拖到车里,一边说:“老季,要挺着啊,我送你去医院。”
季翔感知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了,他满身是血的躺在了李贸群的怀里,气若游丝:“阿贸……不用了……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我……我会栽在这中储券上的……”
季翔说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海的《申报》《大公报》《群强报》等知名报刊都刊登了汪精卫政府下的中央储备银行的推销主任季翔之死的报导,而戴笠也第一时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暗杀季翔的事件由军统蓝衣社负责。
蓝衣社首发成功后,也不忘记加紧联合沪上有实力的钱庄,共同抵制汪伪的中储券。
……
……
小伙计春发正准备将泰丰钱庄的卷帘门拉下,准备打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小兄弟,且慢!”
春发回头一看,一位年约四十左右,身着蓝色长衫,戴着副墨镜的先生走来。
“先生,存钱是吗?明天再来吧,我们打烊了。”春发继续将卷帘门往下拉。
“哦,不,小兄弟,我要见你们的梅掌柜,有要事相商。实不相瞒,我是军统局上海分局的贺寒忠,奉戴笠局长之命前来。”那位蓝色长衫的男人说完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军统局身份证,春发一听是军统局的人,虽然也搞不清是做什么的,连忙停止了卷帘门的拉动,结巴说:“好,先……先生,我这…这就上……上楼去告诉梅掌柜。”
梅可卿正在聚精会神的对着今日一天来的账目,见春发神色慌张的说,有军统局的要人求见,连忙起身,整了整洋装道:“好,让他上来吧。”
一旁的佟天河正起身准备下楼去看看,就见那位蓝色长衫先生已经步入了办公大门。
梅可卿和佟天河本能的警觉起来,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来人正是军统手下蓝衣社的社长贺寒忠。
“梅掌柜,这么晚了,打扰了,只因奉戴笠局长之命有要事与梅先生相商。”贺寒忠也并不寒暄,直接表明了来这里的意图。
梅可卿笑笑,示意贺寒忠坐下,春发沏茶上来。
“泰丰钱庄是上海滩上钱庄业中屈指可数的荣誉行号啊,梅掌柜不仅引领着上海滩上的钱庄公会,而且本身就以身作则,带头拒绝使用中储券,实乃行业中的佼佼者,蒋主席多次点名,称赞泰丰钱庄在同行中的楷模作用,这次汪系的伪中储行发行的中储券所带来的危害,想必,梅掌柜早已经领略,我也不多说了,长话短说,奉重庆蒋主席之命,让我前来见你,尽快联合沪上的钱庄业,尽快拟定一个拒用中储券之详细办法,加以实施,这便是我此次来的真正目的。”
“贺先生其实不必造访,我早有此意,我做此事,只是出于一位商家的良心而做,此次日汪发行的中储券,来势汹汹,根本不考虑沦陷区的百姓的利益,强行推行的手段,令人发指,恶果是通货膨胀,物价飞涨,老百姓名不聊生,严重的扰乱了金融秩序,这样的行为,我想……即便是一位不谙世事的一介草民,都会为之愤慨,何况我还是一位金融业的从业者,我能坐视不理吗?”梅可卿俊秀的脸庞,因言语激动而涨红了脸。
“说的好,哎呀,梅掌柜到底是年轻有为啊,社会上如果都像梅掌柜这样的正义青年,那么,汪伪所谓的政府,又岂有立足之地呢?梅掌柜……其实,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听听梅掌柜的意思……”贺寒忠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贺先生不妨直说。”梅可卿双手交叉在胸前。
贺寒忠喝了口茶道:“蓝衣社作为军统手下的第一特工组织,直接由蒋介石主席领导,戴笠局长负责统筹,我们蓝衣社的宗旨其中就有唤起民众,崇尚礼仪,恢复领土,还我主权,誓与一切邪恶的势力做斗争。军统局希望能有大量的有识之士加入到蓝衣社队伍来,尤其像梅掌柜这样的年轻有为之士,正是我们蓝衣社求贤若渴的,戴笠局长亲自在我面前提起过泰丰的梅掌柜,可见,梅掌柜在军统局的影响力,可见一斑了。”
“承蒙戴局长厚爱,只是…我梅可卿作为一名商人,并无从政之念,我只想秉承梅家的家风,将泰丰事业,一脉相传,也就足也。因此,可卿并不想加入任何组织形式的党派,我所做的,也只是出于我个人的良知,这点……还请贺先生谅解。”梅可卿一字一句的说着。
“哦,梅掌柜误会了,军统局从未有强人所难之事,作为蓝衣社的成员,我有权利告知梅掌柜有这样的一个组织存在,根据我的阅历,像梅掌柜这样的人才,定会在蓝衣社里有所作为的,当今社会,日汪伪政府的胡作非为,尤其想在金融市场上垄断,如果,蓝衣社里,有了梅掌柜这样的金融人才,我想……我们共同对付的敌人的决心,将会大大增加……”
贺寒忠说到此,梅可卿打断道:“贺先生,可卿自小受家父的言传身教甚严,梅家世代经商为主,并无先人从政之列,不过,贺先生,国之危亡,匹夫有责,我梅可卿会尽我所能去帮助这个社会的,我会近日召开钱庄公会会议,尽快拿出一个拒用中储券的具体办法出来的,我想…这也是我积极配合军统的一个表现吧,我也只能做到这点了。”
“好,梅掌柜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贺寒忠起身告辞,却听梅可卿说道:“且慢,贺先生。”
贺寒忠看着梅可卿,梅可卿道:“今天报纸媒体都报道了军统特工杀死伪储备银行推销主任季翔之事,可否属实?”
贺寒忠并不忌讳的说:“的确是我们蓝衣社为之,这就是我们蓝衣社的宗旨,唤起民众,与一切邪恶势力做斗争。”
“可是,吾以为,一定要用武力来解决吗?就不能平心静气的谈判吗?”梅可卿问道。
“哈哈哈,梅掌柜到底还是生意人啊,你有所不知啊,那76号特务组织,可不吃素的,对付那样的人,我们唯有杀鸡儆猴,方能唤起民众,好了,不再打扰,告辞了。”贺寒忠说完,向梅可卿作揖告辞。
梅可卿望着贺寒忠那远去的蓝色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佟天河说了句:“可卿,时候不早了,天都要黑了,今天还是我送你回家吧。”佟天河祈求的目光,让梅可卿心头一阵震颤,她想回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太忍心拒绝佟天河无数次这样的祈求的目光。
“好吧,哦,对了,佟天河,今天我哥回家了,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得赶紧走了。”想到今天哥哥梅昌鸿从美国回来,梅可卿激动起来,毕竟十年未见面的哥哥,梅可卿对哥哥昌鸿的记忆,定格在了十年前的模样,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呢?梅可卿不禁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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