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翟楠带着妹妹渐渐离去,苏苏高挥的手臂也垂落下来,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
在她失身落魄的走出动车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姐,是我,你现在在哪里啊?”电话那头传来这样的声音。
苏苏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在动车站呢,怎么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这怎么行,我去接你吧,正好顺路经过。”
“还顺路呢,你骗谁呢?刚领了驾照就开始瑟了是吗?”
“呵,我跑来凝德就是来找你玩的啊!怎么能说我瑟呢?”
“行吧行吧,那你赶快过来。”
“得咧。”
在简单的几句话后,苏含玉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键,手机屏幕上呈现的赫然是,苏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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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充满恶意,直到此刻,翟楠依然这样认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去的,只知道,在他醒来时,映入眼前的是几条细管挡在白花花的天花板前。
感受到鼻梁上压着的口罩和全身上下传来的无力感,翟楠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哥,你醒了!”
翟楠知道,那是妹妹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除了起身的妹妹,还有趴睡在自己身边的母上大人
“姑姑,姑姑,哥哥他醒过来了。”妹妹推挪着母亲。
母亲原本还在迷迷糊糊中,一听到妹妹的话后,她顿时惊醒过来,“什么?楠楠醒了!?”
在她惊慌之时,翟楠已经摘掉了口罩,自己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上,他见到妈妈醒来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你说什么话呢?”母亲似乎很担心翟楠的样子,见到翟楠醒来,竟然喜极而泣。
妈妈还是老样子,翟楠心生暖意,“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了。”妹妹拂了拂正在抹泪的母亲,回答道。
竟然两天了吗?翟楠似乎也有些惊讶。
其实他当初迷迷糊糊走上动车时就有所察觉了,自己的精神真的很糟糕,可能,就要昏迷过去了。后来,实在疲惫的他就直接趴在动车上睡着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妹妹带自己入院的吧。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翟楠再次道歉道。
闻言,妹妹煞有其事的说道:“当然了,那天你竟然发烧到41度超高烧!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姑姑都哭了。”
“音音别说了,醒来就好。”母亲破涕为笑,拦住了妹妹。
“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们操心的,这不是我的本意。”翟楠能感受到右手滴管里的渐渐流入体内。
似乎这句话太客气了些,母亲有些佯怒道:“楠楠你在说什么啊!你可是我的孩子啊!”
“对不起。”翟楠又道歉了。
“别道歉啊哥!我们是家人不是吗?”妹妹有些不安道,她总觉得哥哥有哪里变了。
家人吗?翟楠正想说些什么,妹妹却接着不安道:“哥,你到底怎么了?”
“是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听音音说,你昏迷之前好像跟人吵架了?”母亲也符合着妹妹问道。
吵架翟楠默默无语,大量犹如碎片般的记忆被回想起来,然后再一块块拼接
“咳咳!咳。”
翟楠咳嗽着,那种压抑的感觉又来了,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咽喉一般,难以喘息。
然而这还没完,紧接而来的是刺骨般的寒冷,就像那晚一样,无比寒冷,他的身子也不由得打颤起来。
“啊,楠楠,楠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母亲率先察觉翟楠的异样,慌张的拖着翟楠的胸口,随后又对妹妹说道:“音音,快,快去叫医生。”
“别,咳,别叫,我只是着凉了而已,让我睡会儿就好了。”
翟楠伸出手,想要叫住妹妹,但是妹妹显然不听翟楠的话,她和母亲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便夺门而出,而母亲也顺势坐在翟楠身边,半强迫半引导的扶着翟楠躺下,同时叮嘱道:“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就行。”
这个病房中并没有空调,窗外唧唧作响的知了声也充分言明了天气的炎热,但是翟楠,却感觉寒冷无比。
或许,这就是生病的样子吧,算了算了,不管了。不愿多想的翟楠,蜷缩在温暖的被窝中,再次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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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我儿子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还是在这个病房之中,一位并不怎么显老的中年女性焦急问道,在她的身旁,也跟站着一名面露担忧的女生。
被称为‘陈主任’的那名老医生呵呵一笑,也不急着回答,他从护士手中接过一个体温计,和翟楠这两天的病例表,翻看了几页后,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孩子的体温已经在逐渐下降了,这是件好事。”
“可是他刚刚醒来没多久又昏过去了,还一直在咳嗽。”中年女性自然就是翟楠的母亲了,她还是有些担心道。
陈主任摆了摆手,笑道:“这是正常现象,回头我给他打针青霉素就好了,不用担心,现在体温已经到398度了,最迟后天,他就会彻底康复了。”
陈主任的语速很快,他一说完,就把病例和体温计交给护士,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他进来的时候也这样。
当然了,只是发高烧而已,已经得到控制的病情,并不需要消耗过多的心神,但是这显然并不能说服母亲,她看到陈主任走了,急着又要追出去,却又被护士拦了下来。
“陈主任他等会儿还有个手术要进行,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问我的。”护士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强硬又不失礼仪的拦在母亲面前。
一听到陈主任还有手术要做,母亲的气势也不禁软弱了几分,无奈道:“好吧,那你把那个病例表给我看看。”
“好的。”护士非常爽快的递出了夹在胸前的病例表。
那是被文件夹夹着的一份病例表,上面详细记录了翟楠的体温情况和所注射过的药品,都是些母亲看不懂的名词,她翻了几页后就有些不耐烦了,闷气道:“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护士丝毫不介意母亲的语气,她知道这是病人家属的正常情绪,一五一十的母亲解释得清清楚楚,虽然母亲听不懂,但是护士的温柔语句,也让她的心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