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提着一大袋子的豌豆糕进到院里,看到中年男人依旧睡眼惺忪的样子,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挂着标准的熊猫眼半睁半闭的抬着眼皮盯着自己,浑身一抖,突然有种瘆得慌的感觉,男人煞白的脸色中还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蜡黄,神态有些呆滞可说话还是有些逻辑性,按照丁乾刚刚的反应来看,此人应该就是买走一号牌的人,果然如他所说,一身的邪气。
“没吃饭呢吧!一起吃吧!”
叶佳将手中的豌豆糕放在了石桌上,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一盒放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便不再搭理任何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而中年男人先是一阵诧异,片刻后转头看向身边的丁乾,低声的问:
“这位是……?”
丁乾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咳……!叶大师……!”
“叶大师……?”
中年男子嘟囔了一句,第一感觉本是不相信的,可瞬间想到传言中那个单枪匹马夜闯老坟岗的女娃,再看看面前这位吃像不太文雅的小姑娘,脑中如被电打了一般,一张脸瞬间皱成了一团,嘴一咧,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朝着叶佳跪了下去,一把握住她的小粉兔子拖鞋,毫无形象的嚎了起来。
“大师啊……!呜呜……叶大师啊……!你可要救救我啊……!……我快死了……!”
叶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咽进肚子里的豌豆糕在口中瞬间石化定型,瞪大了眼睛不解的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又抬头看了眼跟她一样懵逼状态的丁乾,缩了缩脚,快速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
“我搞……!你噶哈?”
叶佳从来就不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个贤良淑德的可人儿,打小就跟个野孩子一样吃百家饭长大的她,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子的痞味,只不过平时有“大师”光环罩着,还能勉强装装样子,可这会儿被中年男人莫名的举动这么一吓,立马原形毕露了,但又觉得自己确实有失“大师”风范,快速的把口中的饭咽了下去,一边扶起中年男人,一边换上职业的“大师笑容”轻声的说:
“那个……!你有什么话咱吃完饭再说好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大师我饿得慌……!你说ok不ok?”
中年男人一听叶大师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这么饿着人家,仰起头,一个大鼻涕泡冒了出来,连连点头:
“ok……!ok……!”
三人终于在尴尬的气氛下结束了早饭,叶佳二人将中年男人领进接待室,随后又礼貌的给人家倒了一杯白开水,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对面的男人,此人扶着水杯的手不住的颤抖,低着头也不知道琢磨什么,便挑了挑眉,说道:
“你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登记,随后你仔细的讲讲发生的事,咱再研究尾款和解决方案?”
男人抬起头“哦”了一声,摸了一下后勃颈:
“我叫廉民,清廉的廉,人民的民,今年三十六岁属虎,生日是七月十六,家住永安街七十六组七号十六楼,这是我根据自己的生日买的房子,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可没想到……没想到那个房子里闹鬼啊……!”
此时,叶佳和丁乾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听着。
“闹鬼……!我……,事情……事情是这样的,买这套房子本来是准备我结婚用的,可是……可是我未婚妻的家人觉得我年纪比她大的太多,所以……嗯……在一个月前……!那个……她就退婚了,这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觉得既然装修了,那我就搬进来住了……本来一开始的一个月还没什么事,可是,后来我就撞到鬼了……!鬼……特别的吓人……,对,一个月前……是……是这么回事……!”
廉民结结巴巴的说着,思维似乎也有些混乱,满头大汗紧张的向四周看着,似乎他口中的鬼还跟在身边如影随形,叶佳见他确实是惊吓过度,安慰道:“别担心,我敢保证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进不来这里,廉先生你很安全……告诉我们你第一次见到那东西的情形”
廉民再次点了点头,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做了个深呼吸,又喝了口水,接着说:
“嗯……大概两个月前,我在家里写文案……我是文星公司企划部的总经理,那晚我在家写文案……大概……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对,就是那个时间,因为我刚刚看过我的秘书给我发来的一个邮件……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一点多,当时天已经开始热了点,但是我却感觉……我身后有一股冷风吹过,那阵风并不是窗户外面吹来的,我很确定,绝对不是外面吹来的风,我那个书房的窗户是正对着我的……窗户关着,我身后是门也关着,那风就吹我的脖子,而且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摸我,一点一点的摸……来回的扫来扫去,又感觉像是头发轻轻的划过,还有点痒,当时我也没注意,我工作时一般不是很敏感……就是很沉迷的那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脖子里有风,还痒,我就……我就摸了一把,挠了挠,没当回事……继续写……”
“呼……我先喘口气……!”
叶佳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偷偷的咽了口唾沫,说实话这廉民的表述能力虽说不太强,但他的表情太生动了,以至于她觉得自己的身后也是凉飕飕的,虽然她是“大师”,也的确见过鬼,可每次都能把她吓个半死,要不是自己的本事和身份在那搁着,估计早他娘的窜了,听他白话太他姐姐的吓人了。
“……我还在写文案,那种感觉也在持续着……最后……最后我心烦了……我有严重的颈椎病,就……就抬头晃了晃脖子,想缓解一下我的颈椎,可我却……却从离我不远的玻璃……正对着我的窗户上的玻璃,我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不是……不是脸,是头发,一张有头发的脸……那头发遮着半张脸,惨白惨白的,眼睛也是白的……是白的……!当时我吓傻了,那张脸太吓人了,那么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的白,叶大师……你能想象的到么?白的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