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偏门

黄昏过后，天色逐渐就开始黑了下去，烛光如同星辰被点亮了起来，街上来去匆匆的务工人员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悠散步的行人。在没有电视电脑和手机的世界里，其实很难形成如同现代一般忙碌的节奏，毕竟远程传音的工具只是顶尖权贵才能够使用的高端货，对于普通人来说，远距离的消息还是要使用信使或者是驯服的飞禽来传递。因此不论是多么紧急的情报都需要传递的时间，这边消息传出去还要等待对方吸收和反馈，总是会有着休息的时间。海边的气候不错，虽然比较潮湿了一点，但空气中的温度却并不冷，因此吃过晚饭之后若闲来无事，散散步也算是颇为不错的选择，但更多的，都是有目的性的行走。

与朋友成群的喝酒，去一些酒色之地买醉，虽然没有所谓押妓之类的雅致气氛，但青楼在这个时代里确实一个名正言顺的买卖，不论是官府还是权贵，都会有着一份黑色的收入。而且这个时代天黑之后确实没什么意思，青楼之地主要卖的并不是美色，一般来说，只要是有着名气的青楼，第一层都是类似于舞池一般的大堂，客人们相距不远，彼此之间能够听得到对话，会有舞台演上一些暧昧却并不的节目。那些卖色的女子出价一般都不低，而这个世界上却是穷人比较多，因此每天黑夜，在各大青楼之中，都能够看到很多人在大堂坐着，为舞台上的姑娘们叫好，若是手中有几个富裕钱，还可能会打赏一番。总的来说，凑热闹，找事做，基本上便是天黑之后的消遣了。

当然，在任何地方除了正当的消遣方式，自然也有着不正常的消遣方式。在那些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自然会有从黑暗之中滋生出的触手，这种事情，就算是任何太平盛世都不能避免。毕竟人有勤快懒惰，懒一点，还想要赚钱，那就只能豁出一条性命捞些偏门了，不过能够走到顶端的，却并不只有不要命就可以做到，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是那些闯出名堂的人的共性。当然，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应该叫做行事果断，足智多谋。虽然说法不一样，但其实不过就是做事不留手尾，然后，比较聪明而已。而到底有多聪明，也就是唯一检验一个人的标准了，毕竟在阴暗的世界之中，只要比别人笨，就没有了活下去的资格。只要活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和人皇陛下统御的东大陆不同，在北大陆之中，每一座城市都没有霸主级别的帮派。这并不是因为北大陆利益不足人才不够，而是因为当天选之人降临之后，这些鬼点子多，而且又不会死的天选之人们基本便接手了黑暗中的一切，反正又不会死，自然也就没有了恐惧的地方，除非利益能够谈拢，否则不服就是不服，谁也没有办法扫清一切障碍。当任何买卖只要是有人做，做的人多了，虽然嘴上不服，但生意的大小，却又实打实的能够看到，自然也就有了排名，有了名次。

在如今这座城市之中，坐着黑暗买卖的基本要分为八家，因为北大陆实行的是领主制度，只要给予一定的利益，那么不管是什么买卖都不算是违法。其中赌场、青楼、奴隶、这三家算是最为上乘的行当，这里说的上乘，自然不是因为这三种买卖高贵，而是因为这三种买卖的投资最少，收益却是最大的。只要实力强罩得住，没人敢闹事，借出去的钱能够要的回来，不还钱的人肯定会被弄死，只要做到这些，就有资格开赌场，一本万利。青楼就稍微复杂一些，姑娘的培养、酒水的酿制、取悦客人的手段、服务的态度等等，虽然说比较麻烦了一些，但在这有卖身契存在的世界里，只要是弄到了足够上档次的女人，这些都可以做得到，虽然没有赌场那么好赚，但是胜在收益稳当，并且可以长久发展。而奴隶行业就更好赚了，可以在东大陆整船的运过来人族卖给兽族，还可以在这兽族遍地的北大陆抓一些运到东大陆卖给人族，只要有实力逼迫签订血契，那就是一大笔收入。奴隶的行当虽然危险性高，但做的却是无本买卖，只要手段狠，实力强，拳头硬，那便可以做，赚头不比赌场差多少。

除了以上三种好赚钱的买卖，在想做本钱小利益大的生意，就只有绑、杀、抢、偷、骗、五种了，偏门虽然种类繁多，但其实无非也就是这些罢了。绑便是绑票，接一些雇主的单子，绑一些肉票，或者是自主行动，绑肉猪，索要赎金。这种生意基本不杀人，因为在这个没有法度的世界里，名声胜过一切，只要撕票一次，那么下次再绑肉猪的时候，被绑的家人便会犹豫，怕给了赎金还撕票，那就等于是毁了招牌。所以哪怕是遇到了扎手的肉猪，基本上也是认栽放了完事儿，毕竟天选之人不会死，但若是招牌砸了，那就等于断了财路了。而且只要不杀人，一切都有着回旋的余地，不论是被抓的谈判还是沟通，只要没闹出人命达到不可调节的地步，其实都可以谈。毕竟只有小孩子才说对错，大人只讲得失。

三门之下绑最赚钱，然后杀便排在了第二。杀之一字，讲究的就是一击夺命。别看小说里的杀手一个个狂拽炫酷，其实真的杀手并不是那么简单，往往光是搜集目标的情报就需要很长的时间，然后再创造有利的条件，而最难的，则是要按照雇主的要求杀死目标。能够雇凶杀人的，多半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需要目标死亡的方法也千奇百怪，被要求最多的，便是意外身亡。想要搜集一个人的情报只要付出时间和精力便可以慢慢打探，条件也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行动准则自己创造，但是想要一个人在死亡之后被所有人都认定为意外，那就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了。毕竟意外只有一次，只要是有着相同的两次，那就是谋杀，就会被人怀疑，就已经等于了失败。最主要的，是杀手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虽然做一次就收获颇丰，但是只要失手一次，那等待杀手的，便是再无雇主的结果，和无尽追杀的下场。

偏门上三门赚钱，中二门则走险，余下的二门偷骗，那其实已经脱离了偏门的范畴，完全就属于混不下去，但还不能做出抉择，接不住失败的后果，只能算是混混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却仍然是行行出状元。那些小偷小摸的人只能算是梁上君子，但若是把偷骗练到了极致，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偷虽然并不能算是很光明的一个词，但若是练到了极致，偷权，甚至于窃国，那个时候，又有谁敢说这不是实力呢？但抢，不论到什么时候，都属于最底层的存在，蒙着脸，夺路人的财物，抢小财不能壮大实力，抢大财则容易引来窥探，不管什么时候，抢都不会有结果。

如今这座城市之中，八门基本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其中奴隶、青楼、赌场，在就已经变成了相辅相成的勾当。比如说在青楼之中放局，又或者买一些奴隶放在青楼之中培养，或许是把一些有姿色的女子当做是奴隶卖掉，都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这三门勾结在一起，就算是有着强大势力的路易斯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断人财路就等于是杀人父母，这种仇一旦结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路易斯虽然不至于怕了这些人，但大家都是天选之人，都有着不死之身，这就等于是与蛇为伍，若是不能一次掐住七寸直接打死，肯定就会被反咬一口，所以若是没有肯定能够吞掉对方的把握，没有人会动手。

奴隶、青楼、赌场、上三门动不了，做绑和杀两行的又都是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的角色，自然没有因为一次试探便得罪的必要，所以这两脉也并不是路易斯的首选。偷骗两行虽然没有深厚的背景，但是若论触手和门路，就算是稳步发展了一年多的路易斯，都不敢说比这两脉的门路更广，消息来源更多。孟越若是找这两家出手试探，恐怕用不了多久对方便会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从实力上来看路易斯不会怕他们，但是偷骗两行干的便是长久布局的勾当，不论是盯上谁，总会有办法请君入瓮。没有人能够千日防贼，更没有人喜欢背后有人盯着的感觉，所以就连这两家孟越都不想出手。

这一次路易斯找孟越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孟越帮忙除掉挡路碍事的其余的天选之人。虽然人皇有布局，虽然现实世界是天机世界的投影，但不论是什么情况，想要做些什么，都必须要有一定的势力才可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如今路易斯已经大概猜到了人皇的布局，可人皇的布局就是一个阳谋，不管你看不看得穿，计策就摆在那里，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但说实话，图穷匕见的时间还长，如今最重要的，是提升自身的实力，然后在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的时候，才能够有着足够的筹码来谈判。北大陆十二座内城，如今在此城中，路易斯已经基本握住了六成以上的正道生意，但暗地里的买卖，路易斯连一成都抓不住。这不是路易斯无能，而是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路易斯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把白道发展成如此规模，自然没有能力在兼顾阴暗之中的力量。如今，路易斯已经有了朝着阴暗中探出触手的资格，需要的，便是有人让一条路出来，而在此之间，需要的，便是孟越试一试手上的力量。

经过几天的摸索，孟越的目标便已经确定了下来。对方是一名天选之人，根据路易斯的情报来看，这人的等级大概在二十八级左右，属于中下阶段的实力。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天选之人的阶梯已经大概确定了下来。二十级是天选之人的第一道关卡，若是没有天资，基本上都会在二十级卡上很长时间，然后耗费时间做一些任务，多半都能够突破二十级的颈。但是做任务升上去的等级，是和那些自己突破过去的等级不一样的，如今天选之人的第一梯队，基本都在三十级左右，甚至据说已经摸到了四十级的门槛，只要再向前一步，便进入到了天选之人能够重生的极限了。天选之人和修行者之间的阶位分布不一样，前二十级，大概就等于修行者的炼骨时期，二十级到三十级，大概就是确定属性的阶段。能够进入到三十级，基本上便已经等于是修行者的五阶，到了三十级的极限三十九级，就等于是修行者的六阶实力，若是突破到四十级大关，差不多就等于是七阶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已经有天选之人走到了这一步，虽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但是也确实让人惊叹。而孟越挑选的这个目标，实力只有二十多级，大概就是刚刚找出自己属性的五阶实力，和孟越基本上区别不大，孟越正好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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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路易斯的情报，孟越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目标。这人名叫杰西，外国人的名字在孟越看起来都差不多，做的是抢的勾当，集结了一批天选之人，然后无规律的带上面具在城中各处劫掠，美名其曰盗亦有道，但其实对于这个世界的土著来说生命只有一次，只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有足足上百人死在了这批人的手中。不过这些人也会办事，抢劫来的财物六成都上缴了，在这个领主称霸的城市里，死几百个没有背景和身份的普通人就如同落入海中的水滴一般，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只是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报，这一批人的报应，今天便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