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吐口烟圈“滚刀肉,这夫妻两个,都不是善茬,看这样,只怕背后有人指点。”一个普通农妇,竟然对警察取证流程清清楚楚,要是说没人知道,他还真不信。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庄睿看着黑沉的夜色道,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
老罗转头来,看着庄睿的侧脸道“我要说句废话。”
“什么话?”庄睿弹掉烟灰,疑惑看他。
“这个人,一定是高鼎信背后的组织。”老罗说完,庄睿盯着他半响不语。外人走来,看到对视的两人,还以为他们在深情凝望。
良久,庄睿道“的确是句是废话!”
两人相识一笑,排遣一下紧张疲倦。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两人对看一眼,丢掉烟头,同时跑向村长的屋子。
一进去,就看到韩珂发疯一样对着村长暴打,边打边骂“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她才十三岁,年年足够做你孙女了,你他妈地也下得了手,我打死你这老畜生。”庄睿冲过去抱住韩珂,阻止他发疯,老罗第一时间关掉录像。
“来人哪,警察打死人啦,警察用私刑啦!!”村长倒在地上哀嚎,捂着肚子喊叫。老罗紧张上前查看,发现韩珂虽然愤怒,但是手上还是有准头的,打的都不是危险部分,这老小子受的都是皮外伤,只是痛一些,不碍事。
“行了起来吧,一点皮外伤,死不了。”老罗站起来,居高临下道。
村长不依不挠“你们警察随便打人,我要去告你们。”
韩珂在门外听到,嚷着道“行啊,你去告,你这种人渣,老子就是丢了工作,就是坐牢,也要弄死你!!”
老罗冷冷扫视村长一眼,淡淡道“老实点,要是他真冲进来,我可打不过他。”
村长到底怕死,瘪瘪嘴,不再说话。心里暗暗发誓,出去后一定要弄死这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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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睿拉着韩珂来到安静地方,指着他教训“你发什么疯,你是警察不是流氓,不是黑社会。”
哪想到,韩珂一个大高个男人,听到这话,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庄睿诧异,蹲下身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韩珂抹着眼泪道“头儿,你不知道,他不是人,他就该千刀万剐。”韩珂蹲在地上,埋头痛哭,哭声在黑漆漆的夜里,格外悲凉凄惨。
何依依追着哭声赶来,看到庄睿跟韩珂,立在那里,也忍不住流泪起来。
等老罗赶来,看到的就是何依依站着哭,韩珂蹲着哭,庄睿站在原地束手无策。老罗被哭声感染,心里也悲凉的很,十分不舒服。
最后,老罗领着人进屋,给两人倒了水,让他们说说情况。
原来这两人奉命去找马红的奶奶了解马红的情况,到了马红家,看到的是破旧的院子,还有一个佝偻着背切菜的老太太。
何依依走过去,小声问“奶奶,马红是你孙女不?”
老奶奶看到陌生人到来,本就害怕,听到问马红是事,立刻吓住,惊慌道“我孙女已经死了,你们不要再来了。”说着躲到屋里去。
何依依跟韩珂立刻跟上,一进屋,看到脏乱黑暗的屋子里,躺着一个浑身发臭的老头儿。两人忍住不适,微笑道“奶奶,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是为你孙女的案子来的。”
谁知道,提到警察,老奶奶更害怕了,哆嗦道“你们要我签字我都签了,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眼看老人家只剩跪下,韩珂跟何依依一阵悲凉。何依依安抚老人家“奶奶,您别害怕,我们是市区的警察,是为了给抓害死马红的凶手来的。”
老奶奶闻言,不可置信道“真真的?”
何依依对着这张风霜憔悴,被生活磋磨的苍老的脸,含泪道“是真的,我们知道马红死的冤枉,一定会帮她抓到凶手。”
老奶奶顿时大哭起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床上的老头,听到老奶奶大哭,也呜呜叫嚷起来,韩珂上前一看,老人家眼角含泪,虽然歪着嘴角说不出话,可眼中满含激动。
何依依扶着老奶奶走到屋外坐下,递给她擦泪的纸巾“奶奶,您跟我说说马红的事吧。”
老奶奶抽噎一下,含泪道“姑娘,你也看到了,这家里就剩我跟那死老头子了。以前我不敢说,可我家小红走后,我天天做噩梦啊。要不是我身子不行,我一定去市里告状去。”
如同传言说的那样,马红是在放学的路上,被醉酒的村长个拖入草丛奸污的。那一年,马红才十二岁。
“那丫头当晚回来,我就知道她不对劲。她开始不肯说,我只当她被人打了,摔倒了。可是,过了几个月,她总是坏了衣服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有一天早上,我发现她闻到肉味就呕吐。我也是养过孩子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小红她,那是怀孕了”老奶奶擦擦眼泪,继续诉苦。
“我就问她,是不是出事了,她还不肯说,我就嚷着要去死,她才实话实说。我气不过,就要去找村长报仇,可村长那王八蛋说说我要是敢到处说,他就把小红卖掉。”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外边干那卖人的营生,我怕啊,我一个糟老婆子死也就死了,可是我这孙女怎么办?她妈妈死的早,爹又不知所踪,我要是死了,那王八蛋还不得可劲儿糟践她。没办法,我只能逼着村长找人把小红的胎堕了,求着村长放过小红。”
“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信了那畜生啊!”老奶奶捶胸痛哭“那杀千刀的,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让他媳妇逼着我家小红去卖淫,我孙女才那么点大,一年里被那对畜生害得堕胎四次啊。她日日担惊受怕,夜里睡不好,哭可不停。”
“我的小红,多懂事的好孩子,让人糟践了不说,还死无葬身之地啊!!”
韩珂听到这里,已经恨不能平,何依依再次听到细节,更是痛哭得不行,她不忍道“那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了,怎么没报,可是县里的刑警队跟村长是一伙的,他们他们还一起过我的小红,那刑警说,说说我家小红不检点,就是个出来卖的妓/女,。要是再敢报案惹麻烦,就把我们都抓起来。”
“他们是警察,怎么能说这种话。”韩珂气愤道,眼睛瞪的通红,难以置信世上还有这样的警察。
“我不是不想告啊,可我一把年纪,又没钱,好不容易来了警察,还还说我家小红每次都拿了人家钱,就是就是妓女。”老奶奶已经哭的嘶哑。
韩珂跟何依依难过的不断落泪,屋内的老人不断发出呜咽声,似乎在为自己的孙女哭诉。
何依依擦擦眼泪道“我们我们又去审问了马鹏,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什么?”庄睿哑声问道,他心里的愤怒不比两人少,紧握的手在抑制他的怒火。
“他说他说”何依依实在难过,已经泣不成声。
韩珂接话过来“他说村长让他带马红去医院做手术,要要要摘除她的子宫,好让马红以后日日接客!!马红来月经,影响他的生意。”韩珂哽咽的声音跟何依依的哭声交织,在屋子里回荡。
老罗闻言,推开门冲出去。
不一会儿,村长凄惨的叫声在深夜里传来。可是再没有人去阻止,人人都冷静听着这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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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几人都累了,王广从外面回来,带了宵夜,几人一起吃饭,准备休息一下,继续审查案子。
何依依吃完东西,去外面是上厕所。这祠堂,里面没厕所。
何依依实在尿急,便想找个没人看见的草丛尿尿,反正这夜黑风高,也没人看得到。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开始方便。
刚穿好裤子,她就听到一声屁响。猛然回头,看到不远处一个黑影,何依依胆子也大,立马追赶过去。那人躲避不及,别何依依一把抓住。
见何依依要打他,立马嚷着别打他,别打他。何依依这时候才听出来,这是村长家的傻儿子啊!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好色,小的傻了也好色。何依依没打到村长,忍不住给了傻子两脚,硬是将他拖回祠堂。
老罗洗完手出来,看到的何依依推搡着一个人进门。他走过去一看,那不是村长家的傻儿子吗?
此时的老罗因为对村长的偏见,对着傻子没了同情心。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抓来了?”王广看着被推倒在地的傻子道。
“这王八蛋又偷看我上厕所!!”何依依冷冷道,看着那傻子色迷迷的眼神,一阵恶心。
那傻子对着何依依笑的流哈喇子“漂漂亮女人玩玩一下。”
何依依闻言,气的就是一脚,将那傻子踹倒在地。众人赶紧拦下她,可不能再打人了,这是个傻子。
那傻子摔倒在地,发出叮咚一声,脖子上的项链掉出来,露出一个钥匙。庄睿神色一冷,走过去抓着钥匙问“这是什么!!”
那傻子傻呵呵笑“重要重要给给我”
庄睿闻言,猜测是个重要的东西,想了想,从他脖子上取下来。傻子不同意,就要去抢。老罗递给他一个鸡腿,他立刻不抢了。蹲在地上,拿起鸡腿大口开吃。他父母让警察抓来,他已经一天没东西吃了。
“头儿,这是什么?”韩珂问。
庄睿想了想道“你们说,村长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藏在哪里?”将人抓来的时候,民警已经将村长家搜查了一遍,结果除了几张存折,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只能放人。
“重要东西?”何依依发愁“不是都找了吗?家里什么都没有。”
“马鹏知道吗?”韩珂问。
“他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个跑腿拉皮条的,村长这些重要东西,不会让外人知道的。”王广已经把马鹏前前后后问遍了,就差把他的皮扒掉。
老罗看了看门口吃的愉快的傻子,笑笑“这傻子一定知道。”
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下,老罗走过去,拿着一份盒饭对着傻子道“饿不饿,要不要吃?”
傻子流口水,伸手来抢。老罗自然不肯给,举高饭盒道“告诉叔叔,你爸爸把重要东西藏在哪里了。”
傻子流口水,傻傻道“饭,饭,吃饭。”
老罗想了想“我们去你重要的地方吃好不好?”他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飘进傻子的鼻子,他饿的厉害,傻傻说好。
于是众人看着傻子拿着饭盒往外走,众人跟随在他身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破旧的宅子前。这是一处荒宅,屋主几年前都死了,屋子就被村长收下。众人白天来过,看它破旧,也没当回事。
只见那傻子进入屋子,来到一张一旁的茅草棚,扫开上面的杂草,露出一个铁板来。他找不到钥匙,傻傻在身上摸来摸去,庄睿对韩珂使个眼神。王广跟韩珂上前拉开傻子,让他去一边吃饭。庄睿拿着手电,将锁打开,一处地洞露出来,短小的梯子通到地下。
何依依拿着手电给庄睿打光,一边嘱咐他小心一些。
庄睿走到下面,用灯光一扫,立马吓的说不出话来。何依依跟着下来,看到里面的场景,瞬间泪崩。
狭小的地窖里,十几个小女孩被捆在地窖里,衣不蔽体,看到来人,哆嗦地不敢说话。庄睿走过去几步,小女孩所成一团,一个女孩哭叫出声“不要打我,我听话呜呜呜我听话,不跑了不要打我”
瞬间,地窖里都是哭叫声,十分凄惨。
站在地面的老罗跟韩珂王广,自然也听到,几个大老爷们,眼眶也红起来。唯有那傻子,抱着饭盒,吃的津津有味。
暗夜里,一阵冷风吹来,傻子打个哆嗦,继续吃盒饭。里面凄惨的哭声,男人愤怒的眼神,都跟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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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警察跟警车涌入马家村,村民不再指指点点,因为每个人都被带去审查。被找到的小女孩们紧急送往医院,安排在县里最好的医院,重重保护起来。
县城刑警队所有警员都被抓捕,等待问案。
在祠堂里,村长对着桌上的账本跟资料,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他藏的那么好,怎么可能被找到。
庄睿冷笑道“要怪就怪你作恶多端,生了傻儿子。他别的没遗传到你,好色倒是遗传到了。”
当他们带着人进入地窖,救出十几个小女孩,李翠花立马什么都交代了,甚至把村长贩卖人口,逼着女孩接客的记录全部交出来。她说自己就是个帮凶,希望以此获得减刑。
李翠花大约是早就防着村长,有些东西,村长都不知道。上面,把每一次在哪里接客,嫖客什么名字,什么工作,联系方式等,都记录在案。为了防止被人察觉,他们还买通了警察,只接待熟客。除非熟人带路,否则一律不接待。
庄睿翻看上面的名字,起初是愤怒,后来却笑出声来,越笑越悲凉。那些花钱买春的客人,大概打死都想不到,这老板娘会心思如此细密,连他们的职业都打探的清楚。
这上面,不乏一些政府在职人员,还有一些社会企业人士,甚至老师都有。
难怪,难怪这么小一个村长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上面有人!
庄睿将名单交给何依依,让她储存备案。然后带着人将村里的人一个个审查,这件事,牵涉太广,村里的人,几乎都有嫌疑。
他想起余姬的话,这个村子的人受到诅咒,世世代代为恶,永远离不开这里。庄睿叹息,也不知前人中了什么孽,牵连这么多无辜之人。
按照李翠花的交代,好些年前,村长去外面喝酒。他常年在外面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李翠花已经习惯。还只要这个男人给她钱,她其他的都懒得管。
几年前,不知道从外面认识了什么人,回来以后,就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起初的时候,她也害怕,只敢做一些帮着看人,窝藏人口之类的事情。可当来钱越来越多,她胆子就大起来,开始帮着村长想办法诱拐妇女,或者儿童。
“开始那2年,都是给山区外境卖一些妇女,给那些穷汉子做媳妇。后来警察严打,生意就不太好做,加上政府政策,好些地方的人也不敢轻易动了。钱越来越少,马大财就着急,也不知道他跟谁搭上线,开始专卖儿童。还不要婴儿,要那种长了几岁的孩子。我开始不明白,为啥有人要卖长大的孩子,有些的年纪都记事了,买回去能干啥。后来后来出了马红那事儿,我才知道,有一种人,叫恋童癖,就喜欢喜欢玩那些年轻没发育的小孩子。”
李翠花说到这里,自己也一阵恶心,她干干道“那老畜生说说小的干净,那地方还没长开,不像成年的,有毛,又黑,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