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后院禅房中,法海停下敲着木鱼的手,睁开了眼睛。何方妖孽,竟敢擅闯金山寺。
起身,法海拿着金钵和禅杖就往金山寺大门口走去。
安书言这边也很热闹,她手上的婆娑优昙并不同于别的昙花,花开时有碗口般大,且白天也能绽放。安书言担心这花太显眼,便用幻术掩饰掉了花身的白光。
但是白天开花的优昙依旧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纷纷认为此乃祥瑞,有人甚至说要出钱买下这花。
安书言一应笑着拒绝,声明此花具有佛性,准备赠予金山寺。
众人听了,叹息一声,也不再多做要求。
安书言和白君进了金山寺正殿,看到那尊如来金身,都恭敬的参拜了一番。然后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
守候在一旁的小沙弥见了,对安书言和白君的态度更好,直问他们要不要去后院歇息一下,品尝下金山寺的斋饭。
法海循着妖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眉头皱起,正要对两人发难的时候,那个小沙弥眼尖的的看到了法海的身影,对安书言等人说了一声,就快步走过去,欣喜的对法海说道:“方丈,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南海观世音菩萨的那尊金身有些陈旧了吗,刚刚那两位施主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别说是一座金身,即使是将整座金山寺修补一番,也够了。还有,我们的僧袍也可以换一换了。”
法海老脸一红,看着这个瘦弱的小沙弥满脸喜气的样子,心中那口怒气顿时上不来下不去的,金山寺有那么穷吗?明明香火那么旺盛。
小沙弥要是知道法海心中所想,一定会委屈道,那些香火钱还不够你铸造菩萨佛祖的金身呢。
安书言和白君也转了身,看到法海,安书言心中腹诽一句,又老又丑的老和尚,怪不得爱拆散别人夫妻,肯定是因为嫉妒。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安书言硬是挤出一脸笑容,对法海微微一福,“久仰法海禅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白君冷着脸站在一旁,对这个当初差点杀害自家妹子的捕蛇人没有一丝好感。
法海见状,身子很明显的僵了一下,但这个女子好歹是人类,法海也回了一礼,“阿弥陀佛,女施主为金山寺捐银一千两,是有大福报之人。”
安书言笑的灿烂,厚着脸皮说道:“谢禅师吉言,我运气一向极好,不然,怎能嫁得如我家官人这样品貌皆好的男子。”
白君身上的冷气顿时消去。
法海的面孔抽动了两下,这个男子明明是个蛇妖,这女子也是修道之人,会看不出蛇妖的身份?在佛门圣地说出如此不合规矩之话,简直是混---放肆。
无奈才收了这女子的香油钱,现在却抹不下那面皮来动手,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女施主可知这位相公的身份,依老衲看,二位着实不是良配。”
白君面色一寒,安书言连忙握住他的手。
“大师,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师是方外之人,岂会懂得人间夫妻之乐。”
法海面皮又是一抽,安书言接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盆婆娑优昙,听闻大师盛名,便觉得这盆花可有了归处了。大师,你认为如何?”
法海这才注意到这盆花,他眼中震惊一闪而过,赞道:“此花果然身具佛缘,两位,我们去禅房谈。”
安书言欣然应是,拉着白君随着法海一起去了后院禅房。
坐好后,法海迟疑了一下,说道:“这花很好,只是太贵重了。”
安书言笑道:“我送花前来,也是为了与大师了却一番因果。”
法海面露疑惑,“因果?”
安书言道:“一千一百年前,我身受重伤,家中的妹子为了救我,拿了大师六枚舍利子灵丹给我服用,我的伤势才好转。”见法海面色严肃,气息倒还稳定,安书言不仅暗叹道,这一千多年的修炼,法海的性子倒也磨平了些,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安书言接着说道:“虽说大师前世差点害了我家妹子的性命,并结下一段因果,我妹子七百年后拿取那些舍利子灵丹也是为了了却七百年前的恩怨,让大师能专心修炼。但是,那灵丹毕竟是被我给吃了,我还是需要还大师一份因果的。这婆娑优昙虽然比不上灵丹能增加道行,但是对佛门修行之人来说,好处也是不小的,大师既然识得此花,不知,它能否了却那段因果呢?”
法海手中转动着佛珠,低垂着眉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安书言不急,喝了口茶,慢慢等着。这婆娑优昙只对佛修有用,能帮助修炼之人心魔不侵,除此之外,长期在婆娑优昙旁修炼,也能增加修炼者对于佛道的领悟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法海如同老僧坐定一般,闭上眼睛开始念佛。
安书言撇了撇嘴,拿起白君的手,开始研究起两人的感情线与事业线,边研究着,边将两手合在一起,看感情线能不能想和,这是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班上出现的新游戏,大家虽然不当真,却觉得很有趣,碰到玩的好的,都会比比看两人是否有缘。
“阿你看,我们两个的手放在一起,感情线真的能连起来呢。”安书言惊喜的说道。
白君看了一眼,他不懂什么是感情线,但看到两手并放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有两条线很对称,便点头笑道:“这说明我们是天定姻缘,言言,我们合该在一起的。”
安书言连忙点头,“你说的没错,谁敢拆散我们,我就把他揍成猪头。”
白君听得此语,笑了起来,安书言比着两人的手,也笑了。
禅房里传来男女的笑声,幸好门外没人,不然就可能生出什么误会了。
法海闭着眼睛,看起来什么也不在意,但心中可不平静。那婆娑优昙他的确想要,但是就这样了却因果,放掉那条小白蛇,他却极为不甘。一时想不到说辞,就决定晾晾两人,谁知道,这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起来了,简直是扰了这佛门清净地的安宁,法海生气吗?肯定是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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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他一生捉妖无数,这个女子且不说,这男子,明明是妖,他却无法去捉,又怎么不郁闷。
“阿,好无聊哦,我想回家了。”
白君温柔的笑道:“这里确实无聊,我们不如跟大师告辞,先回去吧。可惜了这棵婆娑优昙,大师不要,看来要另外找个主人了。”
法海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笑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一千一百年前的那段因果,就此了结吧。”
安书言对着白君得意一笑,然后对着法海说道:“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有着这慈悲胸怀,想来得道之日不远也。”
法海表情慈祥的笑笑,并不接话。
安书言又道:“唉,有一件事让我寝食难安,不吐不快,说来这件事的因果之因,还是大师造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