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爹爹洗完澡,换上自己的一套衣服,看着本来就比较纤瘦的自己,衣服穿在大爹爹身上,却好像挑在竹竿上一般,谷化雨的鼻子一阵酸涩,眼睛也热热的。
大爹爹却抚着身上衣服软软滑滑的料子,稀奇地道:“这是缎子吧?手感真好,穿在身上细腻的很。小雨,这是你妻主给你买的吗?很贵吗?”
徐翔宇拉着他的手,抢先答道:“不贵,才八十多两银子……”
“什么?!”大爹爹的眼睛瞪得老大,手赶忙从衣服上拿开,生怕自己粗糙的手,划掉衣料上的一根丝,那可都是银子呀!
“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小姐这样破费?八十两银子,得赚多久才能赚够买这身衣服的,你这个败家子……”大爹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要知道养成了奢华虚荣的习惯,到时候遭妻主厌弃可怎么办?
徐翔宇笑嘻嘻地道:“大爹爹别担心,晓雪现在可有钱了。八十多两银子,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只蚊子腿而已。再说了,在苏记成衣坊,这个价位算是最低的了。您看看我身上这件,一百五十两呢!好看吧?”说着,他还显摆着在大爹爹面前转了个圈,这件镶金带玉的衣服是他的最爱,据说整个华焱只出售二十件呢。物以稀为贵,一百五十两还是顶级会员价呢!
“一百五十两?!!”大爹爹捂着心口,半天喘不过一口气来,眼睛瞪得老大,表情很是狰狞。
谷化雨忙帮爹爹抚着胸口顺气,口中不住地安慰道:“爹,您老别急,有话慢慢说。徐翔宇,看你把爹给气的!”
晓雪这时候推门进来了,看到这幅情形,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把大爹爹给气成这样了?大爹爹,您别生气,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或许是晓雪的笑起了安定人心的作用,又或许大爹爹缓过那口气来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眼中一把浊泪,望着晓雪恳求道:“小姐,这两个孩子本性是好的,不是那种贪图虚荣浮华的人,你不要嫌弃他们?”
晓雪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奇怪地道:“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会嫌弃他们?”
谷化雨解释道:“是这样的,徐翔宇告诉爹爹我们这两身衣服的价格,一向节俭的爹爹被吓到了,骂我们是败家子,怕我们会被你厌弃呢!”
晓雪才露出恍然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合不拢嘴。最后还是在大爹爹朦胧的泪眼中,堪堪收住了笑意,解释道:“这些衣服都是我给他们挑的。不是他们缠着我要的,他们都是很为我着想的,您放心吧!再说了,大爹爹,生产这些衣裳的成衣店,有我一般的股份呢,就跟自家做的衣物自家穿一样。那些价格,是定给外人看的。咱们不但不用付钱,将来年底衣服店还得给我们钱呢!”
“真的?”大爹爹惊疑不定,半信半疑地道,“有这么好的事?你穿人家衣裳,人家还给你钱?那个什么古粪,是什么动物的粪?”
这会不光晓雪笑了,房间里其他人都一脸笑意。谷化雨笑着给大爹爹系好衣服上的带子,细细为他解惑:“一般的股份,意思就是这家成衣店所有衣服赚的钱,要分给晓雪一半。例如您现在穿的这件,卖八十两,去掉衣料和人工,可以盈利六十两,那么晓雪就能得三十两……”
“那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把赚的钱分给咱?不会有什么图谋吧?小姐,那些个商人们可奸诈了,你可别被她们给骗了!”大爹爹一向信奉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能轮到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
徐翔宇也帮衬着小雨安慰他,道:“大爹爹,您放心!这家成衣铺是晓雪的一个侍夫家开的,晓雪给出了主意才使他们的生意如此兴隆。我们绝不会上当受骗的,您哪!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大爹爹这才听懂了,点头放心地道:“哦,原来是亲家家里的产业呀……不过,咱这样占亲家的便宜,不会引起别人的口舌吧?”
看来要想让大爹爹完全放下心来,还真得费一番口舌呢。几个人使出浑身的解数,终于解开了大爹爹心中的结。
晚饭时,喂了大爹爹一碗晓雪亲手熬制的白粥,任君轶说大爹爹现在脾胃虚弱,只能喝些白粥,养上几天,才能正常进食,最好以药膳为主。
用完晚餐,大家都集中在大爹爹的房间里,听他讲述这些年的遭遇。
原来,当初天煞阁来袭的时候,大爹爹混在一群四散而逃的下人们中间,慌不择路,在卢法迭山中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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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还有几个仆人在身边,跑着跑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山林中阴暗又偶有夜枭惊啼,大爹爹吓得瑟瑟发抖,缩着脖子在林中小心地向前走着。天太累了,在密林中根本辨不清方向,还算他运气好,没有碰到什么猛兽。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吓得晕了过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回了出事的地点。黑衣人早就退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没有来得及逃脱的仆人,还有来迎接他们的官兵的尸体,到处散落着他们的行李,有的还沾染了猩红的血迹。
亲眼目睹了黑衣人杀人的狠戾,又在密林里惊魂不定地逃了整整一夜,再加上对前途未卜的亲人们的担心。等大爹爹再度醒来的时候,神智就有些不太清醒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山林,在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七年,还是一户善心的人家,经常接济他,再加上他虽然精神有些失常,却没有忘记那一手绣活,才勉强活了下来。
他的精神时好时坏。精神好时,他就绣制些小件物品,托那户善心的人家到城里去卖,赚些小钱勉强糊口;精神不好时,他就满村子的乱转,口中不停地喃喃着:“我的孩子呢?我的风儿,小雨到哪儿去了?该回家吃饭了,怎么还不见他们的影子。”
这座小山村比较淳朴,每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都会有人塞一块硬馒头在他的手中,或者端一碗粥出来,怜悯地看着他喝下去。
那时候,即便是精神好的时候,他也记不得自己是谁,家在什么地方。直到去年的秋天,又犯病的他,在林中被树根绊了个跟头,摔到了头,醒来后才记起了以前的一切。
醒来后的他,顾不得头上的伤口,发了疯一般往卢法迭山上跑。村里有上山砍柴的人,连声叫他,他也不应。就这样,他在山中整整转悠了一点,才辨认出当年的肇事地点。
残破的马车,四散的行李,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下那条孤零零的山道,和枯黄的落叶不时的从头顶飘落……
记起一切的大爹爹,跪在山道上大哭了一天一夜,眼睛都快哭瞎了。山路上偶尔路过的行人,都好似看疯子一般,远远地绕道而行。
哭干了眼泪的大爹爹,一开始并没有回到岚樊城,而是在山下的各个村庄内打听着,看有没有妻主和两个儿子的消息。
时隔这么多年,山下的村民们只记得,当年那场惊动了京城来的大官的惨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有没有人幸存。只有一个离惨案地点最近的村子的村长,依稀记得,好像是前来搜查的官员提过,被打劫的那个官人和他身边的一个护院,落入万丈山崖,尸骨无存了。
大受打击的大爹爹,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崩溃了。他清楚地记得,当初护卫着柳官人冲出重围的,正是他的妻主。不过,他还自欺欺人地存着侥幸的心理:或许那个不是他的妻主,而是官人的妻主派来的一小队官兵里的一位。或许自己的妻主,在逃走的过程中,跟柳官人失散了……
心中支持着他的最大信念,还是带着小姐逃走的大儿子,那个从他体内孕育成长的骨肉至亲。他不停地告诫自己:我不能垮,说不定我的儿子还在找我呢。如果妻主她真的……我就是风儿唯一的亲人了,我要努力的活下去,相信总有跟风儿重逢的一天。
大爹爹拖着羸弱的身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一路乞讨,历经一个半月,终于回到了有他们全家共同幸福回忆的边城。
本来,他还抱着“大儿子带着小姐没有地方可去,或许回到了岚樊也说不定的”希望。可是,他将整个边城打听了一遍,也没有儿子的消息,便彻底的幻灭了。
他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又怕自己离开了,万一儿子来到岚樊找自己,而错过去。就这样,他日复一日地在岚樊破败的故宅前固执地守着,心中“儿子会来找我的”希望支撑着他。
终于,让他等到了儿子和妻主都幸存的好消息,也幸福地听到了两个儿子都有好归宿的讯息。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受。那些难熬的岁月,没有白熬!
说着说着,大爹爹老泪纵横。谷化雨和晓雪也哭得泣不成声,徐翔宇一直在无声地流泪,任君轶和黎昕眼圈红红的,垂着眼睛一脸的伤痛……
最后,还是大爹爹一抹脸上的眼泪,泪中带笑地安慰她们:“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人团聚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老人的枯槁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最最动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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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赫《一妻当关》书号221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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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变庶女,软弱母亲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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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虽良人,为吾良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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