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晓雪突然呛咳了一声,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张开嘴巴,摸着脖子大口地呼吸起来。
“晓雪,你没死……呸呸,太好了!”谷化雨一个猛扑,将晓雪熊抱在怀中,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差点没把刚刚缓过一点劲儿的晓雪,又给勒得翻起了白眼。
黎昕一把拎起他的后领,把他揪起来,看也不看往后一扔。自己蹲在晓雪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轻轻地抚着他的胸口,帮她顺气。
直到晓雪气稍微顺了一点,他才狠狠剜了一眼被他甩了个屁股蹲的谷化雨,埋怨道:“怎么没个轻重的,晓雪没死在那姓仇的手中,倒是差点被你个勒死了晓雪,你好点了吗?要喝点水吗?”
晓雪只觉得喉咙间火辣辣的疼,仇阁主的手劲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真跟鹰爪似的,差点掐断了她的喉管。她尝试着清了清喉咙,仿佛针扎般的痛楚,让她的小脸皱成了小苦瓜。
还是任君轶心疼她,从药箱中掏出了一个三寸来高的青瓷瓶,托着晓雪的脖子,就着瓶口,喂她喝了下去。
那青瓷瓶中的药水,如同一股甘霖,滋润着晓雪干痛的喉咙。晓雪只觉得一阵清凉,从喉头一直沁入她的胸腔,直至心肺。
当任君轶收回瓷瓶的时候,晓雪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笑道:“甜的,挺好喝的,再给我喝一口呗。”她只顾着要药水喝,没注意到自己说话间已如常人,没有了刚刚的撕痛和干哑。
当谷化雨和黎昕都庆幸着晓雪福大命大的时候,突然,晓雪“哎呀”一声紧张的尖叫,闹得两人脸色骤然一变,神色更见紧张。
“徐翔宇呢?跟姓仇的同归于尽了吗?他……”晓雪从黎昕的怀中,坐直了身子,表情有些沉痛,眼睛从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天煞阁阁主身上,慌乱地移开,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蓦地,她的视线停在了那个一动不动站立着的浅蓝色身影上,一眨不眨,仿佛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一般,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徐翔宇呆呆地立着,眼睛望着手中依然完好的玉盒,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壮硕身影,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发现任何的异样,又运气一周天,发现那蠢蠢欲动的子蛊依然存在。
他心中暗暗纳闷,为什么自己没捏碎母蛊,仇阁主就倒下了呢?自己依然好好的站立着,没有一丝痛苦的异状,说明身上养着母蛊的仇阁主,并未死亡。那她又是怎么突然晕过去的呢?
他在这寻思着,为晓雪刚刚突然爆发的功力所震慑的右护法和长老,在仇阁主抓住晓雪的同时,停下了招式,她们一直默默地站在仇阁主的身后。此时的她们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面容绝美,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少年男子。
天煞阁的所有成员都十分清楚,在阁主之上还有一位魁主,她(他)才是天煞阁真正的主人。但是,这个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除了阁主,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右护法和长老万万没想到,这一代的魁主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貌美,如此的倾国倾城。难怪仇阁主会倾心于他,不惜遣散所有的夫侍和儿女,只为了老魁主一句语意模糊的话。
英雌难过美男关,想那仇阁主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为了眼前这个绝美少年,不惜屈居傀儡之位,抛开一切,只为守护在他的身边。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娇滴滴的小美男,居然看上了在美貌上足以和他一较高低的小女人。论英武,论魁伟,论功夫,论样貌,她哪一点能比得上仇阁主?可是,小魁主,就是看上人家了,莫不是鬼迷了心窍了?
一个说是鬼迷心窍,那小丫头身边两个三个面露焦色的男子,难道都被迷了心窍?还是她有什么特殊的,不为人道的魅力?
右护法跟长老对视了一眼,衡量了目前的形势,悄悄向前两步,向着徐翔宇拱手为礼,齐声道:“属下见过魁主大人!”
呆立着的徐翔宇,这才恍如梦中醒来一般,他的头脑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便是扭头朝着晓雪的方向望去。而此时,晓雪的眼睛,也在深深地凝望着他。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路边的大树,身边的巨石,不远处狰狞巍峨的高山,以及环绕在她们身边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那样深情地对望着,谁都不舍得眨一下眼睛,谁都不愿意先转开视线……
此时晓雪眼中的徐翔宇,不再是那个矫揉造作,仿佛泰国人妖般的小受受了,而是一个愿意用他自己的生命,换取爱人性命的真男人。刚刚他跟仇阁主的对峙,仿佛一双有力的手,叩开了晓雪紧闭的心扉。徐翔宇那并不高大的身影,已经轻轻悄悄地进入了晓雪的心门,停留,驻足,常驻……
徐翔宇贪婪地望着晓雪,眼中渐渐被水汽氤氲着,一颗两颗的晶莹爬上了他美丽的小脸。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心中庆幸着:她还活着,真好!
一直拱着手,直接被魁主无视的两位天煞阁的高级管理人员,有些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在别人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时候,收起了行礼的姿势,一个背着手假装望天,一个盯在旁边一棵小树上数蚂蚁。
两个静静对视着的人儿,终究要有一个先行动。那个人,理所当然的是一直狂追晓雪的徐翔宇喽。
或许是刚刚晓雪的危急让他有些腿软吧,徐翔宇踉跄着脚步向前行了几步,又迟疑着停了下来,如山泉一般澄澈的眸子,怯怯地望着晓雪的正夫任君轶。
直到接收到对方首肯的轻轻颔首后,他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晓雪的身边,满眼心疼地看着她颈上骇人的青紫。他缓缓地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晓雪脖子上的伤痕,天生妩媚娇柔的声音低低地问了声:“还疼吗?”
他冰凉的小手,贴在她热霍霍疼痛的伤痕上,让晓雪感到十分舒服,她调整下姿势,让脖子尽量贴近他的莹白若无骨的小手,满足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谷化雨气哼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却强忍着没有扒开徐翔宇的手,只因为晓雪那舒服的表情。不过,他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小声嘟囔着:“哼!要不是他,也不会有这么一场祸事!每次见到他,晓雪不是受伤就是受惊,扫把星!”
徐翔宇浑身轻微抖动了一下,搁在晓雪颈边的手,也无力地垂下来。回想了跟晓雪相遇的这几次,第一次晓雪被杀手围攻时,掉进了冰冷的溪水中。第二次,更是差点因为合欢送了性命。而这次,又几乎殒命在仇阁主的手中。这一切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他,难道他真如谷化雨所言,是晓雪的克星吗?
晓雪也听见了谷化雨并不那么低声的话,白了他一眼。望着徐翔宇仿佛把谷化雨的话当真了,而变得惨白的小脸,和那垂头丧气没有一丝神采的表情。
她缓缓地抬起手来,朝着徐翔宇的小脑袋狠狠地拍了下去。说是狠狠的,她刚刚在鬼门关里散了会步回来,手上自然没有什么力气。
徐翔宇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很奇怪地抬起头回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打自己。突然,他目光闪动,嘴巴动了动,小声道:“我差点害死你,你打我是应该的……”
不料,晓雪又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脑袋瓜上,这一下比刚刚那一巴掌可重多了,他瘪了瘪嘴巴,摸着脑袋,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她,好似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让本来想骂他一通的晓雪,差点开不了口。
不过,她还硬是板起脸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声音里也没有什么起伏:“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我让你屡次陷入险境……哎呦!”徐翔宇的话只说到一半,又被渐渐恢复力气的晓雪k了一下脑门,他那要哭不哭的小脸,真真让人心怜。
晓雪硬起心肠,开始教训起这个不听话,老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小东西来:“我离开万马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
徐翔宇充满乞求的眼睛,因为这句话而亮了起来,像繁星那样耀眼,本来向下弯曲的小嘴,此时已经怎么也忍不住,想要向上翘。他的脸上现出“我是乖宝宝”的有趣表情,小小声地回答道:“让我养好伤再去宋琬找你……们。”
“你的伤养好了吗?”晓雪的声音中好像在强抑制什么情绪一般,差点维持不住平静的语调。
徐翔宇毛登登地大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她的表情,更加小小声地回答着:“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了,况且我乘马车……”
“胡闹!大师兄说你的伤天后才能赶路,你一定是紧随着我们后边赶过来的吧?”晓雪看了眼不远处有些眼熟的马车,冷哼一声,继续道:“坐马车都能赶上我们快马疾驰的行程,不会是连天加夜的赶路,没顾上休息吧?”
“车子很平稳,我有在车厢内休息!”徐翔宇一副犯了错的表情,生怕惹晓雪不开心,怯怯地答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