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崖上眼睁睁望着雨落姐姐被羽箭一箭穿心,却无能为力的晓雪,俏目含泪,扔下望远镜,便朝着驮着祝雨落“尸体”的爱马飞奔离去的方向,贸起全力运足轻功,疾奔而去。
任君轶匆忙捡起晓雪遗落的望远镜,循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晓雪心急如焚之下,轻功实在了得,就看那高高的山崖顶上,一缕淡淡的白里透粉的青烟流过,即便有人看到,谁能想到那是一个快速奔跑的身影呢?
望见了那匹越奔越慢的马影,晓雪飞速地在崖上超过了那匹驮着祝雨落的马儿,解下颈上斗篷的带子,两只手拎住斗篷的四角,没带一丝犹豫地从山崖上纵身一跃。
数十丈高的山崖,若是跌落下去,准会粉身碎骨。远远跟在晓雪身后的任君轶,见她如此举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中为她的莽撞而心焦,却因落下她数丈的距离,而无能为力。
就这么眼见着晓雪,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从山崖上飞速地坠落。突然,她的双臂向上一抬,那件斗篷如同一个小小的降落伞,再加上她特意的提气轻身,此时的她如同风中的落叶,飘飘悠悠地在空中滑翔,最后稳稳地落在了谷底。
晓雪所降落的位置,和那匹马不过二十步距离。只见她刚一落地,便飞快地向前跑了两步,双脚用力往地上一点,好似一只巨大的鹰隼般,直扑马背而去,准确地落在了马背上。
那匹正小跑着向前的骏马,感受到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不禁一惊,前腿抬起,人立而起,差点将马背上的晓雪和祝雨落给甩出去。
晓雪两腿紧夹着马腹,一手拽住在风中飞舞的缰绳,一手紧紧搂着祝雨落的腰,还特地注意到避开对方的伤口。
祝雨落的坐骑长嘶一声,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又飞快地向前奔跑,似乎想借这样的速度,把马背上的人颠簸下来一般。晓雪仿佛在马背上生根了一样,无论胯下的马匹如何折腾,她依然抱着祝雨落稳稳地骑在马背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身下的那匹马拿背上的人没辙,渐渐地老实下来。晓雪一拉缰绳,它慢慢地停下来,口中喷着白雾,不停地打着响鼻。
晓雪小心地查看雨落姐姐的伤势。一支白翎羽箭正从她的心脏中央穿胸而过,透过她的后背,露出带着倒钩的箭头来。晓雪的鼻子一酸,眼泪马上下来了。任谁即便有九条命,也不可能在一箭穿心的情况下,还留有性命。
想着怀中跟自己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姐姐,想到跟她的投缘,和一些往事,晓雪痛哭失声。
哭了很久,晓雪流着泪,把雨落姐姐从马背上抱下来,白色的斗篷扑在地上,想把她平放在上面。可是后背露出的箭尖,会使她躺不平稳。晓雪吸吸鼻子,从靴筒中抽出从师父那讹来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运气于腕,将箭头贴着盔甲削掉。才又小心翼翼地把祝雨落平放在斗篷上。
望着祝雨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晓雪悲从中来,泪水又如雨点般洒落下来,落在了祝雨落那惨白如雪的面颊上。晓雪从怀中掏出帕子,为她拭掉自己洒落在她脸上的泪珠,看着她嘴边喷出鲜红的血,又把拿着帕子的手伸到了她的嘴边……
突然,手上传来的微微温热的气息,晓雪心中一阵惊喜,赶忙把手指放在祝雨落的鼻子下。果然,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的鼻息传到了她的手指上。
晓雪大喜过望,本以为绝对没有生存可能的雨落姐姐,还一息尚存,怎能不让她惊喜交加?
晓雪赶忙从贴身处翻出随身携带的灵丹妙药,眼睛停在那瓶有起死回生功效的“灵禅丹”上。她毫不犹豫地从瓶中倒出一颗“灵禅丹”,小心地捏开雨落姐姐的牙关,将那颗如樱桃大小,散发着浓浓香气的丹药,塞进了她的口中。
这“灵禅丹”入口即化,很快地流入祝雨落的口中,晓雪知道重伤的人的体温不能低于一定的温度,否则也会有生命危险。她顾不得寒冷,从自己身上脱下了带着自己体温的袄子,避开伤口,裹在了雨落姐姐的身上。她全身心地关注着祝雨落的状况,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大约过了一刻钟,祝雨落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可是,她心口上的羽箭,依然突兀地竖在那儿。晓雪不敢为她拔箭,怕不当的操作会对她的心脏产生二次伤害。她想了想,便又小心地抱起祝雨落,将她放置于一旁静立着的马背上,自己也顾不得地上铺着的染血的斗篷,骑上马背,朝着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回。她知道,大师兄一定会沿着马儿留下的足迹,追过来的。
果然,走了不到两里路,便看见任君轶骑在他的雪兔上,朝着她这边飞奔而来。
见到大师兄,晓雪好不容易刹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差点说不成句:“大……师兄,快救救……雨落姐姐……”
任君轶见晓雪只穿着单薄的夹衣,小脸冻得通红,本来红润诱人的小嘴,冻成了青紫色。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晓雪的身上,左右看了看,对晓雪道:“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先把雨落搬到那儿,再看看她的伤势,好吗?”他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再给晓雪脆弱的心灵雪上加霜。因为,他知道晓雪平时看似没心没肺,却极其重视身边的亲人们,不舍得让他们受一点伤害。
他们发现的那个山洞很大很干燥,洞中有些碎石和枯草,都被任君轶给清理了出去,又捡来柴禾,点了一堆火,才将祝雨落放在了火堆旁的地面上。
晓雪轻轻地帮祝雨落脱下沉甸甸的盔甲,有时候怕碰到她胸口的羽箭,就用匕首割开盔甲。等整套盔甲脱下来的时候,已经七零八落,不像样子了。
盔甲里面是晓雪让织绣坊帮忙做的贴身羽绒服,祝雨落的是鹅黄色的,娘亲的是火红色的。此时,那鹅黄色的羽绒服上,染上点点血迹,看着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晓雪抽抽鼻子,忍着泪水,割开羽绒服胸前部分,在羽绒纷飞中,又为雨落姐姐脱下了毛衣,只剩下一件贴身的亵衣。
三下五除二,小心扒掉了那件薄薄的亵衣,一个非常奇怪的物品出现在祝雨落的身上。那是两团软软的仿佛棉花填充一般的布包,形状圆圆的,用两条带子绑在了雨落姐姐的胸前。羽箭从左边的布团中直穿而过,透入她的体内。
晓雪的手停顿了一下,嘴里纳闷地自言自语:“雨落姐姐还真前卫,居然发明了填充式的胸垫,莫非怕别人嘲笑她的胸小,而故意绑了这么个东西来充门面?”
掀开其中的一片,皱着眉看了看祝雨落那平坦的前胸,晓雪撇了撇嘴,用一种了解的口吻小声碎碎念:“难怪要绑胸垫,雨落姐姐的连a罩杯都算不上,一马平川呀,比飞机场还飞机场。唉!可怜的雨落姐姐一定很自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女子都是以胸大为傲,所以看了祝雨落平坦的,傻乎乎的晓雪为他绑着布团而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并予以理解。
倒是任君轶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一眼扫过来,马上看出了门道来。他没有征兆地一把将晓雪推开,轻轻擦干净伤口四周的血迹,锁骨下那枚淡粉色的梅花印记,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任君轶的脸上先是一阵诧异,然后又带着了然的神情。
“那是什么?”晓雪的脑袋从他的背后探出来,看到了祝雨落胸前的梅花印记,一头雾水,“很漂亮的梅花,看着不像是画上去的,难道是刺青?”不对呀,这时代还没有刺青一说吧?
任君轶为她解惑了:“这是象征着处男的守宫印迹,没有跟女子欢好过的男子,都有这个印迹的。”
晓雪向来对这个不怎么注重,几个夫侍圆房的时候,在昏黄的烛光下,也没来得及注意这小小可爱的印迹,就坠入了激情之中,所以对这个东东不是很熟悉。经夫君这么一解释,晓雪算是明白了,口中“哦”了一声,继续道:“原来雨落姐姐还是童子鸡呢,哈哈……哈?”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后知后觉地睁大了惊讶的眼睛,小嘴巴成了圆圆的“o”型,那模样又呆又可爱。
“什么?!!处男印迹??女子没有吗??”晓雪的响亮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任君轶如同看白痴一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白痴,专心给祝雨落取胸口的羽箭。
只见他在祝雨落胸前的几处穴道上按了下,防止血液随着羽箭的拔出而喷涌而出,然后极其轻盈而又飞快地拔下了羽箭,拿过已经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伤口上。几乎在同时,伤口的血液不再流出,任君轶用自己的贴身衣服割成条状,包裹了伤口,又喂他(以后祝雨落由“她”换成“他”了)吃了一颗补血养气的丹药,才对着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晓雪,道:“好了,没什么大碍,很快就能醒来。”
晓雪此时的心中有很多问题缠绕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她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了一句任君轶能回答的:“大师兄,雨落……他明明羽箭穿心而过,要换做别人,当场便丧命了。那匹马带着他跑了这么远,颠簸这么久,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命大!”
任君轶笑着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才缓缓地道:“的确是他命大,据我所知,心脏长在右边的,在历史上都屈指可数。若是正常人,估计他早已命丧黄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