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若隐若现的蜿蜒小径,在波浪般翻卷起伏的绵延沙丘中,如一根细丝飘游在漫漫沙尘之中,一直飘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在这条曲折回旋的小径上,三匹神骏的马匹“得儿得儿”地小跑着,扬起一阵纷飞的烟尘。这三匹马随经过长途跋涉,却依然神采奕奕,这种速度对它们来说轻松无比。
而马上的骑手却没那么轻松了,晓雪身上的衣服一层裹着一层,几乎把带来的衣物全都套在了身上,外面还笼着一件厚重的灰鼠皮斗篷。即便这样,她依然缩着身子,抖得如同三九天的寒号鸟。
看着小道边低矮坚强的树木,即便别处已经绿树成荫,而这里的,却如被山风千百次梳理、锤炼,经霜雪无休止地欺压、摔打过一样,树木的嫩条枯枝早已被摘除干净,剩下的枝干精干地立于荒郊野外,站立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晓雪情不自禁地抱怨着:“什么破地方,什么鬼天气,不都进入四月了吗,怎么还那么寒冷?这风简直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说着,她又将围在脖子上的兔毛围脖,向上拉了拉掩住口鼻,只剩下两只眼睛路在外面。
一身黑色劲装,在那乌黑没有一丝杂毛的乌骓上,如同黑马王子一般的黎昕,转过头来吐着白气道:“这西北本来冬季就比较长,今年的气候又特别冷。覃闾此时应该还是冰雪覆盖,白皑皑一片呢!”
“真同情覃闾的那些家伙,听说她们有时候一年只四五个月不是冬天,其余都被冰雪覆盖着。”难怪覃闾老想往华焱进犯,这样的气候,如何种植农作物,国家如何能富足起来?
任君轶往手上哈了一口热气,道:“是你要坚持去玉门关的,就不要抱怨天气的寒冷。边关的将士们,一年到头驻守边疆,她们能忍受这恶劣的环境,难道你比不得她们?”
晓雪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是呀,环境这么恶劣,娘亲和雨落姐姐受苦了……捎信让风哥哥用鸭绒,给娘亲她们做几件厚厚的羽绒袄和棉裤吧,再编织几件毛衣和袜子。”她可没有达济天下的雄心壮志,只愿自己在乎和在乎自己的人能够过得舒心快乐就行了。
“啊……好冷呀!我的脚快没有知觉了……早知道再多带几件厚毛衣了……”一路上都是她的抱怨和诉苦声。
“晓雪,小心!!”
便随着黎昕的担心吼声,晓雪身边的沙地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那人影快似疾风,急如闪电。
还未临身,晓雪已经感到窒人的劲风,夹杂着风雷之声,当头而来。几乎在呼吸间,那人的掌影已经离晓雪不过瞬息的距离,且如一张巨网兜头而下。而此时的晓雪,如蛛网中的小虫,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晓雪!!”任君轶也觉察到晓雪此时的困境,登时星目怒嗔,双眼尽赤。他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如老猿丧子,充满着无限的悲痛。
黎昕冷酷的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他从马上一跃而起,就要去救援。然而,接二连三从沙地里蹿出的黑色人影,已将他团团围住,阻断了他的去路。
而任君轶那里也被几个掩住口鼻,浑身藏在黑色的衣装中的蒙面人包围了。她们的衣服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任君轶大把大把的药物撒出,却对她们毫无作用。
无法脱身的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晓雪被那道人影击中……
以为自己的手的那个人影,嘴角露出阴沉的笑意。不过,只是在刹那间,她的笑僵在了脸上。明明是击中的目标,为什么手上的感觉却空空如也??
被师父逼出来的逃命功夫轻功,挽救了晓雪的小命,几乎是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晓雪已经从马腹下一闪而过,几个窜跳间,脱离了险境。而此时她的残影,却依然留在马背上,所以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被击中了。
晓雪是勉强逃脱了,而陪伴了她好几年的赤骥马可惨了,那人招式间带着的狂暴内力,扫中了马脊,登时一声凄厉的马嘶,赤骥倒在地上,脊骨寸断,虽然没有立时断气,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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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雪看着赤骥的惨象,首先是吓得一身虚汗,若是这威力十足的一掌按在自己的身上,估计小命就要玩完了。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些后怕的晓雪,又开始为自己的爱骑难过起来,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又是大师兄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眼眶不禁热了起来。
场中瞬息万变的局势,哪里容得她在那哀叹感伤?一招未中的天煞阁副阁主又一掌攻到,带着轰隆的风吼,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顿时,宇宙的空间仿佛变得狭小起来,空气像经不起这威力无穷的掌劲,被撕扯成只只飞舞的蝴蝶,被割裂成波涛汹涌的巨浪……
这么雄厚的掌力,少说也有四五十年的功力,晓雪这只用丹药培植出来的仅有三十年功力的小菜鸟,如何能硬接下这惊天动地的一掌。冷汗丝丝的如小泉般往外冒着,晓雪打起十二分精力,脚踩玄妙的步法,在那混沌凶猛的掌风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险险地躲避着。即便这样,那掌风扫在脸上,比寒风刮得还要疼。
手上的宝剑幻起层层耀眼的光芒,宛如狂涛一般,斩杀又一名杀手,黎昕一人应付十数名对手的同时,不忘分神去注意晓雪的情况。看清晓雪的对手,黎昕面色大变,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风雷掌徐荣!你何时成了天煞阁的走狗??”
被叫做徐荣的那名身着天煞阁副阁主黑袍的女子,阴阴一笑:“黎盟主,又见面了,上次老娘稍一不慎,被你钻了空子,失手于你,今日定将这耻辱双倍奉陪。你就等着给你妻主收尸吧!!”说话间,招式不停,刁钻的风雷掌法招式一式接着一式,把晓雪逼得手忙脚乱。
黎昕一剑刺入一名杀手的心脏,紧张的声音嘶吼着:“徐荣,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徐荣又一掌攻过去,阴测测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邵晓雪,有人出了白银万两,要她的小命,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她算不得无辜吧!!”
晓雪见那漫天的掌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劲风袭过来,忙团身如大虾,然后骤然舒展,用力往地上一蹬,人如炮弹,从掌影中射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细长如西洋剑的兵器,朝着那掌影来处,一招“木兰回射”刺了出去。
那徐荣没想到马上要到手的小兔子,居然还要咬人,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刺中手臂,急忙收掌躲闪。饶是她躲得及时,却也被晓雪的利剑划破了衣裳。
一个在江湖上成名了四五十年的知名高手,本来几十招使出了,却依然奈何不得一个武功奇烂的小女娃,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沾一下,就够没面子了。还居然被稚嫩的对手划破了衣衫,这是多么令人难堪的奇耻大辱呀!
徐荣老练一热,一股邪火冲上脑门,手上大绝招一招接一招,朝着晓雪去了。
晓雪顿时觉得压力倍增,如果说刚刚只是顶着六七级的风行走,那此时便是举着伞,在十级大风里艰难跋涉了。她甚至觉得空气都要被对方的掌势排开,呼吸艰难,步履维艰。
而此时的任君轶,在失去了毒药的帮助下,也只能险险抵制的住对方六七位杀手的进攻,若是时间久了,内力后继不上,也会有危险。
黎昕的对手,虽然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不过蚂蚁多了咬死象,何况跟他对手的杀手们,根本没指望能对他怎么样,只不过想缠住他而已。那些杀手也知道他的武功高超,所以都用不要命的打法,用自己的生命去绊住对手,为副阁主赢得消灭对手的时间。
看到晓雪陷入险境,黎昕几次想突围出去,都被杀手们以同归于尽的打法绊住。他可不能与杀手们同归于尽,并不是他怕死,而是要留着这条命,来救援妻主。因为在场的三人,除了自己,还能跟江湖上排名第十的“风雷掌”一较高低,晓雪和任君轶的功夫,只有挨打的份儿。
晓雪忍住如同五指山压顶的痛苦,脚下的步子不停,右手中的细长剑没有章法的挥舞着。并不是她乱了手脚,招不成招。右手的剑法只是虚招,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被掩饰的左手,才是保命的绝招。
如同一条小泥鳅,每每在徐荣的手掌眼看着就要拍上她的身体的时候,总是险险地滑过去,掌风扫在脸上,身上,刀割似的疼。右手挥舞着,左手探进怀中,摸出一个圆筒状的东东,配合着右手的动作,一按机关,随着弹簧声的嘣响,一大蓬一大蓬密如牛毛,银亮中泛着青蓝的针雨“咻咻”地飞射而出。
徐荣觉察到不对,想要暴退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了,那细如针尖,快似闪电的针雨,已经铺天盖地而来。匆忙间的躲避,也没能躲过这细密的攻击,她的手上,胳膊上,肩膀上,胸前,扎着不知道多少细针,酥酥麻麻的,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她冷哼一声,没把这小孩的玩意儿放在心上,觉得这小小的比绣花针还细的东西有什么威力,却忘记了对方还有一个制毒与制药一样专精的夫侍。没容她再攻第二掌,酥麻过去,每一处如蚂蚁咬过的小伤口有如火炙,低头看去,手上中针处肿胀泛黑,以人眼能看到的速度溃烂着。
痛,钻心的痛!徐荣的脸扭曲着,强抑制住要溢出口的呻吟,却最终抵制不住那痛彻心扉的苦痛。惨呼声喊出,她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挣扎,最终逃脱不了阎王的召唤,魂归地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