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去暖房了,”熙染看着晓雪沾满泥土的鞋子和裙角,笑得无比妖娆,“还真当你流连美人乡,连客人们都不顾了呢!”
“美人乡?谁谁??哦,眼前不就有两个大美人吗?”晓雪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装作色迷迷的样子。
“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别让苏弟弟等急了,赶快去吧。要记住,成亲三日是不能空房的,白天再忙,晚上都要到苏弟弟房里歇着。”谷化风见她没个正形,赶忙催促她去洞房。
晓雪看看自己这身已经脏得不像话的喜服,和大红洒金绣花鞋,突然撒娇似的抱着谷化风,懒骨头似的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嗲声嗲气地道:“风哥哥,我好累,又在暖房出了一身臭汗,我到你屋里洗洗再去吧!”
好在谷化风有功夫底子,成亲后虽然胡晓蝶带着夫郎行踪不定,到处游玩,可他还是坚持跟着黎昕练一些外家功夫,免得在敌人窥伺的情况下,拖了晓雪的后腿。他轻松地支撑起晓雪的重量,有点半扶半抱的感觉。看着她冲自己撒娇,便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而在一边风情万种的熙染,看着她那娇媚柔弱惹人怜爱的模样,看着有些头疼:“你……你那什么腔调,想博取同情也不必将男儿态学得十成十吧。快起来站好,让下人们看到像什么样子!”
“哼,不要摆出后爹嘴脸,年纪不大,还挺唠叨的。你是我夫侍,不是我爹!”晓雪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倚在风哥哥的身旁,不为所动。
“你……”熙染妖孽的凤眼一挑,做出要修理她的模样。
“风哥哥救命”晓雪嬉笑着怪叫一声。
“好了,好了!你们俩只要碰在一起,难有不热闹的时候。染哥,先让她去我们院子里清洗一番,换件衣服吧!”谷化风像小时候那样,将晓雪背在自己的背上,一点也不吃力地大步向澄心苑的西园走去。
跟他住同一院子的熙染也跟了上去,嘴里兀自唠唠叨叨:“你就惯着她吧,能有多累,还让你背着。哼!真是华焱第一新鲜事,夫侍背妻主。晓雪,你可真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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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兴,我乐意。怎么?你羡慕,你嫉妒?你想背还不让你背呢!”三人吵吵嚷嚷地进了西园,晓雪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并换上了谷化风找出来的娶熙染那会儿穿的吉服,虽样式上有些变化,在夜色和忙乱中谁又能注意到呢?
在晓雪和两个夫侍笑闹着的时候,喜房里端坐着的新郎苏繁没着急,跟着陪嫁过来的锦儿罗儿和郑乳爹,倒是急得团团转,几次想开门向外观望都被苏繁阻止了。
“公子,这都将近子时了,再多的客人也散尽了,怎么夫人还不来掀盖头喝交杯酒呀!”郑乳爹急得冬月里直冒汗,这要是成亲第一天妻主就不歇在侍夫的房里,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准不把公子放在眼里,那公子以后在邵府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再等等吧,说不定妻主被什么事绊着了,一会儿就过来。你们若是这样贸贸然去寻人,被人笑话不说,落了自己的面子,岂不更让那些个势力的奴才看低?”沉静如无风湖面的声音,从隐隐绰绰的红色盖头里传来,让郑乳爹和两个贴身小厮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郑乳爹不知道从哪弄出一个点心盒子,用洁白的帕子取了块绿豆糕递给自家公子,道:“公子,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先吃块糕点垫垫吧。”说着,将他手中一直捧着的苹果,接到自己的手上。
苏繁也是实在饿得很了,没有推辞,接过绿豆糕在盖头里慢慢地吃着……
“公子,来了,来了!邵小姐来了!!”一直注意着静寂园中小径的锦儿,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咳……”被他的一惊一乍弄得点心渣呛进气管的苏繁,不住地咳嗽着。郑乳爹白了一脸愧疚的锦儿一眼,忙倒了杯水服侍着公子喝下去。
当晓雪的脚跨进喜房门槛的时候,苏繁又恢复了危襟正坐,只不过原本该捧着苹果的手里,拈着一块豁了个口子的绿豆糕。
“给夫人请安!”三个下人乖觉地向未来的主母行礼。
晓雪望着床边坐着,顶着盖头端坐如松的新郎,很是奇怪,因为在北方的风俗新郎是不需要蒙盖头的。苏繁来自南方的纷城,倒是沿袭了南方的做法。
她轻轻走到平静如水的男子身边,注意到他拈着绿豆糕的手不住地轻微颤抖着,将绿豆糕捏得扁扁的犹不自知。她心中微微一笑,看来再镇定沉稳的男子,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面前,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神定气闲……
郑乳爹顺着主母的视线望去,脸色大变,心中暗叫:糟糕。情急生智,连忙把一旁的金秤杆递过去,笑道:“夫人,侍夫和和美美,称心如意。”见晓雪接过秤杆挑了盖头,脸上并未有怒意,才渐渐放下心来。
一身紫红色吉服的苏繁(侍夫不能穿正红色衣衫,就连侧夫的红色,也跟正夫的大红色有些微的区别。所以妖孽现在的红衣,都是比枣红亮,比正红稍暗的颜色),在烛光摇曳中,少了平时的淡定静默,平添了一丝妩媚动人。
晓雪坐到他身边,接过那块被蹂躏得不像样的绿豆糕,笑着为脸上涌上红晕的他解围:“饿了吧,我晚上也没吃东西呢。苍松绿绕,到厨房张罗几个菜。”
郑乳爹见主母对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公子如此的体贴照顾,高兴地老泪纵横。晓雪看了看一直在喜房里伺候着的郑乳爹和锦儿罗儿三人,温和地道:“青渲,带着锦儿罗儿和这位仆公下去用餐,他们也劳累的一整天,早点休息吧!”
“谢夫人恩典。”三人见主母为人和气,锦儿罗儿也放下了提着很久的心。毕竟公子的姻缘是他自己求来的,甚至带着交易的色彩,生怕主母对公子有什么成见,从早上到现在,两个忠心的小厮的心一直都揪着呢。
等青渲带着三人下去的时候,喜房里只剩下晓雪跟低着头脸色红红的苏繁了。晓雪清了清喉咙,没话也得找话,不能总这么冷场吧:“你……要不要先洗洗手?”
苏繁低垂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手上残留的绿豆糕渣,脸更红了,他想了想,便轻声道:“贱侍伺候妻主洗手……”
“呃……我们家没那么大规矩,不要那样自称,我听着别扭,平时怎么跟我说话,现在就怎么称呼吧。”晓雪听他自称贱侍,很不习惯,忙纠正他,还不忘加一句:“我的夫侍们都这样!”
苏繁的心这才彻底安定下来,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这邵晓雪没有整个时代女子的大女人思想,对夫侍们都很尊重,而且允许他们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两人刚刚洗好手,苍松便带着绿绕提了食盒回来了,绿绕边将食盒内的菜肴端上桌子,边笑着道:“风公子亲自下厨帮主子准备的,他说您晚上只顾忙去了,肯定没吃东西。奴才到厨房的时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还是风公子最心疼主子。”除了三夫要求下人们称官人,其他的一律保留着“公子”的称呼,因为晓雪听“侍夫”两个字别扭,不喜欢。
晓雪看着桌上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饭菜,自从搬至邵府从培训班选出的最出色的厨子,进驻邵府厨房后,风哥哥就极少亲自下厨了。谷化风在厨艺上也是很有天分的,在晓雪的耳濡目染之下,做出来的饭菜并不比晓雪亲手做的逊色。晓雪笑着道:“星繁,你今天有口福了,风哥哥已经很久没下厨了,他的手艺可是比一品斋的厨子还要好上三分呢!”
已经放松下来的苏繁,听着自己的乳名从晓雪口中叫出,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他忙接口笑道:“哎呀,怎好让风哥哥亲自下厨给我吃,明日当好好答谢一番才是。”
“风哥哥为人最是和善温柔,他不喜那些俗礼,你只要口头上道声谢就行。来,尝尝这‘三杯鸡’是风哥哥最拿手的哦。”晓雪给他夹了块鸡腿,放在他的碗中。苏繁也回敬了他一颗“四喜丸子”。
两人你帮我夹一下,我帮你夹一块的用完餐点,已经子时过三刻了。劳累的一整天的晓雪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她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苏繁见状,忙亲手铺好床铺,将被单上枣子花生什么的抖至最里侧,生怕咯到了晓雪。
等他铺好床,晓雪已经坐在桌旁,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他有些心疼地轻轻将她推醒,然后引着迷迷瞪瞪的她去了床铺。
闭着眼睛的晓雪,一接触到柔软的床铺,便赖在上边不肯起来,脸埋进软软的枕头里,几乎是立马便发出轻微规律的呼吸声。苏繁见她鞋子也没脱,喜服还穿在身上,便已经熟睡。他先是在床边站了片刻,便轻手轻脚地替晓雪脱了鞋子,又红着脸帮她将喜袍褪去,只余下白色的亵衣。犹豫了一会,才脱了自己的衣服,躺进了床的内侧,还不忘给妻主盖上被子。
他借着喜烛昏黄的光线,仔细打量着近在眼前的妻主:长而浓密的睫毛,因烛光的光线似乎不舒服地不时颤动着;挺直而俏皮的鼻子,小巧爱笑的唇……柔美的五官,衬上英挺飞扬的眉毛,显得既漂亮,又没有男儿态。这就是他的妻主,相伴终生的妻主,美丽随性又谦和的妻主……
他的唇边噙着一丝满意的微笑,伴随着妻主轻微的呼吸声,心中无比的宁静,渐渐进入的梦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