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姐在哪里,你可知道?”白发女子沉吟片刻,又问谷化雨道。
谷化雨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刚刚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刚刚那辆疾驰的马车里了那个……我娘到底怎么了,请您告诉我吧,求求您了。”伶俐的小雨,已经看出这两人和刚刚要杀他们的黑衣杀手不是一伙的,所以大着胆子问。
“你娘也跟着柳官人一起掉入悬崖,生死不明!”白发女子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哇……娘,娘亲”谷化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闭嘴!不想死的,就给我闭上你的嘴巴!”白发女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哭声,带着另一黑衣女子向来处的山林里飞身纵去。
谷化雨被她的暴喝,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的泪水却如同开了阀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在白发女子飞快的纵身疾驰中,吓得哭也忘了哭,沾着鼻涕眼泪的手,紧紧地如同救命稻草般地抓住白发女子的衣服,生怕掉了下去。
白发女子皱着眉头看看自己被蹂躏的衣服,恨不得将这个小子扒开裤子打他十几二十巴掌。
一路柳官人带来的下人护卫,和祝将军派来的兵卒的尸体随处可见。来到事发地点的两位黑衣女子,在左右的山林和车马的残骸中仔细搜寻着,却丝毫无所获。她们也知道是多此一举,那些杀手肯定早已搜过一遍了,可是她们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能出现奇迹。
然而,奇迹哪里是那么好出现的,一无所获的她们,只好把谷化雨待回了京城,向她们的主子汇报个中情形。
“那两个救你的黑衣女子又是什么人?”听到这里,晓雪打断了谷化雨的回忆,插嘴问道。
“那花白头发的黑衣女子,便是老师,她们是可以说吗?老师??”谷化雨停顿了下,转过头来问身边的白发老妪。
白发老妪抬了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各位。孙虚淼很知趣地一拉缰绳,跟她们拉开距离,远远地跟在马车的后面。贺谨胭脂等护卫丫头也很有眼色地策马到前面找地点准备晚上的宿营。
白发老妪见身边除了晓雪、谷化风和黎昕外,再没有其他人,便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位用过午餐,在太阳地晒暖的普通老太太一样,脸上的表情安宁祥和,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用指尖划开别人喉咙的那种狠戾。
“老师她们是女皇陛下的暗卫。是奉皇上的命令,来保护柳官人和小姐的!”谷化风偷瞟了一眼晓雪,生怕勾起她的痛苦回忆。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晓雪,灵魂已经不是柳大官人的宝贝女儿了,而是一个异世来的小厨子呢?他的叙述对于晓雪来说,就是在听一个杀手祸害人的故事,没有丝毫的代入感。
一旁的谷化风说话了:“小雨,晓雪她在出逃时,不小心落入山涧,发起高烧,因救治不及时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唉!是我没用,辜负了大官人和娘亲的托付,没有照顾好小姐”
“不关你的事,风哥哥。”晓雪见谷化风自责的样子,心疼不已,马上为他开脱,“是那时候的我不懂事,在那样的非常时期还和你闹脾气。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从那次发烧痊愈后,我的脑中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子,这些点子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呢。这样说起来,还多亏了那次的风寒呢!”
晓雪故意说得很庆幸的模样,逗笑了谷化风,也逗笑了其他人:“哪有庆幸自己得风寒发高烧的,别胡说!”晓雪却不这么认为,要不是那次的高烧,她如何能附身于祝雪迎,在这个女尊的世界里大展身手,取得不小的收获,还认识几个各具特点,各有风格的美男呢?这件事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晓雪只冲着风哥哥皱了皱鼻子,吐舌头做了个稚气的鬼脸。
谷化风温柔宠溺地对她笑了笑,又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那后来呢?你又如何成为覃闾的小王子的?”
“说来话长……”谷化雨娓娓道来。
被救的谷化雨被两位暗卫带至京城,本来白发老妪暗涟打算将他送至将军府的,可是转念一想不妥,又准备给他找户殷实人家收养。可是心中被复仇念头充斥的谷化雨死活不同意,他跪在暗涟门前三天三夜,希望能拜她为师,学得一身本事,将来为父母兄长报仇!此时的谷化雨以为自己的娘亲、待自己如亲生的嫡爹爹和温和的哥哥,全都被“天煞阁”的杀手杀死了。所以他幼小的心中,已经刻下了对“天煞阁”浓浓的恨!
暗卫首领回报女皇陛下后,暗涟也暗自为小家伙的执着所打动,便把他带至暗卫所,准备贴身调教。
暗卫所的日子并不是好熬过的,那里充斥着杀与被杀的痛苦。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打倒眼前的人,哪怕前一刻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谷化雨虽然只在暗卫所待了三个月,却是他这一生中的第二场噩梦,第一次是满门被灭的时候。虽然暗涟提前给他开了小灶,心软的他在与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的对杀中,总是伤痕累累,因为他实在下不去手,往往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忍着眼泪砍倒对方。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被打倒,就是打倒别人,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当谷化雨以为自己将在这无休止的战斗中,变成没有感情,没有罪恶感的杀人机器时,三个月后却有了转机。
掌管覃闾军政大权的摄政王,在九年前的内乱中,已经怀孕的王夫失散于民间,至今音信渺然。被派往边疆出任务的暗馥,在山中无意间救起一名落崖的布衣男子,居然就是摄政王的王夫。
王夫昏迷了六天,终于醒来,得知自己一同落崖的儿子丧生后,便又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神智不清,到处找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就坐在地上哭喊,直到累得昏睡过去才消停。
此事禀明女皇后,我们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做了个大胆的决策:从暗卫所的孩童中,寻一个跟王夫儿子年龄身高外形上相似的,假冒王夫的儿子,再寻一个机会,让摄政王找到他们父子。这样岂不是可以安插一个很好的钉子在覃闾了吗?
被选中的,当然是我们的谷化雨童鞋,暗涟给他稍作易容,他便跟那死去的小王子一般无二了。谷化雨被领至神志不清的王夫面前,王夫一把抱住他,哭喊着:“儿啊,儿啊,想死爹爹了,你跑哪儿去了,让爹爹担心个半死!”
此时暗涟出场了,他给自己编了一个很得体的身份:“老身乃江湖隐士,那天路过山崖之下,见小公子被挂在树枝上,便救下他,并给小公子疗伤。老身见小公子骨骼清新,是练武的奇才,想收小公子为徒,不知官人答应否?”、
覃闾民风彪悍,无论男女都崇尚强者,尤其是覃闾王族,很多男子在战场上都能屡建奇功。所以,当王夫看到暗涟举手间轻易将一座假山化为灰烬时,很痛快地就同意儿子的拜师之举。
两年后,神智渐渐清晰的王夫,终于被摄政王派出的探子找到,连同他的“宝贝儿子”一起,被接往覃闾都城燕京,谷化风小童鞋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覃闾的小王子。
“摄政王?”晓雪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装作很随意的问了句,“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把持军政大权,看似皇上执政,实则摄政王把持朝政?”
“可以这么说吧,覃闾现在的女皇性子懦弱,优柔寡断,典型的扶不起的阿斗。太上皇故去的时候,放不下当时还是皇太女的女儿,便将军政大权交与自己的妹妹,任命她为摄政王,辅佐女儿的朝政。若是孙字辈中能挑大梁的孙女,待到她十三岁成年的时候,逼女皇让位,新立女皇。此番旨意一下,全朝哗然,尤其是皇太女的主夫家的外戚,很不赞同皇帝陛下的举动。因此在太上皇驾崩没多久,外戚便公然起兵,名目是摄政王假传旨意,把持朝政,意图不轨。才有了十六年前的那场内乱……”谷化雨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覃闾摄政王,也就是现在他的母王的情况。
“那你呢?不是说王族的男儿可以领兵打仗吗?你现在在军中任什么职位呀?”晓雪斜睨着谷化雨,笑呵呵地问道。
谷化雨一挺胸膛,傲娇地回答道:“不才现在已经是覃闾小有名气的‘金甲小将军’了,嘿!祝将军的女儿祝雨落,就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切帮着番人打自己人,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丢人不?”晓雪挂着自己的脸皮,羞他。
“做戏当然要做足了,要不我这个小王子的身份,怎么会七年没人揭穿?”谷化雨为了华焱搜集到不少覃闾的军事机密,劳苦功高哪!
突然谷化雨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说起这祝雨落,倒是想起祝将军这茬了。你不是祝将军的女儿吗?怎么又成了邵记的小老板,食神转世的美食小神童了?”
谷化风一听,睁大了眼睛,道:“什么?晓雪是祝将军的女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