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迎嘶嘶地呼痛:“这位大婶,您轻点儿,手跟老虎钳子似的,我的肩膀要淤青了!”
祝清波察觉自己弄疼了她,忙放轻了动作,但是在晓雪肩膀上的手,却没有收回:“什么大婶,我是你娘啊,你不记得了吗?那也难怪,当时你才不到七岁,我可怜的雪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大婶,您冷静些,淡定,淡定!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晓雪仔细地看了眼祝清波,长的跟雨落姐姐有些像,不愧是母女。不过,她确定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此人,否则,这么英气逼人气度非凡的女子,自己是不会没有一点印象的。
祝雨落收到晓雪递过来的求救眼神,便轻轻拉着母亲的袖子,小声地道:“娘,你先放开晓雪,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搞砸了晨弟的成年礼,小心九王殿下跟你拼命。”
祝清波到底是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名将,很快就从情绪中走出,她放开晓雪的肩膀,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刚刚猛一看确实像自己的雪儿,可是这么仔细一看,似乎又不是那么像了。
当然了,六年过去了,晓雪从点点大的小屁孩,成长为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大姑娘了,五官也长开了,气质上跟以前比更是千差万别,所以仔细去瞧,自然越看越不像了。
“雨儿,她是……”祝清波有些拿不准了。
一旁的老丞相替祝雨落回答了将军的疑问:“这位可是我们万马郡的名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邵记的小老板邵晓雪呀!她做的菜,想想都流口水。”老丞相咂了两下嘴,配合地咽了两下口水。
“邵晓雪?名字里也有个‘雪’字。”祝清波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晓雪,企图在她们之间找到一些相似之处。祝雨落的外貌跟祝将军有七分相似,晓雪的脸上,除却那对眉毛有些祝将军的英武之外,再没有一丝的相像。
“娘,世界上以雪作名字的何止千千万万,难道您都怀疑是妹妹吗?晓雪的老家在铭岩,妹妹丢的那一年,邵记的包子铺已经很有名了,据说还是晓雪创造出这一吃食的呢。她怎么可能是妹妹呢?”她以为妹妹丢之前,包子铺已经出现。祝雨落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推测,使祝将军母女相认推迟了很久。
祝雪迎心中一动:祝雨落、祝雪迎这名字似乎出自一人之手呢!她突然想到风哥哥曾说过,六年前她们是在去京城寻亲的途中,被人买通杀手所追杀,莫非这个祝将军就是她们寻的那个亲人?
晓雪不着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失望懊丧的英武女子,据说还是大将军呢,她会不会就是这个本体的亲生母亲呢?如果是,当时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份明确地告诉本尊的爹爹柳觅云呢?为什么娘亲来信让她们上京的途中,会有心狠手辣的杀手截杀她们呢?是谁想要她们父女的命,是娘亲的劲敌,还是那个媲美于房夫人(吃醋典故中那个房玄龄的夫人)的将军夫郎?
晓雪此时对这个身体本尊的身世有了一些明了,只是她觉得此时并不是认亲的最好时机,那个毒辣的凶手还未查明,冒然相认,必然还会引火上身。再说了,她现在的日子,比做什么劳什子将军女儿惬意多了。她还要将她的快餐店遍布全国各地呢,镇国将军手握兵权,再冒出个拥有金山银山的女儿,不是招祸吗?就这样吧,假装不认得,以后到了逼不得已相认的时候,再说吧。
晓雪在转念间便做出了决定,她打起精神,思忖着如何消除祝将军的疑惑。
“晓雪姑娘,你……的爹爹叫什么名字?”果然,祝清波还是不死心,开始打听起她的身世来。
祝雪迎淡淡地笑了,道:“照理说,爹爹的闺名是不方便向陌生女子说的,不过既然你是雨落姐姐的娘亲,又是当朝大将军,告诉您也无妨,我爹爹名叫狄奕可,娘亲是邵紫茹,衡阳人氏,因为某些原因在铭岩定居,开了家包子铺糊口。这两年才搬至万马郡,在九王殿下的帮助下,置下快餐店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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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波还要再说什么,成人仪式已经开始。观礼的众位宾客分立于两旁,九王殿下和王夫坐于正中。一身淡蓝锦袍的小世子,缓缓从厅外走入,身后两边分别是他的贴身小厮小锁和桑子。
小世子走得很慢,显得极为庄重,不过他走的慢是想从眼睛的余光中捕捉到自己期盼的那个身影。终于,他发现了她,那个在人群中冲他挥手,笑得无比灿烂的女子。她今天可真美,这么多的宾客中,只有她最闪耀,没有人能抢过她的光彩。小世子的脚步渐渐停下来,眼睛里闪着晶莹,多少天没有见她了,如果不是她每天让小锁送来精心制作的糕点,他都以为她把他忘了呢,她说让他耐心等待,要给他一个惊喜。今天,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他呢?
晓雪望着厅中那个仿佛冰雪般透明清澈的人儿,几天不见,他怎么又瘦了?不是交代他要好好吃饭,每天要把自己送的糕点吃光光吗?四天前的夜里,她潜入东苑凝望他睡颜半宿,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月光如水般撒在他莹白的脸上,仿佛随时融化在月光中一般,那么的羸弱,那么的楚楚可怜,让她心疼不已。时隔三日,他又瘦了不少,那淡蓝色外袍仿佛几根竹竿撑着,松松垮垮的。那对盯着自己大眼睛,好像要陷进眼眶一般,令人心怜。她那个白白嫩嫩,脸上成天挂着一对小酒窝的小晨晨哪儿去了?不能这样下去了,今天即便是跪在地上求也要将小晨晨定下来。九王,你养不了儿子,就把他交给她吧。
小世子隔着人群,和晓雪两两相望,整个大厅里的宾客在她们眼中,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她们两个……
观礼的宾客们都诧异于小世子的半途停下,她们看见他一脸幸福地朝着一个放下微笑着,眼睛里的依恋和信赖,让每一个人都诧异不已。人群中开始有小声议论的嘈杂时,九王已经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她暗自咬牙,怪大管家办事不利,这么大个人居然阻止不了一个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
九王狠狠地瞪了一眼祝雪迎,回过头来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那个不知道是中了蛊还是被施了迷药的儿子,天下间这么多好女子,为什么偏偏看中了这个不识好歹不开窍的臭小子呢?
九王觉察到宾客们的窃窃私语,皱了皱眉,心中又把造成这一切的责任推到晓雪身上了。她咳嗽了几声,又清了清喉咙。小声议论的宾客们倒是立马安静了下来,可是人家小世子还是浑然未觉。
九王眉心的川字更深了,她又重重地咳嗽了几下,任凭她咳嗽得嗓子都疼了,人家小晨晨还是痴痴地凝望着情妹妹。九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快要超越暴走的临界点。晓雪见状暗叫不妙,本来上次那件事,九王就对她有成见,要是再惹了岳母大人,她和小晨晨将情路坎坷,有木有。
晓雪冲薛晨又是眨眼,又是歪嘴,眼色使个不停。旁边祝雨落看到了,纳闷地小声问道:“晓雪,你怎么了?”
晓雪尴尬地回她一句:“呃……我的‘间歇性多种抽动综合征发作了’,别管我,一会就好。”于是,她又接着提醒小晨晨,用头甩向九王的方向,小晨晨没领悟,只是跟着她做了个甩头的动作。她又将嘴巴歪向九王的方向,小世子以为她做鬼脸逗他开心,乐得嘴巴咧得老大。没辙的晓雪,只好抬起右手,朝九王坐着的方向指了指。小世子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头转向母王,才记起自己的成人礼正在进行时。
当小世子整了整表情,一本正经地将仪式进行下去时。晓雪长长地舒了口气,用手抹了下虚幻的汗水。
小世子面色郑重,却掩不住微微翘起的嘴角。心情愉悦地小世子轻掀锦袍,跪在蒲团上等待加礼。赞者捧上甜米酒,小世子饮下三杯后,特约来的男正宾,将小世子的头发束于头顶,从侍者捧着的端盘上,取过那个嵌宝紫金冠,给小世子加冠,表示他已经成年,可以嫁人成亲了。
当一声“礼成”后,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在大厅里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里
每个夜里都会来这里看你
你长得这么美丽,叫我不能不看你
看不到你我就迷失了自己
好想牵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
有什么困难我都陪着你
直到天长地久,直到天荒地老
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里
每个夜里都会来这里看你
你长得这么美丽,叫我不能不看你
看不到你我就迷失了自己
有时候你很调皮,总是让我着急
一颗心总是为你跳不停
只要一闭上眼睛,总有千百万个你
你的影子装满我的脑海里
不能够不想你,也不能够忘记你
总是在梦里一直看到你
多想对你说句,我是真的爱你
对我的心不要再怀疑
好想牵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
有什么困难我都陪着你
直到天长地久,直到天荒地老
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
好想牵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
有什么困难我都陪着你
直到天长地久,直到天荒地老
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
祝雪迎捧着一大束,扎成心状的火红色月季花,这些是养在她温室里的,精挑细选出半开的每一朵大小形状都一样,看起来跟前世的玫瑰差不多。
晓雪唱着情歌,如此的动情,那歌声中包含的幸福和真爱,让在场的每一个来宾都动容,尤其是那些年轻男子,均情不自禁地双手交握放于胸前,眼睛里闪着亮光,一副小鹿乱撞的模样。就连那些稍稍有了些年纪的大叔们,似乎也陷入美好的回忆。
当歌声的余音还在厅中回荡时,晓雪那异常甜美的嗓音又开始响起,只是这次不是唱歌,而是告白:“小晨晨,你是如此的美丽、可爱,像一个精灵一样,深深嵌入我的脑海。晨晨,我愿意牵着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无论再大的困难我都陪着你,直到天长地久,直到天荒地老。你愿意让我永远陪着你吗?”
小世子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布满了动人的红晕,他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两个小酒窝里盛满了喜悦。他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个深情款款向他走来的女子,他已经深深陶醉在她歌声描绘的浪漫和幸福中。
晓雪标准地西式求婚招数重现,单膝跪地,双手捧着花束,用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向小晨晨告白:“火红玫瑰的花语是,热爱着您,四十朵,代表誓死不渝的爱情。小晨晨,我对你的爱,誓死不渝,请接受我的求婚吧!”
晓雪一番惊世骇俗的热烈表白,不但让宾客们惊呆了,整个大厅成百号人鸦雀无声,似乎连呼吸都抑制住了。九王见晓雪唱着歌出来了,心中冷哼:看你想使什么点子。当晓雪单膝跪地的时候,她的内心独白是:哼!知道错了吧,下跪认错也不原谅你。
晓雪一番炽热得仿佛能融化钢铁顽石的表白出口后,九王也呆住了,她没想到,晓雪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当着她和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客人们的面,居然做出这样……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