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英一看林元浩来了就想扑过去套套近乎。
林元浩眉头一蹙,只一甩就把林元英甩到一边。“挺着个大肚子这是干啥玩意?”这个大姐从来都这样,现用人现交,以前看大哥、大嫂在家里说了算就讨好他们,现在看自己有用了又来献殷勤,当谁都是傻子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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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个孩子,可不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心疼自己的大姐踹没的。
“老二,你这是干啥玩意?”以前这些弟弟妹妹,除了读书的老三外那都是任自己拿捏的。林元浩这突然的反差让林元英很不适应。
林元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就让林元英不寒而栗。南去的途中遇到山贼胡子不下数起,严格说起来林元浩那手上也是见过血的,像是林元英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一被他那眼神一看登时蔫了。
“老二你……“林元英捂着肚子后退一步,终究是没敢太过分。
就这当口姜承志哭嚎声在院子里响起,“没法活了,杀……”随即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听到林一的动静,“呦,大姑老爷您这是干啥,走路咋这么不加小心,瞅瞅这摔的,哎呦喂,大姑老爷,您这咋还晕过去了,老爷老爷,您快来看看啊,大姑老爷晕过去了。”林一在院子大声喊人,很怕谁不知道似的。
林元浩一愣,他是把人揍的挺狠,可刚才都晕过去了,这会儿醒了怎么又晕了?林元浩对自己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不可能真把人打的留下后患,不过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免不了了。不过这和他没的那个孩子比简直就是太便宜了。
“我出去瞅瞅。”林元浩一出门就看到林一架着姜承志,那么大的个子全靠在林一身上,林一竟然架得住。
这小子功夫底子可真不赖。
林元浩跟林忠切磋过。知道他们爷几个都有功夫。
林一看到林元浩出来就给他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我怕他乱说话给弄晕了。”林一还是个半大小子,显然还没意思到他犯了个大错。
林元浩眉头微蹙,林一是为了他不假,可一个下人这么做就有些逾越了。不过看他稚嫩的面孔和亮晶晶的眼睛,只是嘱咐一句。“下不为例。”
看到老爷那警告的目光,林一缩脖子吓得不住点头。本来还以为老爷能表扬他一下呢,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老三林元田站在不远处看着,脸色怪异,不过一句话都没说。
姜承志脸上没什么伤痕,这也是林元浩特意做的,招呼林元田和林一把人架到西屋,林元浩到东屋对林元英道:“姜承志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过去瞅瞅。”他从来就没叫过姐夫。现在态度更好不到哪去。
林元英不疑有他,不过嘴里还嘟嘟囔囔,“走路也不看着点儿,还摔了,这么大的人了。”
林元浩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了,又嘱咐林一在外面守着,谁来都不让开门。
“花儿,我知道你没睡。咱们好好说说。”
林老爷子一愣,随即低下头。赵氏叹了口气。就推了一把继续装死的林元花。
林元花还是躲在被子里不动弹,林元浩坐在炕边,想到林元英之前那些恶毒的话,就话锋一转。“花儿你别这样,啥事儿都有爹娘和哥哥嫂子呢,咋地都能给你做主。有啥事儿这里也没有外人,就爹娘和我,你过来咱们好好说说。”
好半天被子才动了一下,林元花从被子里钻出来,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二哥。”眼泪刷刷的往下落。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林元浩一看她那红肿的双眼,心里的怨怼一下子就没了。这可是嫡亲的妹子,弄成这样谁不心疼。
“花儿乖,二哥在这呢,别哭。”像小时候一样,林元浩轻轻拍打着林元花的后背,像是哄着小孩子。
“二哥。”林元花抱住林元浩的胳膊呜呜的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一样。
“花儿,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没了孩子。”
林元花摇头,“二哥你别逼我,我不能说。”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谁瞒着?”林老爷子罕见开口,“你那野男人都不管你了,再分有心能让你把孩子打掉了?你就醒醒吧,还替谁瞒着?”
“不是的,他是愿意娶我的,就是怕咱们家不同意。”林元花狡辩道。那个男人真的对她很好。
林元浩无语,这话也就骗骗林元花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女孩。
“花儿,你说他愿意娶你,他愿意娶你可曾上门来看看你?他愿意娶你可曾跟咱们家谁通过风?他愿意娶你可曾请了媒人来?”林元浩一番质问林元花不吭声了,林元浩就继续道:“没有媒人,也没有亲自上门,什么都没有,就白占了你不说,还让你打掉了孩子,他这是愿意娶你?就是把你玩弄了,我的傻妹子,你还在这替谁遮掩?”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想娶我的,他对我好,还给我买吃的买玩的,他对我可好了。”林元花不愿意承认林元浩的话,就不住的摇头哭着。其实心里已经认定林元浩说的才是对的。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傻。
“你赶紧说出那野男人是谁,还在这说这些干啥?你替他遮掩他也没替你想,你现在都不是姑娘了,以后还能嫁给谁,谁还能要你?”赵氏气不打一处来,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赵氏现在就是这样。
林元花呜呜的哭,又不吭声了。
“老二啊,你赶紧的,找个人家,把她嫁了吧。”林老爷子叹气,现在事情这样他也知道没招,追究又能咋地,丢人的是他们家。谁让闺女丢脸干出了这事儿呢。
“嫁人?”林元浩一愣,那可就是远远的嫁了,弄不好他们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这个小妹子了。
林元花一听一改之前的怯弱,大声的叫,“我不嫁,我不嫁。我不要嫁人……”声嘶力竭的,声音穿透出老远。
“你不嫁人你还想干啥?”赵氏也怒了,“你还想着你那野男人咋地?你就是想着人家,人家也没想娶你。”赵氏指着林元花的鼻子骂,“你个不要脸的,我咋生了你这个讨债鬼啊……”一边骂一边呜呜的哭。
“反正我就是不嫁。”林元花也不哭了,眼睛瞪得老大。
“老二,她不是不嫁吗,你也别问了。给她弄点儿药,让她死了干净。”赵氏突然发狠道。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尤其重要,像是林元花这种情况,除了远嫁真的就剩下死这一条路了。
“二哥,你救救我吧,我不要嫁人,二哥,你救救我吧。”林元花抱着林元浩的大腿哭。她就没闹明白,前几天还好好地。怎么突然什么都变了。
林元浩低头瞅着这个妹子,喟然长叹,突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是王远威吧!”
“什么?”林元花一怔,随即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他,“不,不。不是他,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二哥你千万别去找他,二哥。我求求你。”林元花吓傻了,二哥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那是连野猪都能打死的,如果二哥去找他,他还有命在吗。
“是王远威那个犊子。”林老爷子眼睛通红,“他们老王家祸害我们祸害的还不够,还来祸害我闺女,我要杀了他。”说着就要冲出去。
林元浩怕的就是这个,一把抱住他,“爹你老冷静冷静,听我说。”林元浩声音老大,死死按住林老爷子,到底是让他坐下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们老王家没有一个好人,祸害我儿子又祸害我闺女,我可怜的花儿啊。”林老爷子嚎啕大哭。
赵氏傻眼了,“咋是他呢?”那王远威都四十岁出头了,她的闺女才十四岁啊。赵氏突然反应过来,也是嚎啕大哭,“天杀的啊,祸害了我闺女啊……”
林元浩的眸子里有冰冷的杀意一闪而过,赵氏和林老爷子没有注意到,林元花却看得分明。
“二哥。”林元花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二哥,你饶了他吧,二哥,他是真的想娶我的,二哥……”林元花吓得都不敢哭了,脸色惨白的盯着他。
“花儿,他再分想娶你就不该这样。”林元浩一字一句的开口。“何况我们跟王家是什么关系?是姻亲。王氏当初还没有被休他就来祸害你,按照辈分你还是他的晚辈,你们岁数又差了那么多,他这样祸害你显然是没把我们林家放在眼里,傻妹子,你还替他遮掩,那个畜生就是想把你给祸害死,你知道不知道啊你!”林元浩恨不得一个大巴掌打醒了这个妹子才好。
王远威按照辈分那是王氏的亲叔叔,而林元花是王氏的小姑子,这按照辈分就差了一辈呢。一个屯子住着,即使是正常娶亲都没有人会乱了辈分,王远威却不顾辈分和年龄来招惹林元花这个小姑娘,这分明就是祸害人。
“不会的,不会的。”林元花摇头,满脸的惊恐。“二哥不是这样的,他是喜欢我的,二哥,那王氏不是被休了吗。”林元花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是,就是,王氏被休了,咱们跟王家没啥关系了,二哥,咱们跟王家没关系了,我跟他就不差辈分了。”这个傻丫头,显然还想着王远威当初骗她的那些甜言蜜语,还以为能跟他天长地久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林元花脸色难看的都要滴水了,“花儿,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那王远威再分对你有心就不会对你放任不管,他连个儿子都没有,他要是真想娶你,干嘛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直接就上门来提亲岂不是好,干嘛还偷偷摸摸让你喝药把孩子堕了,难道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大概就是这样吧。
林元浩无语了。
“那是因为他……因为他怕咱们家人。”林元花嗫嚅着开口,也知道自己这话靠不住。
“你就替他圆谎吧,你就是再替他隐瞒,他也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林元浩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真当我们林家没人吗。”这个王远威,一定不能放过。
“二哥你要做什么?”林元花不是傻子,惊恐的望着林元浩,“二哥,你不能打他。”二哥可是能打死野猪的,那王远威都是四十出头的人,还不得被二哥打死了。
“打他?”林元浩冷笑,“那就太对不起你了。”
不是打,那是……
林元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突然哭着道:“二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去找他。”
林元浩脸色难看,不为所动。
“花儿你这是干啥?你还有脸替那男人说话?”赵氏就去拽小闺女,“这事儿有你二哥呢,你别管。”又对林元浩道:“老二,你和你媳妇认识的人多,找个人家,把花儿嫁了吧。”
“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让二哥去找他,娘,我知道错了。”林元花呜呜的哭,屋子里没人吭声,她就咬牙发狠道:“我嫁人,你们别去找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也许他明天就能上门提亲。
“到现在你还想不明白?”林元浩气的脸色难看。“人家那是玩过了就扔,你还替他着想?”这个妹子真是没救了。
“二哥我嫁人,求求你,求求你。”林元花嗓子都哭哑了。
在这件事儿上林元浩不准备妥协,就摇摇头,“你只管嫁人,家里的事儿不用你管。”大哥被王家人打伤了,现在小妹又被他们家人祸害了,这事儿要是就这么算了,林元浩都看不起自己。
“二哥,你别逼我。”林元花哭累了,突然轻声道。
林元浩眉头一皱,“全家人都盼着你好,你却说我们逼你,难道这些家人都比不上一个祸害你的男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林元浩也会伤心难过。
林元花抿着嘴看着他,突然眼睛一闭猛的朝墙上撞去。
屋子里顿时惊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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