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听得景彰此话,轻声回道:“太子可有证据?”
顾皇后终究还是没有顾念他的一片好意,他应当早就晓得了的,早在她得知自个儿要成亲时候的模样,那不是因为他娶了一个灾星,而是娶了一个她拿捏不得的女子。
可他为了守住顾皇后做了多少违心之事,因此还没少被佘笙骂他是奸相。
“朕便是大印太子的证据。”南翼甩袖而进来,“大印陛下安好,当年这买毒一事便是顾相爷让在下所为,且还有苏洛作证。”
景议从龙椅前起身,颤微着走到顾延面前:“延儿,当真是你要下毒毒害太子?”
“罪臣不敢隐瞒,这毒的确是罪臣所下。”顾延下跪道着。
“来人呐,将顾延打入天牢,待其子出生后,与其夫人一道问斩!”
“陛下三思!”一众朝堂之人除南翼外皆下跪。
连苏老相爷也下跪道着:“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谋杀储君之罪该判凌迟,朕三思不得,革去顾延之职,立即收押!”景议暴怒道着。
“臣等恳请陛下三思,顾相爷忠心为君,请陛下轻判。”
“顾国舅爷手握重兵,还望陛下三思。”
“请陛下开恩呐!顾家本家一族也就延儿这一条血脉了。”顾皇后连着入殿来道着。
顾延回首看着顾皇后,如若不是她眼底的喜意,他许还会觉得顾皇后是真心待他的。
“后宫干政一并处罚,朕念在国舅爷与长公主面子上已是轻饶,本该是株连九族之罪。”
“大印皇帝,你有本事也诛了顾延的九族呐。”南翼道着。
景议怒瞪了一眼南翼,“白袁!”
“臣在。”白袁道着。
“着你立即查办,还有听闻你这刑部大牢快要比的上皇宫了?何人都可以进去也无个时辰限制还有宫奴等服侍着?”景议问着。
白袁低头道着:“长公主之令,臣不得不尊。”
“那朕的命令你就可以不尊了?将那些乱七八糟地都给朕认出去,待十月之后便行刑处斩!”景议恼道。
“是,陛下。”
“老臣恳请陛下饶过顾相爷一命。”苏通道着。
“再有求情之人革职,退朝!”
苏通由苏布扶着起了身,一脸地轻松,还要再等十月,未免这日子也太长了些。
顾皇后看着景议的背影,他现下虽是恼怒,可毕竟皇太后还存于世间,江南来长安的路上哪怕她设下关卡,两月余的时日太后也定能赶到,遂她得在两个月里头逼景议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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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内,佘笙见着狱中的事物都被扔搬走后,就晓得应当是顾延出事了。
果不其然,一打听才晓得果真是出事了,才三个时辰的时光,她便见着顾延穿着囚衣戴着镣铐散着发丝进了牢内。
“你当时说生相伴死相随还以为你会死的青白些,如今你这一身陪我去死我可不愿!”佘笙见着顾延进来道着。
顾延笑笑道着:“好在白袁肯让你我同在一牢之中。”
“太子下毒究竟是怎的回事?”佘笙靠在椅子上拍着胸口问道。
“怎得了?”顾延见她难受问着。
“总是要作呕,太医说是害喜之缘故,难受得很。”
顾延拿起桌前边的蜜饯喂着佘笙道:“对不住,让你白受了这些苦。”
“也不苦,在这牢内我索性什么事都不想,只做做画吃吃药,觉得身子爽快了不少,如若没那恶心真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一般。”佘笙道着。
“有些事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可我晓得你亦猜到了不少,如若你我就死在这一遭你可会怪我?”
“不怪,去年此时无你,我早已是一黄土,只是你我这般死了,日后的史书上变成了大奸大恶之徒,如此不好。”佘笙道着,“受了冤屈开解不得好似要变成冤鬼残留人间的。”
“如此,那我便随你逛遍大印大江南北可好?如若有大奸大恶之徒咱们也可冤鬼索命一番,如何?”顾延勾唇道着。
“到这时了,你都笑的出来。”
顾延看着她的脸道着:“旁人入狱是消瘦好几分,你入狱倒是长了不少肉,过来让为夫捏捏。”
佘笙走到他怀中入座道着:“可别捏疼了,你怎得会成了给太子下毒之人了呢?”
“上回给你讲过的,姑姑呢晓得祖父心中有兰妃不喜她与顾简氏,从小就受着顾简氏教导势必要让兰妃不得安宁,如若兰妃的孙子能为储君,她的子嗣且还要行礼她定当是不愿的。
遂自皇祖父逝世之后,这姑姑呢便处处针对着我,我那时偶然晓得了遗诏之事又对姑姑的小手段有些颇为不耐烦,且小姑姑劝我隐忍给我使计,我也不愿小姑姑与爹爹还有舅舅伤怀。
便让南翼去买了毒药给太子下着,本想着顾皇后会感念我挡毒药的恩德,可却是我想错了。”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会重毒缠身呢?”佘笙问着。
顾延说着:“因那时我给太子挡的那杯毒酒之中不只是我下了毒,更有当时的一个妃子,那妃子本是景抬亲生母亲,却被顾皇后互换了儿子的身份,怀恨在心想要杀了太子,让他儿子登基。那时那个妃子见是我服毒自尽便自杀了。”
“那你怎得不说清楚?难不成你真的想受尽冤屈陪我死去?”佘笙问着。
顾延道着:“那日里你在密室之中看到的毒药旁还有一道圣旨,那圣旨便是当年陛下知晓了顾皇后所为要诛杀了顾皇后之旨意。”
“那为何在你的手中?”佘笙问着。
“舅舅提笔时都落了泪,我就说这道圣旨留着,日后如若顾皇后再有异心便用,那里边亦讲明了景抬景彰之身世,遂那日景抬晓得后会与我割袍断义。”顾延轻声替佘笙解答着疑虑。
“既是如此,你又是何苦的枉受牢狱之灾?”
“那是想要让陛下死心而已,但凡存有一丝悲悯之心,顾皇后绝不会放过你我,甚至于孩儿,她以命裁缝在你的裙衫上做些手脚。”顾延道着。
佘笙叹气说着:“可她面上还口口声声地想要顾家有后呢。”
“顾家旁支甚多,哪里会无后,真如若我有了孩儿如若不打足了精神护着,必定当沦落得如梁王一般的下落。”
“梁王之死亦是她所为?”
顾延点了点头,“正是,且陛下也晓得。”
“所以你如此做是想拿你的命逼迫陛下?”
“非也,而是我死了,赌皇后会不会对陛下下手。”
“你死都死了……”佘笙说到一半道着,“你要假死?”
“正是,此事顾皇后必定会拍一个极为阴狠之人来动手,而这阴狠之人恰巧有个把柄在你的手中。”
“苏珍川?”佘笙淡声问着。
顾延点了点头:“正是。”
“可如此一来,爹娘得多为你我担忧呐,且还有如此多不明你计谋之人,特别是锦儿,方才才来找我哭过说南翼不是人,我晓得南翼也是你布局之一。”
“西梁呢本来也想震慑一番求个和平共处的条约,可萨沐王子不识趣且有东瀛之人虎视眈眈,遂我便想着不如将西梁攻下改为大印封地的好,如你所言,西梁本该是商户往来的富庶之国。”
“可惜的是无人可堪当守护西梁之大任呐。”佘笙道着。
“你觉得苏珍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