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死亡的洗礼

穿过城门后面的一片小广场，凯撒四人踏上了一条宽阔的大路，周围遍布着岩石砌成的高大建筑，每层楼的高度都在六米以上。凯撒并没有选择飞行，而是一步步地向上层走去，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从建筑风格来看，留下这座城市的民族生性严谨，大气而不失细致，完全有可能发展出更加辉煌的文明。而现在，偌大的一座日不落之都，已经变成了毫无生气的鬼域。

凯撒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埃辛和撒伦威尔，问道：“看到这一切，你们有什么感想吗？”

“这座城市充满了绝望的气息。”埃辛说道：“不，应该说整个黄昏之地都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这是在时光中沉淀下来的毁灭。”撒伦威尔望着云层中的裂口，说道：“如果……如果法罗不能在位面战争中发展壮大，那么黄昏之地的今天就是法罗的明天。”

“很好。”凯撒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已经明白我带你们来绝域战场的用意了。只有当你们真正面对‘死亡’时，才会知道自己原来一无所有。在这个无可否认的概念面前，人类的所有辉煌都是浮云。而当你们敢于直面‘死亡’时，它会像洪水一样洗刷你们的灵魂，将琐碎的东西全部冲走，只留下最本质的东西，然后你们就变强了，这是如死一般的强。”

凯撒曾经在雷利的图书馆中读过一本书，名字叫《历史的尘埃》，他对埃辛和撒伦威尔说的话，就是出自这本书。

“死一般的强……”

埃辛和撒伦威尔纷纷陷入了沉思。

御巫永远握住了凯撒的手，微笑道：“那我应该很强了吧？”

“你一直都很强。”凯撒笑道。

众人继续向上层走去，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日不落之都中行走的都是强者，其中也有不少年轻人，但是年轻又弱到这种地步的，还真不多见。一些强大的家族会将年轻子弟送来绝域战场历练，而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撒伦威尔这样的大魔法师就像诺兰德战场上的魔法学徒一样脆弱，就算有强者庇护也未必能保证安全。

最后，凯撒带着众人登上了日不落之都的顶层，这里有一座近千米高的巨塔，它的底部已经被永恒龙殿占据，通往诺兰德的传送阵也在这里。

“这座塔曾经是本位面最著名的七大神殿之一，整个诺兰德也没有几座建筑比得上它。而修建这座塔的种族已经被诺兰德人毁灭了。”凯撒的声音仿佛从时间长河的另一端而来，为这段历史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直到踏入传送阵，埃辛和撒伦威尔还在沉思。他们绝不愿意看到法罗变成这样，但是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虽然这两个人都有着出众的智慧，却还不足以改变整个位面的进程。对他们来说，这次绝域战场之行是一场残酷的洗礼，让他们知道了位面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就像人类要杀死其他生命来获取食物一样，位面也需要在战争中获取资源，提升自己的力量，否则就会像黄昏之地一样，被更加强大的位面毁灭。

再次回到法罗时，撒伦威尔忽然觉得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很可笑。

在历时两天的战斗中，蓝水绿洲埋葬了超过三万条人命。这场战争的失败，对撒伦威尔是个极为沉重的打击，对铁三角帝国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而要是放到整个法罗的层面上，这就只是一场局部冲突而已。

如果跳出法罗呢？

无论是凡间的帝王，还是天上的诸神，都不知道什么是位面战争，不知道主位面的存在，更不知道宇宙中有无数位面在战争中走向了毁灭。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这些人所做的一切就像笑话一样。

但是撒伦威尔笑不出来。

他虽然成为了第一个亲身体验位面战争的法罗人，并且看到了其他人不曾见过的东西，但也只是看到了而已。

撒伦威尔能够想象到自己的未来。经历了这一次大败，他在国内的声望必定会一落千丈，甚至有可能失去兵权！而要想改变整个位面的命运，至少得成为铁三角帝国的统治者，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和那个宝座的距离非但没有缩短，反而拉长了不少。

在凯撒离开的这段时间中，屋大维已经和铁三角帝国的使者就赎金的问题达成了一致，并且开始分批释放俘虏。凯撒回来的时候，运送赎金的车队已经进入了染血之地，只要他们抵达蓝水绿洲，撒伦威尔就可以和被俘的贵族们一起回去了。

而让撒伦威尔彻夜难眠的，却是凯撒提出的秘密盟约。如果他跟对方合作，那就相当于背叛了整个帝国，如果他不接受，那么法罗早晚会变成另一个黄昏之地。

撒伦威尔不知道凯撒为什么要帮他，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法罗已经被诺兰德发现了，以两个位面的差距，被征服只是时间问题。要想改变这个命运，只有在位面战争中壮大自身，才能在危机到来时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另一边，在得知撒伦威尔已经被打败的消息后，红杉王国的援军大多撤了回去。不过，也有一些人留在了绿洲城里，他们想要制造既成事实，从而加入纵贯线计划。对此，屋大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家是来支援的，现在部队已经到了绿洲城，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吧？

因此，凯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支人数多达三万的部队。其中，最庞大的一股力量来自格拉斯堡公爵，那是一支由三千骑兵和五千步兵组成的军队，指挥者是凯撒的手下败将拉图伯爵。

除此之外，最强大一支部队是叶卡特琳娜伯爵夫人的私军，她带来了四千人，其中还有五百名精锐的重装骑士。这些骑士的扈从也都是精锐骑兵，数量在一千五百左右。

看到这支部队时，屋大维也很无语。重装骑士根本就不适合在染血之地行动，伯爵夫人带来这样一支部队，其实是为了炫富，并向希姆展示武力。然而，独角兽子爵的反应出乎了人们的预料，听说伯爵夫人到来后，他竟然带着部队出城拦截，并且与之对峙了三个小时！

虽然大家都知道伯爵夫人不会对希姆动手，但是子爵的行动依然让人们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希姆子爵的部队已经在之前的数次大战中折损过半，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向一支数倍于己的军队发起挑战的。

希姆子爵一向骄横，但却是那种欺软怕硬的风格。以往他见了叶卡特琳娜伯爵夫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而这次却是针锋相对，甚至还亲自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件事情让后来的贵族们震惊不已，而参加了蓝水绿洲之战的将军们倒是不觉得意外。自从那天跟着凯撒出击，希姆的精神面貌就变了个样，现在他每天都跟凯撒的部队一起训练，身上也出现了一股军人特有的铁血气息。

然而，希姆的做法非但没有引起叶卡特琳娜伯爵夫人的怒火，反而让她兴奋不已。

看到伯爵夫人的表情，希姆才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整个红杉王国都知道，这位贵妇最喜欢强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