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陌君本就手握重兵,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而如今他再次表明,自己乃是先帝之子,若这个身份真的确定下来的话。
不得不说,凭借沈陌君在大周的影响力,那他在册立储君一事上的态度,将很大的影响到接下来的所有事情。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白羽,他其实内心深处,知道这般关键时刻,沈陌君应该不敢拿皇室中人的这层身份开玩笑。
但是绝不愿看见,对方寻得这个身份的白羽,一时间连连向许皇后使起眼色。
至于许皇后,她自然也很清楚,沈陌君可是一向对白瑾,极为的看重上心。
若对方寻回皇室的身份,她想拥护白羽登基,继承皇位的事情,岂非变得更加棘手了。
所以在看明白,白羽那孩子,眼中焦急之色的含义后,许皇后不禁立刻站起身来,对着沈陌君极度狐疑的说道:
“景王爷,你这番话本后第一个不能相信。若你是皇室中人,为何早不承认,晚不承认,偏偏选在皇上重伤昏迷后,你才说出这番话来。本后看你分明是企图不良,饱尝祸心才对。”
话说到这里,许皇后看了眼,被沈陌君有意护在身后一些的唐宝音,想起之前宫内有关这两人的留言非议,她在此刻不禁大肆渲染的,露出了然之色说道:
“本后知道了,沈陌君莫非你是看见皇上病危,所以对于心心念念的女子唐宝音,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吧。承认你是皇室中人,到时就能自由出入皇宫内外,你们之间岂非要为所欲为了,这样祸乱宫闱的事情,本后绝不答应。”
沈陌君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他承认自己是皇室血脉,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但是他被执意两句,甚至旁人说上几句难听的话,这些他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眼见许皇后,竟然将脏水泼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的唐宝音身上,沈陌君不禁脸色一沉,心里的怒火就再难压制住了。
而就在他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却不料病榻之上,在御医尽心救治下,总算恢复一丝清醒的白景,他在咳嗽数声后,这才用一种很虚弱,却依旧难掩天子威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皇后你到是好大的凤威啊,可是景王乃朝廷重臣,音儿是朕最珍重的妃嫔,你无凭无据肆意指责他们之间,有不当的关系,你作为竟然言语如此不严谨,朕对你简直失望彻底。你给朕让到一边去,我白景还没死了,这里论不到你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许皇后作为大周的,身份自然极为尊贵,适才白景没醒时,在场之中就算是皇室长辈,也不好太拂了她的面子。
所以哪怕许皇后给人的感觉,就是极为的咄咄逼人,但大家也都不好出口阻拦她什么。
但是现在白景醒了,局面马上就不同了,而许皇后当即虽然脸色尴尬的厉害,但依旧只能不情不愿的退到一边去了,显然在她心里,还是极为畏惧白景这位九五之尊的。
而等到白景震慑住许皇后,就见他立刻轻咳间,缓了一会精神又继续说道:
“适才朕双眼虽无力睁开,但是你们所说的话,朕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朕要在这里为景王亲自证明,他确实与朕乃亲生兄弟,更是皇室中人。之前只因为他顾忌先皇的声誉,还有沈家的名声,所以才没将此事公开,但私底下,陌君与朕却一直是兄弟相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如今既然他是我的亲弟弟,那朕所下达的遗诏,便由他来执行。”
当白景说出遗诏两个字是时候,寝殿内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因为白景这分明是在进行,临终前最后的旨意下达,而这岂非说明他命不久矣了。
而对于这个结果,最不能接受的,就当属一颗心,确实都系在白景身上的许惠了。
只见她强忍半天,唯恐不吉利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接着她一下跪倒在龙榻前,泪眼婆娑的看着白景,充满无限留恋的哭泣说道:
“皇上,臣妾求求你还不成吗,不要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好不好。您是大周的皇帝,怎么会死呢,而且御医就在这里,皇上您也已经苏醒了啊,臣妾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的。”
望着哭到声泪俱下的许惠,白景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之色,接着就见他想抬手,摸一摸许惠的发髻,安慰下对方莫要在落泪了。
可是他的手此时此刻,虽然努力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举起来,所以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后说道:
“许昭容你莫要为朕流泪,我虽贵为天子,但终究也是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罢了。而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朕撑不了太长时间了。可是还有好多的事情必须我来安排,所以你也先站起身来,叫景王爷过来,朕要下传位遗诏,这样大周这片江山,就不会乱了,也省的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在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白景在说这话时,努力的仰了下头,向站在他病榻头前,装孝子的白羽,充满告诫的看了一眼。
而后者在如何心机深沉,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出于畏惧赶紧就躲到许后的一侧,甚至不敢和白景这个亲生父王对视一眼了。
至于沈陌君,闻听白景叫他过去,知道这位皇兄这是要交代身后事。
他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快步走上前去询问道:
“皇兄你有何事现在就吩咐吧,我会叫李宁海在旁,命专人执笔的。而且我沈陌君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一日,皇兄的遗诏就会准确无误的执行下去,绝不叫任何人,有违背的可能。”
等得就是沈陌君,这句话的白景,就见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而后就在沉默了一下后,立刻缓缓的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朕自从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唯恐辜负先帝的信任和重托,如今朕这一身重担也算即将卸下了,而这皇位就遵从朕当年答应先帝时的遗诏一样,传位给皇太孙白瑾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