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沈陌君再提及唐宝音时,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可言。
李怀清是强忍着心里的不快,直到引着对方,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这才神情冰冷的说道:
“无论景王爷在你心里,宝音是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可对于我李怀清来讲,我只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她救的。在我绝望到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的时候,也是她的一碗面,叫我再次看见了希望和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我希望王爷你,在不要用不堪的言语去伤害宝音,因为她不欠你任何东西,相反的造成今日这个局面的人,所有的责任全都在于你。”
对于这话,沈陌君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哼笑出声,并且伸手一指自己说道:
“照你这么说,违背了与我之间的誓言,攀高枝成为妃嫔的唐宝音,还是情有可原。反倒是本王错了,我就该笑着和她说恭喜,半句怨言都不能有是吧。”
虽然沈陌君越激动,就越能说明,他对于唐宝音的这片情,确实付出的极深。
可是李怀清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色,反倒充满讥讽的说道:
“原来王爷还有自知之明,你只知道一味的去责怪宝音,可你想来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被下了药材稀里糊涂侍寝的,而且我猜宝音更不可能告诉你,她在侍寝第二天就跳湖自尽,就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你。景王爷你是一个男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叫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李怀清说你错了,这话哪里不对了。”
唐宝音侍寝时是被灌了药,这件事情当初白景把责任全给担了下来。
而且为了唐宝音的名声,白景事后严禁任何人非议半句,否则就要严惩不贷。
加上这件事情如今都过去大半年之久了,宫里是最不缺流言蜚语的地上,慢慢也就被人给遗忘了。
所以沈陌君至今为止,确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而唐宝音投湖自尽,他就更不得而知了。
因此当事情的真相,总算被李怀清彻彻底底说出来的时候,可想而知给他带来的震惊有多大。
而望着整个人,此刻已经愣住的沈陌君,李怀清不禁叹口气,继续刚刚的话说道:
“王爷一归来,我就听闻日日忙于朝政军务大事,想来你心里难以原谅宝音,所以有关她的事情,你定是有意的不去理会,否则稍微了解一下,你就会知道她这半年里,你眼中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危机重重,好几次她险些丧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所以要我说,最没资格指责她的人就是你沈陌君。”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沈陌君在片刻后,马上内心就恢复了稳定。
而面对李怀清的指责,这回他没有反驳更加不在意,反倒露出迫切的神色,焦急的询问道:
“究竟是谁要伤害宝音,又是何人给她下药,她一个才入宫的婢女,想来还犯不着别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她。莫非是有人知道了我与她的关系,看似对付宝音,实则步步紧逼的是本王不成。”
沈陌君能坐拥数万大军,并且在朝堂上成为白景的左膀右臂,自然当得上一句能文能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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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脑子反应的极快,三两句话间,就已经抓住了事情的症结所在。
而李怀清本就事事都以唐宝音为重,在对方的事情上,没少下功夫的他,不禁立刻点头说道:
“王爷能这么快想明白也好,这下你该知道了吧,宝音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被你连累的。若非你将她所托非人,杨太妃岂会有机会算计到她,把她送到御前去。而且你瞧见宝音额间的贴花了吧,那可不单单是为了容貌衬托的更加姣好,她是成为妃嫔后被人下毒,导致额间留下了疤痕,做以掩盖罢了。而她为何会受伤,却是因为险些在凤仪宫,被许皇后掌嘴,意欲掐死她所致。”
看着双手紧握成拳,神色也是一片阴霾的沈陌君,李怀清不管他心里是愤怒也好,自责也罢,叹口气后继续说道:
“所以我摆脱王爷您,就算你没有能力保护这个,你曾经用心爱过的女子。但请你不要在作出伤害宝音的事情,惹得她难受了。宝音会对你冷漠相向,是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愿意,连累到你而已。该说我都讲清楚了,那怀清告退了。”
对于沈陌君,不得不说李怀清确实很埋怨他,既然要与唐宝音长相厮守,却又没能照顾好对方。
因此话一说完,李怀清也不管对方,究竟会不会记恨他的态度,转身便冷着脸离开了。
只是他才走出五六步,沈陌君却从背后,忽然低沉着声音叫住了他:
“李怀清你对宝音事事关心,为了她甚至不惜得罪本王,我瞧得出来在你心里,恐怕对宝音的重视程度,丝毫都不比我差。本王到底是外臣,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宫里,我知道你是白瑾的伴读,就住在麒福宫内。所以关于宝音的事情,希望你能费心相帮,若有需要可以随时只会我,本王必倾尽所能的护着她。”
闻听这话,李怀清没有回头,但却露出一丝温和的轻笑,满脸都是幸福之色的说道:
“王爷你知道吗,当初我宁愿放弃,到地方任职官员的机会,宁愿进宫做个管时辰掌灯的小官,其实我就是为了宝音。在这一点上我觉得自己确实比你强,因为我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去尽可能的照顾宝音,并且努力与她挨的更近。但你呢,哪怕贵为王爷,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一道宫墙又把你们活生生的阻隔开,想见一面都难。不过你放心吧,就算没有你的嘱咐,我也会拼尽全力的护好宝音。而且总有一天,我会与你比肩,成为让宝音可以信任依靠的存在。”
望着这番话说完,颇为孤傲离开的李怀清,沈陌君没有因为对方的言语无状而生气。
因为若是等他彻查后,确定李怀清所言非虚的话,第一个没法原谅他之前,对唐宝音恶语相向的人,其实就是他沈陌君自己。
略微伤感的叹了口气,沈陌君就从怀里取出了一枚同心结,正是当初他与唐宝音一人一个的定亲之物。
其实哪怕这段时间,他在如何的恨,在如何的怨,可这个同心结,却始终紧紧贴身放好,根本就没舍得丢掉,就如同沈陌君对唐宝音的感觉,一样无法真的割舍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