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上,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次与沈陌君相见。
唐宝音此刻,完全是凭着一股子韧劲,强撑到现在才没失态。
可她此时此刻,恨不得立刻逃也似的离开祥庆殿,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舞剑。
所以就见唐宝音,故意借着许惠刚刚,谎称她得了风寒的话,立刻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皇上,臣妾今日身体确实不适,所以恐怕要扫贵妃娘娘的雅兴了。还请皇上恩准,让臣妾这就先行离开吧,不要扰了大家的性子。”
唐宝音掩嘴轻咳不止的样子,白景瞧在眼里,自然颇为的心疼。
可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叫唐宝音赶紧下去养病的时候。
却不料秦贵妃那边,却故作幽怨的叹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的说道:
“犹记当年,皇上还是王爷那会,有次奉皇命到地方赈济灾民。结果当地贪官与土匪勾结,为了阻碍皇上彻查赈灾粮被中饱私囊的事情,他们竟然联手意欲夺您的性命。臣妾拼死相护,与皇上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可我的右肩膀也因为替您挡下致命利箭,被直接贯穿,这辈子再也无法挥剑了。”
秦贵妃话说到这里,抬起头与白景,那望向她充满自责与深情的眼神,四目相对在一起后,这才凄婉一笑的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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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时臣妾流了好多的血,皇上你抱着我策马脱险后,一直在我耳边说,要臣妾坚持住,你还要与我在如往昔,日日相守舞剑。这些年臣妾心里始终有个遗憾,就是进了这皇宫后,在没看过舞剑了。难得众妃嫔里,现在唐美人懂得武功,臣妾知道皇上是万金之躯,叫景王爷代为舞剑,只要在看见一回双剑合璧的舞姿,那臣妾负伤后的心愿,总算能得以实现了。”
过去一同经历的生死与共,随着秦贵妃的诉说,白景的内心也被唤起了共鸣。
对于秦贵妃他是充满愧疚,并且也是在这世上,第一个叫他甘愿用生命去保护的女子。
所以当秦贵妃提起,她那条现在虽活动自如,但肩膀因为隐疾,而无法在舞剑的右臂时。
白景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因此就见他歉然的看向唐宝音讲道:
“既然只是风寒,宝音你向来体质不弱,想来坚持到夜宴结束也没问题吧。一会我就叫御医给你熬煮汤药端过来,等你服用之后,宴会开始之时便与景王舞剑一曲吧,否则也确实浪费了朕给你准备的这一身戎装宫裙。”
沈陌君的突然出现,已经叫唐宝音备受打击了。
而白景这番,明知她身体不适,却还强行留她献舞的话,更是叫唐宝音如遭电击,楞在原地好一会,才勉强挤出笑容说道:
“既然皇上与贵妃娘娘,都想看臣妾献舞,那我这就去小坐一会,养精蓄锐好殿前舞剑。不过景王爷乃我大周战神,臣妾这点微薄剑术,实在不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因此恳请皇上准我独舞,双剑合璧实在折煞臣妾了,我的剑术岂能配得上景王爷。”
唐宝音会如此说,那也是无奈之举。
她根本就没想到,不过是区区秦贵妃的几句话,还有微微泛着涟漪泪光的双眼这么一望。
一向对她恩宠有加的白景,竟然就不顾及她的身体,执意叫她留下舞剑。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被人随意的左右,吩咐下达着命令。
唐宝音无力反驳白景,更没本事转身就走,所以她唯一还能祈求一下的,就是别和沈陌君一起舞剑,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彼此要如何面对。
而白景他既不忍拒绝秦贵妃,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唐宝音。
并且沈陌君到底是外臣,和他的妃嫔一起舞剑,这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可是想起当年脱险时,他确实在马背上说过,想与秦贵妃在共舞一曲,双剑合璧。
可他现在贵为九五之君,私下里陪着唐宝音练剑切磋无碍,但众目睽睽之下,岂能如戏子般舞剑,供人欣赏,这未免太有损威严了。
就在白景有些犯难至极,此刻唐宝音主动委婉的提出,不愿与沈陌君共舞。
这话正中白景的心意,可还没等他借此,说出叫唐宝音独舞的话呢。
那边的沈陌君,因为心里此刻有着太多的疑惑和愤怒,存心就是要和唐宝音过不去的他。
都无需秦贵妃在从中搅合,就已经抢先一步的说道:
“唐美人是怕配不上本王舞剑,还是不屑于同我双剑合璧,这可真是耐人寻味的很了。毕竟昔日你还是个奴才时,在泰安宫内本王可没少与你闲来切磋,那会你怎么没诚惶诚恐的觉得跟不上我的招式,现在恐怕是身为妃嫔,怕舞剑时与我衣袖碰触,惹得皇上不悦,因此才百般推脱吧。可是做人不能忘本,唐美人这前后反差之大,也不怕被人说你翻脸无情,虚伪做作吗。”
沈陌君毫不留情,语带双关的讽刺。
在外人看来,只是唐宝音这个地位卑微的四品美人,因为婉拒对方共舞一事,叫这位景王爷面上无光,因此才言语间存着诸多不满。
可是自幼唐宝音自己清楚,沈陌君这话里的深意,明显是在暗指她负了两人私定终身的情分,一种充满恼火的质问。
但是唐宝音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正面回答沈陌君任何解释。
深知沈陌君是个脾气一上来,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主,所以唯恐他在恼火下,将更无法收场的话说出来,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挑破。
因此无可奈何,甚至有种被逼入绝境的唐宝音。
她此时此刻,却偏偏只能猛的一转身,满脸含笑的看着沈陌君,颇为牵强的一点头,客气有礼的说道:
“既然王爷都不嫌弃我武艺浅薄,那就请皇上恩准,现在便叫我与王爷献上今晚夜宴的第一个舞曲吧。这样臣妾满足秦贵妃的愿望了,想来也可以下去休息了吧,否则臣妾还真是担心,没有气力支撑到夜宴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