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当年往事

许皇后在凤仪宫内怒火中烧，而被众嫔妃簇拥着的秦贵妃。

她在将这些人，统统打发了后，别看她掌宫的地位，再次得到白景的认可。

但此时漫步走在御花园内的她，却叹口气，颇为惋惜的说道：

“真是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唐宝音到是了得，竟然有本事将皇上从宫外请回来，给她当救兵。这样一来，本贵妃到显得在相救她时，没出什么力了，恐怕想要她领我的情，就此感恩戴德怕是没戏了。”

陪在一侧的赵启英，闻听这话，抱着侥幸心里说道：

“主子怕是多虑了，那唐宝音年纪轻，位份又低。经过这次被皇后刁难，险些丧命的事情后，奴才觉得她必然受到惊吓，更会明白在后宫里要有靠山，放能安稳度日。现在唐宝音与皇后闹得这般不睦，她除了依附主子您寻求庇护，还能找谁当靠山。”

秦贵妃掩嘴笑着摇摇头，伸手一指御花园内，被积雪覆盖着，露出些许枯黄之色的杂草说道：

“启英你还是没看懂唐宝音此女的性子，世人总爱用各种花来形容女子，可叫本贵妃说，咱们这位唐宝林活脱脱就向这野草一样。看着不起眼，并且极为的卑微弱小。可是这御花园内，百花娇贵，不精心培养就会枯萎，但唯独这铲之不尽，火烧难除的小草，只要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们总是顽强的再次冒出头来，而唐宝音就有着这种坚韧和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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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英虽不好辩驳秦贵妃的话，但还是陪着笑说道：

“区区一个六品宝林，还是宫婢出身，贵妃如此评价，未免过于抬举那唐宝音了。”

秦贵妃摆摆手，示意赵启英听她讲完。

“以前本贵妃想叫唐宝音为我所用，那是因为她的茹莽，以及没有城府，都叫人觉得她很好掌控。但随着她断然拒绝，最尊敬的杨太妃。还有今日当机立断，敢在皇后和众妃嫔面前，用金簪去杀人自保。并且一早就筹谋了得的，命人先去将皇上这个救兵请回宫来。”

话说到这里，秦贵妃话语一顿。

眼中闪过凝重之色，语气甚至带上一丝忌惮的继续说道：

“启英你是在本宫嫁入穆王府时，就跟在我身边的。那时初为侧妃的我，何尝不是唐宝音现在这个年纪。本贵妃向来要强，可我不得不说，在我十七八岁时，根本没有唐宝音的魄力和筹谋。”

“那会我见到先帝和皇后娘娘，手脚冰凉，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可你在看看刚才的唐宝音，据理力争到连许皇后都被逼问的哑口无言。她有些行为在我们看来可笑冲动至极，但这完全是因为本宫和启英你，在王府和后宫加起来，沉浮整整十年的缘故。若是也给此女十年的时间，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本宫甚至光是想想，都觉得甚为可怕。”

赵启英此时此刻，也终于意识到，秦贵妃的担忧和震惊，确实有道理。

低头望着眼脚边，即使狠狠踩上几脚，还是会顽强活着的野草，赵启英忙躬身问道：

“听主子话里的意思，您打算怎么安排唐宝音，莫非就弃之不用了，那咱们到白白谋划一场了。”

秦贵妃迈步继续往前走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的说道：

“怎么会是白忙一场呢，这个唐宝音本宫是不打算留在身边，免得养虎为患。但前几日我兄长秦逸传来消息，说景王沈陌君再有一月，就会在除夕年关前赶回帝都的。本贵妃还真是很想瞧瞧，到时皇上与景王，还有唐宝音三人之间，究竟会闹出怎样一出好戏。”

想到沈陌君因此，可能埋怨白景，从而与秦家走到一起。

赵启英连忙恭喜秦贵妃，马上要得偿所愿了。

可随即他也苦涩的叹口气，颇为惋惜的讲道：

“说起来当年主子还是侧妃，皇上也是穆王爷时，你们之间的感情之好，不知羡煞多少人。主子何尝不是专房之宠，而且您与皇上是有先帝赐婚旨意的。”

“若非那许皇后爱慕成痴，竟然趁着皇上当初去相府赴宴时，暗中往茶水里下迷药，并且爬了皇上的床。许相爷是先帝爱臣，而且嫡出女儿到底委身给了皇上，先帝这才亲自做主，将穆王妃的身份给了许瑶。主子您与皇上青梅竹马，不愿错过良缘，自愿屈居侧妃之位下嫁王府。想当初皇上还许诺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海枯石烂永不负卿，可在好听的誓言，要奴才说也抵不过岁月无情。”

当年往事，随着赵启英旧事从提，也历历在目的浮现在秦贵妃的脑海之中。

虽然她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但眸子深处闪过的伤感，还有透着凄婉的浅笑。

都说明秦贵妃纵使如今铁石心肠，但这段旧情确实伤她不浅。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启英你提出来，存心惹我难受不成。其实皇上是长情之人，我也从未怪他负过我。毕竟在他登基称帝后，我在做他最宠爱的妃嫔，还有秦家女儿这两重身份上，选择了后者。是本宫事事为家族筹谋，先与皇上离心离德的。”

“我们之间掺杂了太多，感情之外的东西。本宫忘不了自己是秦家的女儿，更是大皇子白羽的母妃。我要谋求的东西太多，皇上对我生出提防之心，渐行渐远是必然的事情。可本宫别无选择，这后宫不是个谈感情，风花雪月的地方。我需要母家的扶持，更需要大权在握，才能将路走的更平坦。”

秦贵妃讲的这些，赵启英跟在她身边十年，岂会不明白这些道理。

但他就是觉得可惜，并且不死心的又说道：

“但是奴才瞧得出来，皇上对那唐宝音很不同，怕是动了真感情了，莫非主子就真的无动于衷。”

久久的沉默之后，秦贵妃注视着满地洁白的积雪，喃喃轻语道：

“能有个解花语陪在皇上身边，他只要觉得高兴，本宫觉得也不错。而且唐宝音现在看着，犹如白雪不染凡尘。可本宫敢料定，她那与我年轻时，像极了的性子，总有一日也会叫她步我后尘，彻底蜕变的。皇上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会厌弃我，也终有厌弃她的那一天。花无百日红，和帝王之间岂会有真情可言，谁信了，谁就等着遍体鳞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