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石娘子顿时悲色尽收。
她擦掉了溢出来的泪水,无论我再怎么说话,也再也不肯答复了,当我再问,也就只是冲着我吩咐道:“动手吧。”
我微微皱眉,然后,过了许久,她才指着那崇遂道长对我说道:“把他带到大兴安岭的边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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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这一回答,又全部都回去了。
我问了她那么多话,她现在一口咬死了就只是让我带着这崇遂道长去到大兴安岭边上,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知道现在如果她打定了主意不跟我回答,无论我再怎么问都是没有任何结局的,于是我便叹口气,依言蹲下去把崇遂道长弄到了自己的背上。说实话,这崇遂道长看起来贼眉鼠眼,个头也不算高大,但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重,还没等我上几步,就气喘吁吁有些力不从心,刚走出了这吊脚楼之后,我顿时觉得自己太蠢,这人明明就不是什么善类,我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费尽力气把他安安稳稳地背到那大兴安岭的边上去?
想到这里,我顿时把他摔到了地上,然后拎着绑住了他的绳子,在他恐惧的眼神里拖着他前去。出了吊脚楼,并没有人跟着我们,好在那石娘子也没有回头嘲笑我,不过我也有些奇怪,虽说这周围的侍女大部分都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但我隐约记得当时那宴席之上还有不少的男子,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要我一个人来把这崇遂道长带到那大兴安岭的边上呢?明明……我也不算特别强壮啊。还没等我吐槽这件事情,只见不远处摇摇晃晃走过来了一队人马,这些人看起来个个人高马大,而且还有那一匹匹马匹,毛皮看起来油光水滑,见他们过来,再一看那五官十分熟悉,明明就是第一天在宴会之上的众人,我顿时揣测很有可能他们是来交接的,于是我便松开了一直牵紧的绳子,远远地对他们说道:“快点来!把这个人带上去!”
石娘子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们拉不动他的,你死心吧。”
说完她又继续扭头带路,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他们是人,那我也是人,偏偏就他们尊贵干不了粗活?这是什么道理?我才不理她。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似乎看不见我,他们就这么径直从我身前穿了过去。眼见如此,我顿时急了,要知道我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要是真的单独一个人把这崇遂道长从这里一直拖行到大兴安岭的边缘,对我而言体力的消耗也太过巨大,于是我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抬手想拉住一个人。
但我抬手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直接就从我手上穿了过去,他们所有的人对我而言,就如同虚影一般,直接是让我碰触不到的。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怪不得第一次去到宴会之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任何人对我的到来表示惊讶,无论是第一次和那些人相见,亦或是到了现在这里,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也摸不到我?但是,我回想起曾经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人和我产生过肢体上的接触啊,那个身穿长裙的女子曾经就和我发生过肢体上的接触,而且她是抓住了我的手腕,虽然说并不是直接抓住了我,因为手腕之上衣服还是很厚的,但是,从某方面来讲,她即便并没有和我产生真正的肢体冲突,但也是接触到了我,现在这些人怎么就全部无视我了?而且看样子,他们也无视了石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有些不可置信,于是便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想拍拍走在我前方的石娘子,让她给我解释一下这种情况,然而让我没有想象的情况就这么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了,只见我往前一走,伸出的手落下之后,却从石娘子的身体中直接穿了过去,石娘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在往前走着。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周围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无法直接碰触到的,怪不得她会让我来带着崇遂道长前行,看来,很有可能之所以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怕她也无法碰触到那崇遂道长。
怪不得石娘子说她拉不动他。
我再回想起当马呈呈好崇遂道长他们的对话,顿时福至心灵,一下子想通了只怕这崇遂道长很有可能那并不是早些年使得这整个屋子里所有人进行尸解仙修炼的那位高人,那位高人应该是崇遂道长的长辈,也就是说,崇遂道长应该是和我同一时代的人,而之前那位使得石娘子一家人沉睡至此的高人,应该就是崇遂道长的祖先,也是因此,所以对于这整个大兴安岭之中的所有人而言,我和崇遂道长是和他们完全不在同一个时空的,怪不得当时马呈呈说崇遂道长是承了先人的福荫,还说石娘子他们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现如今他们根本就无法直接碰触到我们,我们也无法直接碰触到他们,即便可以和他们正常的讲话,但那又如何,他们对我们而言,就只是一个虚影罢了。
我隐约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一句话,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如今,这些人果然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所有的一切和他们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既不是真正的活着,但却也没有死去,像这样的人生,可不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我有些感慨,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没有行走,石娘子回头,她见我没有拉着崇遂道长,于是对我询问道:“怎么,你走不动了吗?”
听她这么一问,我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然后我有些尴尬地对她说道:“我确实有些饿了……”
石娘子的目光移到我的肚子上,就在这时,被捆成粽子瘫在地上的崇遂道长哽咽着呜呜了几声,早在粉裙女子绑他的时候顺便堵住了他的嘴,所以他一路才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