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小零答应要快点带我去治好我的眼睛,但毕竟她所要去苦苦哀求的那个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也是因此,我们就没有立刻动身。
在那次自杀事件之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更多的用自己的其他感官去感知这个世界。
其实这么做还挺有意思的,有很多平常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现在却会让我感受到周围的环境究竟是怎么的样子,如果感觉到热,那应该是太阳,如果有微风拂过,传过来的有一阵清新的花香,那么前面不远处应该有花,如果是绿叶的芬芳,那么应该就是树或者草。大自然无时无刻不在带着我们去了解他的方方面面,眼睛所看到的只是很局限的一部分,你的听觉嗅觉都会告诉你别的部分,所以我的感觉都会告诉我这个世界最原本的样子究竟是什么。
还没等我在这样的状态里持续多久,小零便告诉我可以动身了,她说那个大人物已经出现了,我们可以去试试看运气能不能在她的住处找到她。
在最初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多多少少对这里的空气还有些不习惯,因为这里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过于土生土长的气息。土腥味是那么的重,草香味也是那么的甜,就连一阵风轻轻吹过,也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味道。日子久了,我才知道这味道才是这个世界所该有的味道。我们在钢筋混凝土所铸成的城市里生存了太久,久到我们早已忘记了土地真正的味道是什么。
小零随便收拾了一些行李,便和我一起动身了,走在路上,她用一根小棍牵着我。感受着小棍高高低低,我也大概知道一路行程怎样,这也算是这么久以来我所增长的一个特殊能力吧,毕竟眼睛不好了,总得找点别的东西来代替。
时间久了,我甚至还有点儿感谢红莲,其实这个地方的安静和平和才是我目前最需要的,最近我的心已经变得过于浮躁,在所有的任务之中都恨不得一步登天,也是因此,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我具化成一个又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务罢了,也是因此,我已经缺失了很多的人情味,在这里,我知道了这个自然所本真的样子,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和平,这世界不应该只有仇恨,和平和安详,才是整个世界的基调。
就这么边走边想,我还自嘲的笑了笑,眼睛不好了,我整个人都变的文邹邹的,还有了一些哲学家的气息,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笑。就在这时,小零好奇的声音传了过来,“哇,小哑巴,你在笑什么?”
听她这么一叫,我有点儿忍俊不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的眼睛瞎掉了,她却偏偏最爱叫我小哑巴,但这样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交流,此时此刻也不知道究竟该和人去说些什么,被误会成哑巴正好可以让我,免去这一层烦恼。就这么跟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早已没了时间概念,对时间的推算大多只能够靠自己体温所感知到的温度来看,感觉老了,那应该就是晚上了吧?太阳晒在身上很暖和,那应该就是白天了,就这样也不知道交替了多少次,小零的语气终于变成了喜笑颜开,她跟我说,地方到了。
虽说本来就对恢复视力不抱有希望,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起来,说不激动是假的,一想到真的可能再看到各种各样的风景,我就忍不住抱有一丝雀跃。在经过一番复杂的流程之后,我和小林终于来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大人物的家里。当站在那里亲耳听到有人说她家大人马上就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就好像是好好复习之后考试即将揭秘分数的时候;又就好像努力做了很久在最后等待结果的时候。到了现在,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某个临界点反而平静了下来。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那么现在就要看天意啦。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越距的动作来,小零也大气都不敢出,我只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看的出来她也很紧张。
而就在这时,我听见正前方偏高一点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妩媚的女声,这种声音中所透露出来的妩媚和红莲有些不同。红莲身上所蕴含的那种妩媚更像是经过岁月沉淀之后所透露出来的成熟之美,而这个女生传出来的妩媚是那种浑然天生的媚态横生,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她生来如此。就好像那种撩拨人心弦的能力是与生俱来,与其说是妩媚倒不如说是魅惑,我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被称之为大人物,像她这样说出的话,就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言听记计从。这样的能力简直不能再厉害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是个残次品,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有些害怕。守夜人的组织果然深不见底,像这样实力雄厚的人都是残次产品,那么那些所谓的正品,又该是怎样的实力呢?
我以为那个女人会让我做好自我介绍,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居然就略微有些惊讶地提高了语调。
她说的正是——
“这个魔鬼幻想的试模,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大吃一惊,看她那语气似乎她知道这个试模,而且她似乎还知道这个试模究竟在谁的身上,难道……
我顿时有些不敢想,我隐约记得在那个任务进行的时候,屋中的那个女人就对我说过,当时有一个大人物用计谋骗走了她的儿女,还把她的儿子变成了一个魔鬼幻想的容器。
而这种女人也是这里所谓的大人物,难道说……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敢打保票他们可能就是一个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呢,像这种事情我也只是想想罢了,但让我最感到害怕的就是那女人居然开了口说出了我所猜测的话,她沉吟半晌,才说道:“这个是魔明明被我放在了那个小男孩儿的身上,怎么阴差阳错到了你的身上?”
原来……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