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毛驴的老道微微一怔:“可是昆仑惊神鼓不是被冥界打破了吗?”
“谁会真的把自己家里的宝贝放在外面?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茅山的那个被砸烂的香火案是真的?”书生道长笑了两声之后发现毛驴老道的脸色有点难看,嘴角一直在不断地抽搐着,“你们……的香火案真的被砸烂了啊?”
毛驴老道讪讪一笑,尴尬地看着书生和和尚,没有说话。
“惊神鼓当真能唤醒师兄的肉身?”了凡的面容阴沉且严肃。
“我们首先假设大师的肉身此刻就在黄泉之中,那么所谓的冥界封闭对于大师的魂魄就不会起作用,我们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如何让他与前世的肉身发生关联。”书生抿着嘴唇在千佛窟前来回走了两步,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惊神鼓惊神,那我们就需要造一个神出来。”
“造神?”毛驴老道听到这大言不惭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无中生有?”
“怎么会是无中生有呢?难道以大师的功德还不能接受万众信仰?”书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着千佛窟默默一拜,“加之这次百元山一劫,大师的现世身可是拦下了万鬼大军,足够资格接受香火侍奉!”
了凡听到这个提议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到了死去的师父驾着祥云回来一般震惊,听书生的意思不是说要捏造出一个人物,而是要宣扬师兄之功德,让其声明真的在人间立地成佛。
“你们昆仑……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毛驴老道的嘴巴一直抽搐着。
书生道长轻轻扬起白袍:“要不然你觉得传说中的八大金仙、玉帝王母是如何来的?”
此时的毛驴老道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同样是修道者,同样是降魔除妖,可是人家就觉得昆仑山是仙山,山上住的全都是神仙,而一提起茅山脑海里面就全都是穿的朴素且简单的道士,到底还是人家的公关意识强,宣传力度狠,连神位都能够凭空造出来。
“佛相,众生相……”了凡大师长叹一声,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各位觉得如何?”
“我们茅山没有意见。”
了凡抬起头看着两人,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能够解救众生的也只有师兄了。”
“好,既然咱们都统一,那么这件事就要立刻开始准备,冥界不会留给活人太多时间,我们需要足够的众生信仰。”
毛驴道士皱着眉:“可问题是今生魂如何回到上一世的身?”
“这个好办,我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书生道长忽然拽开了自己的口袋,从其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你们看看。”
了凡与毛驴道士一同上前接过了这张纸,疑惑不解地将目光在纸面之上扫了两下,寥寥几行文字让二人皆是脸色大变。
泛着岁月之黄的纸上写着这样几个字:大南无迦叶至上佛,生于xx年xx月,法名了尘,二十年前于往生山降服冥界冥主,今世身为山东济宁人,临居夫子庙,百元山与冥界一战中圆寂。
两两几行文字生生的把两个人糅合在了一起,而且还有了个“大南无迦叶至上佛”这样的唬人名号,让人想不信都不行,看来昆仑山早就有了这种想法,生造神佛的本事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佛像我也想好了,就用今世身的模样,好让魂魄得以受到指引,名讳还是叫做了尘,方便寻找前世的肉身。”
了凡点点头,面孔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其实这是个争夺信仰的最好时机,帮你们宣传策划一个救苦救难的真佛出来,我心里还真的是有点别扭的,但是没办法。”书生的眼光忽然变得深邃,就像是漆黑深夜一般望向那座从山里露出来的石佛,望着石佛手上的那棵菩提树,“只有你们佛教才敢割肉喂鹰,也只有大师才有资格能够封印冥主,这点我们无论如何也必须承认,你们的信仰比我狠心多了。”
毛驴老道一掌拍到驴屁股上:“好,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茅山有两间广告公司的产业,宣传页码就归我们了,想不到现在竟然要搞基督教的那一套!”
“五天之后还是这里,昆仑弟子会携真正的惊神鼓前来,希望那时候大南无会成为所有人心中的信仰,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成功!”
“五天时间要改变所有人的信仰?这……不大可能吧,而且如今冥界已经占据了人间……”
“冥界占据人间是没有错的,但是基础设施还是可以用的,什么东西都不会比网络还快。”书生自信地一笑,“我相信冥界大战之时,有不少人曾经用手机拍到过那少年的身影。”
毛驴老道摇摇头:“先不说网络还能不能用,就算真的发出去了,可并不是只有人才会看到的,冥主肯定会察觉到这件事有蹊跷,五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再一次察觉并且攻破百元山。”
书生此时也叹了口气:“那就要看……茅山、须弥寺和我昆仑这二十年韬光养晦后弟子们还能否应对这样宏大的场面了。”
一语说罢,所有人都开始沉默,如果真的准备要接受这个计划,就相当于赌上了茅山、昆兰和所有佛门弟子的性命,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的话所有普通人将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茅山……没有意见,在选择的时候我会让拒绝的人留下。”
“好,了凡大师,五天的时间务必将金身铸造完毕,五天之后我们要接受芸芸众生的信仰,才可以使用惊神鼓惊神。”
了凡点头:“贫僧了然。”
“嗯?你不是叫了凡吗?”毛驴老道一愣。
“别逗闷子了,赶紧回去准备吧,成败在此一举,你我都知道如果失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书生说完这句话就快步下山,只剩下一抹虚白色的影子留在山道之上,而毛驴老道走的更加彻底,黑驴是黑色的,道袍是深蓝色的,于是步入夜色之中半分痕迹都不曾有过。